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隧道的冷风顺着通风管缝隙灌进来,林辰的衣领被吹得翻卷,手里反制程序芯片的金属外壳硌得掌心发疼。方才地铁站里“K”留下的那句“黑暗符咒装置启动”像根冰刺扎在心头,他回头看了眼身后的真理和“灰鸦”——真理正用袖口擦着脸上的灰尘,荧光棒的微光映得她眼底满是疲惫;“灰鸦”翅膀上的伤口还在渗血,黑色羽毛沾着隧道里的污泥,却依旧保持着警惕的姿态。
“再往前一百米就是安全点的通风口了。”林辰压着声音说,指尖已经摸到通风管壁上熟悉的划痕——那是之前为了标记路线特意刻下的记号。他用力顶开通风盖,率先翻身跃出,双脚落地的瞬间却僵住了:原本覆盖着藤蔓的废弃工厂围墙被炸开一个大洞,地上散落着断裂的铁丝网和焦黑的弹壳,安全点入口的集装箱更是被劈成两半,里面的急救箱、通讯设备全被翻得乱七八糟,屏幕碎渣混着褐色的血迹黏在地上。
“这……这怎么会?”真理踉跄着扶住集装箱边缘,声音发颤。三天前离开时,留守的老周还笑着说“这里比银行金库还安全”,怎么短短几十个小时,就变成了这副狼藉模样。林辰立刻拔出腰间的长刀,刀刃映出周围的惨状,他沿着血迹的轨迹往前走,发现血迹在工厂中央突然中断,地面上留着拖拽的痕迹,还有几枚不属于他们的军靴印——鞋跟处有SmARt bRAIN特有的齿轮纹路。
“灰鸦,能感知到同伴的气息吗?”林辰回头问道。“灰鸦”展开翅膀,黑色羽毛微微颤动,片刻后摇了摇头:“只有奥尔菲诺的能量残留,至少两种——一种是影系的,另一种带着机械锈味,应该是和机械守卫一起来的。”他指向集装箱内壁,那里有三道深爪痕,爪痕边缘泛着淡淡的黑雾,“而且他们清理过现场,连通讯器的信号都被屏蔽了。”
林辰的心沉到了谷底。留守的老周、阿凯、小雅三人都是经验丰富的战士,若是遭遇突袭,绝不会连求救信号都发不出来。他蹲下身,指尖划过地上的弹壳,突然摸到一片粗糙的纸角——从集装箱的缝隙里,夹着一张被火烧过边缘的纸条,纸面泛着焦黄色,上面画着密密麻麻的符号,和之前在废弃研究所找到的泽田博士日记里的加密符号一模一样。
“真理!快拿日记来!”林辰将纸条递过去。真理立刻从背包里掏出那本泛黄的日记,手指在符号上快速比对,眉头越皱越紧。工厂外的风呜呜地吹着,卷起地上的灰尘,林辰和“灰鸦”警惕地盯着四周,生怕SmARt bRAIN的人去而复返。大约十分钟后,真理突然倒吸一口凉气,抬起头时脸色苍白:“破译出来了……是泽田博士的留言。”
“他说什么?”林辰急忙追问。
“他说黑暗符咒装置的启动需要‘双钥’,我们拿到的反制程序只是其中一把‘钥匙’,另一把真正的启动密钥,藏在SmARt bRAIN总部的‘核心塔’里。”真理的声音带着颤抖,手指继续往下指,“还有……还有最后一句,他警告我们‘操控部门的首领夜影已经察觉到密钥线索,核心塔里布下了“噬能阵”,一旦反制程序靠近,就会被彻底吞噬’。”
“噬能阵?”“灰鸦”的翅膀猛地一震,黑色羽毛掉了几根,“我曾听其他奥尔菲诺说过,那是SmARt bRAIN专门针对能量装置设计的陷阱,能拆解机械核心,甚至吸收奥尔菲诺的能量,要是反制程序被吞了,我们之前所有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林辰攥紧了纸条,指节泛白。核心塔是SmARt bRAIN的心脏地带,守卫本就固若金汤,如今再加上噬能阵,简直是龙潭虎穴。他刚想开口商量对策,突然听到工厂外传来汽车引擎的轰鸣声——三辆黑色越野车正朝着这边疾驰而来,车身上的银色齿轮标志在月光下格外刺眼。
