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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碧海与森林的邂逅

冲绳的阳光像融化的金子,泼洒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白色的浪花卷着细碎的贝壳,一次次亲吻着珊瑚色的沙滩,空气中弥漫着海盐与鸡蛋花混合的甜香。

“哇——海水真的是蓝色的!”步美脱了凉鞋踩在沙滩上,浪花漫过脚踝时,她尖叫着跳起来,裙摆上沾着的水珠在阳光下闪成碎钻,“比图鉴上的还要漂亮!”

光彦举着相机,镜头追着远处跃出海面的飞鱼:“根据地理资料,冲绳的海水因为珊瑚礁的反射,会呈现出七种不同的蓝色。你们看那边的海湾,是不是像宝石一样?”

元太已经抱着一个巨大的椰子,用吸管吸得不亦乐乎,椰汁顺着嘴角往下淌:“不管什么颜色,能长出这么大椰子的地方就是好地方!柯南,我们什么时候去抓鳗鱼啊?”

柯南推着墨镜,看着眼前兴奋得像脱缰小马的三个孩子,无奈地笑了笑。身后传来小兰和园子的笑声,小兰正弯腰帮步美擦掉脚上的沙砾,白色的防晒衫被海风掀起一角,露出里面印着樱花图案的泳衣;园子则举着手机自拍,嘴里不停念叨着“这张要发朋友圈,让京极看看本小姐的度假照”。

“真是的,本来是想安安静静度假的。”柯南小声嘀咕,却忍不住跟着笑起来。这次冲绳之行是铃木次郎吉的提议,说是感谢少年侦探团在龙马展上的帮忙,特意包了一栋海边别墅,连带着小兰和园子也一起受邀前来。

一行人沿着沙滩往森林入口走,木质步道两旁长满了热带植物,宽大的芭蕉叶上还挂着晨露,不知名的鸟儿在树冠里唱着清脆的歌。突然,前方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夹杂着导演的喊叫声和机器的运作声。

“有人在拍戏吗?”小兰好奇地往前走了几步,拨开挡路的旅人蕉叶子。

眼前的空地上架着摄像机,几个工作人员正忙着调整灯光。一个穿着迷彩服的男人坐在折叠椅上,手里夹着烟,眉头拧成疙瘩,正是曾经红极一时的演员宫坂裕弥。虽然他脸上带着胡茬,眼角有掩不住的疲惫,但依然能看出当年在偶像剧里的俊朗轮廓。

“卡!宫坂先生,麻烦您再入戏一点!”导演举着扩音器大喊,“您现在是流落荒岛的幸存者,不是在参加酒会!表情要再绝望一点!”

宫坂裕弥猛地把烟头摁在烟灰缸里,站起身骂骂咧咧:“妈的,拍了二十遍还不满意?这破剧本谁写的?老子当年拿最佳男主角的时候,你还在给人扛摄像机呢!”

旁边一个穿着碎花裙的女演员连忙上前打圆场,她是近年来崭露头角的秋本冴子,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宫坂前辈,再忍忍吧,导演也是想拍出最好的效果。”

“滚开!”宫坂裕弥一把推开她,秋本冴子踉跄着差点摔倒,“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不就是想借着老子的名气炒作吗?告诉你,没门!”

秋本冴子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眼圈微微泛红。周围的工作人员都低下头,没人敢说话,显然对这种场面已经习以为常。

“这人好过分啊。”步美躲在小兰身后,小声说,“怎么能这样对女生说话?”

园子抱着手臂,不屑地嗤了一声:“我就说他销声匿迹是活该。去年醉酒打伤记者的事闹得那么大,现在还有剧组敢用他,真是怪事。”

柯南注意到,角落里有个穿着场记服的男人一直在偷偷观察宫坂裕弥,眼神复杂。而在摄像机后面,一个短发女人正低头整理剧本,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她的胸牌上写着“制作人 喜多川美纪”。

就在这时,两道熟悉的身影从森林深处走出来。工藤夜一穿着白色短袖和迷彩短裤,裤脚卷到膝盖,露出的小腿上沾着点泥土;灰原哀则穿着浅蓝色连衣裙,手里拿着一个标本盒,里面装着几只色彩斑斓的甲虫。

“夜一!灰原!”步美立刻跑过去,“你们也来啦!”

夜一揉了揉步美的头发,目光扫过拍戏现场,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我们在森林里采集昆虫标本,听到这边有动静就过来看看。”

灰原打开标本盒给光彦看:“这是冲绳特有的蓝带甲虫,雄虫的角比本州岛的同类要长三毫米。”

光彦立刻掏出笔记本记录,元太则盯着夜一手里的网兜:“里面有鳗鱼吗?”

柯南走到夜一身边,压低声音:“那个宫坂裕弥,就是去年醉酒伤人的演员。你觉得他们在拍什么?”

