徽州的雨,能把骨头泡软。
我蹲在鲍家祠堂后墙的狗洞旁,裤脚早被泥水浸透,冷得钻心。
祠堂的朱漆大门虚掩着,里面飘出的香灰味混着血腥味,比坟地还瘆人。
三天前,鲍家族长鲍崇山暴毙,死状跟之前六个族人一模一样——七窍流血,心口插着半块刻着“廉”字的木牌。
八棺诅咒,还差最后一棺。
我咬咬牙,把绣春刀往腰后又紧了紧,猫着腰钻进狗洞。
刚落地,脚下的青砖突然往下一沉。
我反应快,借着下沉的力道往前扑,鼻尖擦着地面躲过头顶落下的铁网。
“铛”的一声脆响,铁网砸在青砖上,火星子溅到我手背上,烫得钻心。
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淌,我摸出怀里的铜制罗盘——这是我爹传下来的宝贝,专破机关。
罗盘指针疯狂打转,最后死死指向西侧的配殿。
配殿门是实心楠木做的,上面嵌着八十一颗铜钉,每颗钉子的花纹都不一样。
我爹的手记里写过,鲍家密室的机关,藏在“天圆地方”的阵眼上。
围着殿门转了三圈,我盯着最中间那颗刻着梅花纹的铜钉,伸手按了下去。
没反应。
身后突然传来风吹树叶的沙沙声,我猛地回头,月光下,十八个文臣武将的木雕正对着我,黑檀木做的眼珠像是活了过来。
头皮一麻,我想起鲍家老仆说的话:这些木雕,是用历代守祠人的骨头磨粉混在漆里做的。
咬着牙转回身,我掏出银簪,插进梅花铜钉的纹路里。
银簪是我娘的遗物,针尖淬过特制的药水,能软化机关里的锁簧。
“咔哒”一声轻响,铜钉往里缩了半寸。
紧接着,整扇殿门开始震动,从铜钉的位置蔓延出蛛网般的裂痕。
我往后退了两步,握紧绣春刀。
殿门“轰隆”一声倒在地上,扬起的灰尘呛得我直咳嗽。
里面是条黑漆漆的甬道,寒气顺着门缝往外涌,带着一股腐朽的霉味。
点燃火折子,我刚迈进去一只脚,脚下突然一空。
千钧一发之际,我抓住甬道壁上的石钟乳,悬在半空的瞬间,看清下面全是密密麻麻的铁刺,闪着寒光。
火折子掉下去,照亮了铁刺上挂着的碎布——是之前试图闯密室的人留下的。
冷汗顺着脊梁骨往下淌,我踩着石钟乳的凸起,一点一点往前挪。
甬道壁上刻着奇怪的符号,像是文字又像是图案,火折子晃一下,那些符号就像在动。
走了约莫三十步,前方突然出现光亮。
是间石室,正中央摆着七口棺材,整整齐齐排成一列。
每口棺材上都贴着一张拓片,“孝”“悌”“忠”“信”“礼”“义”“廉”,七个字用朱砂写就,在火光下透着诡异的红。
八德缺了“耻”,这就是八棺诅咒的真相?
我刚要走近,身后突然传来风声。
本能地往旁边一滚,一把弯刀擦着我的胳膊砍在石地上,火星四溅。
“谁让你进来的?”
声音沙哑得像磨刀子,我抬头一看,角落里站着个黑衣人,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眼睛,像狼一样盯着我。
是密室的守护人。
他手里的弯刀泛着冷光,刀身上刻着和铜钉上一样的梅花纹。
“鲍家欠我的,我来讨。”我握紧绣春刀,慢慢站起身。
黑衣人冷哼一声,弯刀再次劈来。
我侧身躲开,刀风扫过我的发梢,带着一股血腥味。
石室空间狭小,不利于施展身手,我只能借着棺材躲避攻击。
“哐当”一声,弯刀砍在棺材上,震得棺盖嗡嗡作响。
黑衣人攻势越来越猛,刀刀都往致命处招呼。
我瞅准一个空当,绣春刀直刺他的手腕。
他反应极快,手腕一翻,弯刀挡住我的攻击,另一只手突然甩出一把飞镖。
飞镖带着破空声,我往旁边一扑,飞镖钉在棺材上,镖尾还在晃。
借着这个机会,我看清他的破绽——左腰有旧伤,动作幅度一大就会卡顿。
“你是鲍家养的死士?”我故意喊出声,吸引他的注意力。
黑衣人果然一怔,就是这一瞬间,我猛地往前冲,绣春刀划向他的左腰。
“嗤”的一声,刀尖划破他的衣服,带出一抹血痕。
他吃痛,怒吼一声,弯刀横扫过来。
我往后一跳,正好撞在最右边的“廉”字棺上。
棺盖突然松动,我下意识地扶住,却摸到一个凸起的东西。
是个机关按钮。
黑衣人已经追了过来,我来不及多想,按下按钮。
“轰隆”一声,棺材侧面突然打开一个暗格,里面掉出一本账本。
黑衣人看到账本,眼神骤变,攻势也乱了。
我趁机捡起账本,往石室另一侧的暗门跑——那是我进来时就注意到的退路。
黑衣人在后面紧追不舍,弯刀砍在门框上,木屑飞溅。
暗门后面是条更窄的通道,只能容一人通过。
我故意放慢脚步,等他追进来的时候,突然转身,将火折子扔在他身上。
火折子落在他的衣服上,瞬间燃起火焰。
“啊——”他惨叫一声,捂着着火的衣服打滚。
我趁机往前跑,通道尽头有微光,是祠堂的后院。
刚跑出通道,就听到前院传来马蹄声。
是方振武!他怎么来了?