“是SmARt bRAIN的人!”“灰鸦”立刻挡在林辰和真理身前,翅膀张开,黑色能量在爪尖凝聚。林辰拉着真理躲到集装箱后面,透过缝隙看到为首的越野车停下,一个穿着黑色风衣、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走下来——正是之前在图书馆通风管外看到的“K”。他手里拿着一个黑色探测器,屏幕上闪烁的红点正朝着他们的方向移动,显然是追踪着反制程序的能量而来。
“他们怎么会找到这里?”真理压低声音,手忙脚乱地摸向背包里的信号干扰器。林辰盯着“K”手里的探测器,突然注意到探测器顶端嵌着一块红色晶体——和黑暗符咒装置启动器上的晶体一模一样。“是反制程序的能量频率被锁定了。”林辰咬牙道,“之前在地铁站,那个持启动器的人肯定记录了能量波动。”
“K”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位置,突然抬头看向集装箱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对着身后的士兵挥手:“搜!把这里翻过来,也要把他们找出来!”士兵们立刻端着枪围上来,脚步声越来越近,林辰甚至能听到枪栓拉动的“咔哒”声。
“准备突围,往树林方向跑!”林辰握紧长刀,刚要起身,口袋里的通讯器突然震动了一下——不是刺耳的电流声,而是一阵微弱的信号波动。紧接着,一个沙哑的声音传了出来,带着强烈的干扰:“林辰……别信纸条上的……密钥不在核心塔……在……”
声音突然中断,通讯器再次陷入死寂。林辰愣住了——这个声音很熟悉,像是老周的,又带着一丝陌生的沙哑。他回头看向“K”的方向,发现“K”也停下了动作,正皱眉盯着自己的探测器,似乎在疑惑这突然出现的信号来源。
“快走!”真理拉了拉林辰的衣袖。林辰回过神,不再犹豫,跟着“灰鸦”冲出集装箱。“灰鸦”的羽毛像箭雨般射向士兵,林辰挥刀斩开面前的枪口,真理趁机启动干扰器,士兵们的通讯器瞬间爆发出刺耳的杂音,动作顿时乱作一团。
三人朝着工厂后方的树林狂奔,身后传来“K”的怒吼:“追!他们跑不远!”越野车的引擎声再次响起,灯光照亮了前方的道路。林辰一边跑,一边攥紧那张纸条——泽田博士的留言、老周(?)的警告、“K”的追捕……这一切像一张巨大的网,将他们困在其中。
跑到树林边缘时,林辰突然停下脚步。他总觉得刚才那个声音没说完,“密钥不在核心塔”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泽田博士为什么要留下假线索?还有,留守的同伴到底是生是死?
“怎么了?”真理喘着气问。林辰摇摇头,刚要说话,突然注意到树林深处的树干上,贴着一张小小的白色纸条——纸条被雨水打湿了一角,上面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和泽田博士日记里标记“能量逆流节点”的符号一模一样。他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揭下纸条,发现纸条背面用铅笔写着一行小字:“旧图书馆档案室,第37排书架,有夹层。”
林辰的心猛地一跳。旧图书馆?他们不是已经在那里拿到反制程序了吗?第37排书架……当时光顾着应对“影之奥尔菲诺”,根本没注意书架有没有夹层。他抬头看向树林深处,夜色越来越浓,“K”的追捕声还在远处回荡,而那张小小的纸条,像一个新的谜题,悄然铺开在三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