“据说是自传式宣传片。”夜一的目光落在宫坂裕弥身上,“标题叫《荒岛重生》,讲他如何从低谷爬起。不过看这现场气氛,更像是一场闹剧。”

果然,没过多久,宫坂裕弥又因为灯光角度的问题和灯光师吵了起来,甚至挥拳要打对方,被几个工作人员死死拉住。他挣脱开后,狠狠一脚踹翻了旁边的道具箱,道具散落一地,其中一个生锈的铁锚滚到了柯南脚边。

“简直是疯子。”园子翻了个白眼,“我们还是走吧,看着就晦气。”

小兰点点头,拉着孩子们往森林深处走。临走前,柯南回头看了一眼,正好对上喜多川美纪的目光。那个短发女人的眼神冰冷,像结了冰的海面,和刚才整理剧本时的专注判若两人。

第二章:暴雨前的阴影

森林里的空气湿润而清凉,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一条清澈的溪流横亘在步道前,溪水里的鹅卵石看得清清楚楚,几只小螃蟹在石头上横着爬行。

“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下吧。”小兰提议,找了块平整的大石头坐下,从背包里拿出便当盒,“我做了三明治,大家要不要吃?”

“要!”元太第一个举手,眼睛盯着便当盒里的鳗鱼三明治。

光彦和步美也围了过来,夜一和灰原坐在不远处的溪流边,夜一正在帮灰原擦拭沾了泥土的运动鞋。柯南看着他们的互动,突然觉得这两人之间有种说不出的默契,就像……他和灰原一样。

“对了,夜一,你们怎么会来冲绳?”小兰好奇地问,“也是铃木先生邀请的吗?”

夜一刚咬了一口三明治,闻言顿了顿:“算是吧。我来这边考察一个生态度假村的项目,顺便度假。”他含糊地带过,眼神却飘向了森林深处——那里有一道若隐若现的山脊线,像沉睡的巨兽。

灰原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淡淡开口:“这片森林的生态系统很脆弱,过度开发会导致物种灭绝。不过铃木集团的计划似乎是想搞‘原生态旅游’,听起来矛盾又讽刺。”

柯南喝着果汁,心里却在回想刚才拍戏现场的细节。宫坂裕弥的暴躁不像单纯的脾气差,更像是在掩饰什么;秋本冴子虽然表面柔弱,但眼神里有不易察觉的野心;喜多川美纪的冷静背后,藏着一种近乎可怕的专注。

“你们说,那个宫坂先生会不会再惹出什么事啊?”步美担忧地说,“刚才他好凶哦。”

“管他呢,”园子满不在乎地说,“这种人就是自作自受。不过说起来,秋本冴子最近挺火的,我还追过她演的《海边餐厅》呢,没想到现实中这么可怜。”

光彦推了推眼镜:“我查过资料,秋本冴子是宫坂裕弥公司旗下的艺人。据说去年宫坂出事的时候,她还替他向媒体道歉来着,结果反被宫坂骂忘恩负义。”

“真是个渣男。”园子撇撇嘴。

午后的阳光渐渐变得毒辣,森林里的蝉鸣也变得有气无力。突然,一阵狂风吹过,树叶“哗啦啦”作响,天空迅速被乌云覆盖,刚才还晴朗的天气转眼就阴沉下来。

“要下雨了!”小兰站起身,“我们快回别墅吧,不然会被淋湿的。”

一行人收拾好东西,快步往森林外走。刚走到出口,豆大的雨点就砸了下来,瞬间连成雨帘,把整个世界都笼罩在白茫茫的水汽里。

“哇,好大的雨!”步美抱着头,雨水打在脸上有点疼。

“这边有间小屋!”柯南指着不远处的木屋,那是森林管理员的临时工作站,“我们去那里躲躲雨吧。”

冲进木屋时,所有人都已经湿透了。小兰连忙用纸巾帮孩子们擦脸,园子则在抱怨刚做的发型被毁掉。木屋很小,角落里堆着些工具,墙上挂着森林地图,地图上用红笔圈出了几个区域,其中一个就是他们刚才看到拍戏的地方。

雨越下越大,敲打在屋顶上发出“噼啪”的声响,像是有人在外面急促地敲门。就在这时,木屋的门被推开了,浑身湿透的秋本冴子跌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急救包。

“对不起,我能在这里躲会儿雨吗?”她的头发贴在脸上,看起来有些狼狈,“刚才拍戏的时候崴了脚,想找个地方处理一下。”

“当然可以。”小兰连忙让出位置,“我帮你看看吧,我学过急救。”

秋本冴子感激地说了声谢谢,脱下鞋子,脚踝果然肿得像个馒头。小兰帮她涂上药膏,用绷带固定好,期间秋本冴子一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宫坂先生还在拍戏吗?”柯南假装不经意地问。

秋本冴子的身体僵了一下,声音低沉:“他发脾气回旅馆了。其实……他也很可怜。”