我赶紧躲到假山后面,把账本和绣春刀藏在石缝里,自己则换上早就准备好的仆役服。
刚整理好衣服,方振武就带着几个兵卒走进后院。
他穿着一身绿营制服,腰间的长刀晃得人眼晕,脸上带着戾气。
“刚才听到里面有动静,怎么回事?”他盯着守在后院的老仆,厉声问道。
老仆吓得浑身发抖:“回、回把总,没、没动静啊。”
方振武冷哼一声,挥挥手:“给我搜!”
兵卒们立刻散开,开始搜查后院。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手悄悄摸向藏在袖中的银簪。
就在这时,密室方向传来爆炸声,火光冲天。
方振武脸色一变,转身就往配殿跑:“不好!”
我趁机混在兵卒后面,慢慢往祠堂门口挪。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身后有人喊:“那个仆役,站住!”
我心里一紧,加快脚步往前跑。
身后的兵卒追了上来,脚步声越来越近。
突然,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胳膊。
我猛地回头,以为是方振武,却看到一张陌生的脸——是个穿着月白锦袍的书生,手里拿着一本族谱。
“跟我来。”他压低声音,拉着我往旁边的小巷跑。
我来不及多想,跟着他跑。
跑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他才停下来。
“你是谁?”我挣脱他的手,警惕地看着他。
他转过身,月光照在他脸上,眉清目秀,却带着一股韧劲。
“鲍承远,鲍家嫡长孙。”他看着我,“你手里有密室的账本,对不对?”
我心里一惊,他怎么知道?
“我爹死得蹊跷,我一直在查八棺诅咒的事。”鲍承远的眼神很真诚,“我知道你不是坏人,我们可以合作。”
我盯着他的眼睛,想从里面看出破绽。
他左肩的衣服被风吹起,露出一小块火焰形的胎记,和我玉佩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你爹的卷宗,在你书房的暗格里?”我突然问道。
鲍承远脸色一变:“你怎么知道?”
我从怀里掏出玉佩,递给他:“这个,是我娘留下的。”
玉佩是羊脂玉做的,上面刻着火焰纹,和他的胎记完全吻合。
鲍承远接过玉佩,手都在抖:“这是鲍家的传家宝,怎么会在你手里?”
“我娘是鲍崇山的私生女,莲心。”我深吸一口气,说出了埋藏多年的秘密。
鲍承远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显然没料到这个结果。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方振武的怒吼声:“林晚秋,你跑不了!”
我脸色一变,拉起鲍承远:“先别说了,快走!”
他反应过来,点点头,带着我往小巷深处跑。
小巷尽头是条河,河边停着一艘小船。
“上船!”鲍承远跳上船,伸手拉我。
我刚上船,方振武就带着兵卒追了过来:“开枪!别让他们跑了!”
枪声响起,子弹擦着船身飞过,溅起水花。
鲍承远用力划桨,小船飞快地往河中心驶去。
我站在船头,回头看着岸边的方振武,他的脸在火光下扭曲得像个恶鬼。
“账本呢?”鲍承远突然问道。
我从怀里掏出账本,递给她:“在这儿,里面记着鲍家贿赂绿营的证据。”
鲍承远接过账本,翻了几页,脸色越来越沉。
“我爹的死,果然和方氏有关。”他握紧拳头,指节泛白。
我看着他:“方氏是方振武的妹妹,他们是一伙的。”
小船顺着河流往下漂,月光洒在河面上,泛着银光。
我摸出藏在石缝里的绣春刀,刀身上的划痕还在,那是刚才和黑衣人交手时留下的。
“密室里的守护人,是谁?”我突然问道。
鲍承远愣了一下:“是我祖父安排的,据说姓方,是方家灭门案的幸存者。”
方家灭门案?
我心里咯噔一下,三年前方家满门被灭,人人都说是鲍家干的,难道另有隐情?
“我爹死前,一直在查方家灭门案。”鲍承远的声音低沉,“他说,凶手不是鲍家。”
我看着他手里的账本,突然明白过来。
方振武和方氏,是想嫁祸鲍家通匪,为方家灭门案报仇。
而八棺诅咒,只是他们计划的一部分。
小船靠岸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鲍承远带着我来到一处青砖小院:“这里很安全,你先住下。”
我点点头,走进院子。
院子里种着几株腊梅,光秃秃的枝桠在晨光中像爪子。
“我去查方氏的底细,你好好休息。”鲍承远转身要走。
“等等。”我叫住他,“密室里的第八口棺材,准备好了吗?”
鲍承远的身体僵了一下,慢慢转过身:“你怎么知道?”
“我爹的手记里写着,八棺集齐之日,就是鲍家报应之时。”我看着他,“那口棺材,是给‘耻’字留的。”
鲍承远的脸色变得苍白:“我祖父说,这是鲍家的宿命。”
“宿命是可以改的。”我握紧绣春刀,“只要我们找到证据,就能揭穿方氏和方振武的阴谋。”
鲍承远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我知道了。”他点点头,“我会尽快查到证据。”
他走后,我走进屋里,把账本放在桌上。
账本的纸页已经泛黄,上面的字迹娟秀,是女人的笔迹。
我突然想起密室里的黑衣人,他的弯刀上刻着梅花纹,和方氏嫁衣上的纹样一模一样。
难道他是方氏的人?
如果是这样,那方氏早就知道密室的存在,她一直在利用八棺诅咒复仇。
我拿起账本,翻到最后一页。
上面写着一行小字:“耻字留我,廉字归你。”
字迹是用血写的,已经发黑。
我的心猛地一沉,这行字,和我娘临终前说的话一模一样。
难道我娘早就知道这一切?
窗外突然传来一声鸟叫,我抬头一看,是只乌鸦,正落在腊梅枝上,盯着我看。
我握紧拳头,不管这背后有多少阴谋,我都要查清楚。
为了我娘,为了鲍承远,也为了那些被八棺诅咒害死的人。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谁?”我警惕地问道。
“是我,鲍承远。”门外传来他的声音,“我查到方氏的线索了。”
我打开门,他手里拿着一张纸,脸色凝重。
“方氏嫁入鲍家时,带了八枚玉牌,刻着八房子嗣的生辰。”他把纸递给我,“我怀疑,她用这些玉牌调包了鲍家的子嗣。”
我接过纸,上面是鲍家八房子嗣的生辰记录,每一个都对应着一枚玉牌。
“鲍承远的生辰,和玉牌上的对不上。”我指着其中一行,“他是被调包的。”
鲍承远的身体晃了一下,显然很难接受这个事实。
“我就知道,我爹不会无缘无故地死。”他深吸一口气,“方氏的目标,是整个鲍家。”
我看着他:“我们得尽快找到那八枚玉牌,那是证明她调包子嗣的关键证据。”
“我知道玉牌在哪里。”鲍承远突然说,“在方氏的梳妆盒里。”
我眼睛一亮:“我们今晚就去鲍家祠堂,把玉牌偷出来。”
鲍承远点点头:“方振武今晚要去军营巡营,是个好机会。”
夕阳西下时,我们换上夜行衣,悄悄潜入鲍家祠堂。
祠堂里很安静,只有几个守祠的老仆在巡逻。
我们避开巡逻的老仆,来到方氏的住处。
窗户虚掩着,里面传来方氏的声音:“鲍崇山快不行了,等他一死,鲍家就是我们的了。”
是方振武的声音!他没去军营!
我和鲍承远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
“那林晚秋怎么办?她手里有账本。”方振武的声音带着担忧。
“放心,我已经让人盯着她了。”方氏的声音带着冷笑,“等我拿到第八口棺材的钥匙,就杀了她。”
第八口棺材的钥匙?
我心里一惊,原来还有钥匙。
“钥匙在鲍崇山手里,他不肯交出来。”方振武的声音很烦躁,“实在不行,我们就硬抢。”
“不行,”方氏反对,“鲍崇山手里还有方家灭门案的证据,我们不能打草惊蛇。”
方家灭门案的证据?
我屏住呼吸,继续听下去。
“等我把朱砂混进他的祭酒里,不出三天,他就会‘心疾’发作而死。”方氏的声音带着狠毒,“到时候,证据和钥匙都是我们的。”
我握紧拳头,指甲掐进肉里。
原来鲍崇山的“心疾”,是方氏下的毒。
“我们走吧,别被他们发现了。”鲍承远拉了拉我的衣袖。
我点点头,跟着他悄悄离开。
回到青砖小院,我把听到的话告诉鲍承远。
“我们必须尽快救我祖父。”他的脸色很着急,“不然他就危险了。”
“我有个主意。”我看着他,“明天是鲍家的祭典,方氏肯定会去祠堂主持,我们可以趁机潜入她的住处,偷出玉牌和方家灭门案的证据。”
鲍承远点点头:“好,就这么办。”
当晚,我一夜没睡,一直在研究祭典的流程和祠堂的地形。
鲍家的祭典很隆重,族里的人都会参加,到时候方氏肯定很忙,无暇顾及自己的住处。
天刚亮,鲍承远就带来了消息:“方氏已经让人准备好了祭酒,明天就会给我祖父送去。”
“我们得在祭酒送去之前,把朱砂换掉。”我拿出一包药粉,“这是我从药铺买的安神粉,和朱砂的颜色一样,不会被发现。”
鲍承远接过药粉,点点头:“我会想办法换掉祭酒。”
第二天一早,祭典开始了。
我伪装成送祭品的仆役,混入祠堂。
祠堂里挤满了人,鲍崇山坐在主位上,脸色苍白,精神萎靡。
方氏穿着一身华丽的礼服,正在主持祭典,脸上带着虚伪的笑容。
我悄悄绕到后院,鲍承远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祭酒在那边。”他指了指不远处的桌子。
我走过去,看到一个精致的酒壶,里面装着红色的液体,是朱砂酒。
趁没人注意,我迅速把朱砂酒倒掉,换上装着安神粉的酒。
“搞定了。”我对鲍承远点点头。
就在这时,方氏突然出现在后院:“你们在干什么?”
我心里一惊,赶紧低下头,假装整理祭品。
“我们在检查祭品,确保祭典顺利进行。”鲍承远镇定地说。
方氏盯着我们看了半天,没发现异常,才转身离开。
“好险。”我松了口气。
“我们快去找玉牌。”鲍承远拉着我,往方氏的住处跑。
方氏的住处没人,梳妆盒放在桌子上。
我打开梳妆盒,里面果然有八枚玉牌,刻着不同的生辰。
“还有这个。”鲍承远从抽屉里拿出一本小册子,“是方家灭门案的证据。”
我接过小册子,翻了几页,上面详细记录了当年方家灭门的经过,凶手是绿营的一个参将,和方振武是同伙。
“真相终于大白了。”我激动得手都在抖。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方振武的声音:“方氏,不好了,鲍崇山没喝朱砂酒!”
我和鲍承远对视一眼,赶紧把玉牌和小册子藏起来,从窗户跳了出去。
外面已经乱成一团,方振武带着兵卒在搜查,嘴里喊着:“抓住林晚秋和鲍承远!”
“跟我来!”鲍承远拉着我,往祠堂的密室跑。
我们钻进密室,正好撞见那个黑衣人。
“你们怎么来了?”他警惕地看着我们。
“方氏是你的仇人,对不对?”我看着他,“当年方家灭门,你是幸存者。”
黑衣人的身体僵了一下,慢慢摘下黑布。
是张布满伤疤的脸,眼神里充满了仇恨。
“我是方家长子,方莲生。”他看着我们,“方氏是我的妹妹,她为了复仇,不惜和方振武勾结。”
原来如此。
“我们有证据,可以揭穿他们的阴谋。”我拿出玉牌和小册子。
方莲生看着证据,眼泪流了下来:“方家的冤屈,终于可以洗清了。”
这时,密室的门被撞开,方振武和方氏带着兵卒冲了进来。
“把证据交出来!”方振武怒吼一声,挥刀砍来。
方莲生拿起弯刀,迎了上去:“你们的末日到了!”
我和鲍承远也拔出武器,加入战斗。
密室里一片混乱,刀光剑影,喊杀声震天。
方莲生的弯刀舞得飞快,每一刀都往方振武的致命处招呼。
我和鲍承远则对付方氏和其他兵卒。
“噗”的一声,方莲生的弯刀刺进方振武的胸口。
方振武惨叫一声,倒在地上,血流不止。
方氏看到方振武死了,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跑。
我追上去,绣春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别动!”
方氏跪在地上,哭着求饶:“我错了,求你放过我。”
“你害死了那么多人,不可能放过你。”我冷冷地说。
这时,鲍家的族人冲了进来,看到地上的尸体和证据,都惊呆了。
“方氏勾结绿营,害死族人,罪该万死!”鲍承远举起证据,大声说道。
族人纷纷愤怒地喊着:“杀了她!为族人报仇!”
方氏吓得面如土色,瘫倒在地上。
我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松了口气。
八棺诅咒的真相终于大白,方家的冤屈也洗清了。
鲍承远走到我身边:“谢谢你,林晚秋。”
我笑了笑:“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阳光透过密室的缝隙照进来,驱散了阴暗和寒冷。
我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但我也清楚,这只是开始,未来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做。
我摸了摸怀里的玉佩,想起了我娘。
娘,你的冤屈,我已经为你洗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