“可怜?”园子挑眉,“他那样的人有什么可怜的?”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秋本冴子叹了口气,“去年醉酒伤人是因为他最好的朋友背叛了他,把他们公司的机密卖给了对手。他其实很重感情,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

她的话还没说完,木屋外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透过雨幕,能看到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停在外面,开车的是喜多川美纪,副驾驶上坐着一个陌生的男人,戴着鸭舌帽,看不清脸。

“是喜多川制作人。”秋本冴子站起身,“我该回去了,谢谢你,小兰小姐。”

她一瘸一拐地走出木屋,喜多川美纪从车里探出头,看到秋本冴子时愣了一下,随即表情恢复了平静,打开车门让她上车。车子很快消失在雨幕中,轮胎碾过积水的声音渐渐远去。

“那个副驾驶上的人是谁?”光彦问,“也是剧组的人吗?”

夜一看着车子消失的方向,眼神深邃:“可能是鹰山慎吾,宫坂裕弥的经纪人。去年醉酒事件的同谋。”

柯南点点头,他刚才也认出来了。鹰山慎吾一直躲在宫坂身后,替他处理各种烂摊子,包括去年打伤记者的赔偿事宜。这个人看起来老实巴交,眼神里却总藏着算计。

雨势渐小的时候,众人终于回到了海边别墅。别墅是开放式设计,客厅正对着大海,雨水冲刷过的海面呈现出一种深沉的蓝,远处的岛屿像水墨画一样晕染在天际。

管家已经准备好了热茶和毛巾,大家擦干身体,喝着热茶,终于暖和过来。元太惦记着晚饭,缠着管家问有没有鳗鱼饭,光彦则在研究冲绳的民俗资料,步美和灰原一起整理白天采集的贝壳。

柯南和夜一站在露台上,看着天边的乌云慢慢散去,露出一道微弱的彩虹。

“你觉得宫坂裕弥今天会安分吗?”柯南问。

夜一靠在栏杆上,海风掀起他的刘海:“一个被愤怒和悔恨困住的人,在这种天气里最容易失控。而且,我刚才在森林里看到,剧组的道具箱里少了一把折叠刀。”

柯南心里一紧:“你确定?”

“不确定,但我看到箱底有个刀形状的空位,上面还沾着点铁锈。”夜一的目光投向远处的旅馆,“就是宫坂他们住的那栋。”

就在这时,别墅的电话响了,管家接起电话后脸色大变,对着小兰说:“小兰小姐,不好了!旅馆那边打来电话,说……说宫坂裕弥先生在房间里出事了!”

第三章:雨夜的死亡现场

宫坂裕弥住的旅馆是栋两层的木结构建筑,离海边别墅不远,走路十分钟就能到。雨已经停了,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味,旅馆周围围了不少剧组人员,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惊慌。

“警察怎么还没来?”一个场务焦急地搓着手,“这鬼地方信号也太差了,报警电话打了半天都打不通!”

“别急,我已经让岛上的巡查先过来了。”旅馆老板是个胖胖的中年男人,额头上全是汗,“宫坂先生的房间从里面反锁了,我们根本打不开门。”

柯南和夜一对视一眼,悄悄溜到人群后面。小兰和园子跟着旅馆老板上了二楼,少年侦探团则被挡在楼下。

“让开让开!”一个穿着制服的巡查挤了进来,他是这个小岛的唯一警察,手里拿着一把备用钥匙,“我是田中巡查,现在情况怎么样?”

“门反锁了,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旅馆老板指着走廊尽头的房间。

田中巡查深吸一口气,将钥匙插进锁孔。“咔哒”一声,门锁开了,但门似乎被什么东西抵住了,只能推开一条缝。

“里面有人吗?”田中巡查大喊,没人回应。他用力一推,门“哐当”一声被推开,抵门的椅子倒在地上。

房间里一片狼藉,桌子翻倒在地,杯子碎片散落一地。宫坂裕弥趴在床上,背上插着一把刀,鲜血浸透了白色的床单,在昏暗的光线下呈现出诡异的暗红色。

“死、死人了!”旅馆老板尖叫起来,瘫坐在地上。

小兰捂住嘴,强忍着才没吐出来,园子则脸色惨白地靠在墙上。田中巡查虽然也很紧张,但还是强作镇定地拿出对讲机:“这里是冲绳县竹富町巡查署,在绿岛旅馆发生命案,请求支援!重复,请求支援!”

柯南趁机从门缝溜了进去,夜一紧随其后。房间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混杂着酒精的气息。宫坂裕弥的尸体已经冰冷,背上的刀深入数寸,刀柄是黑色的塑料材质,看起来很普通。

“死亡时间大概在两小时前。”夜一检查了一下尸体,“也就是下午四点到五点之间,正好是下大雨的时候。”

柯南的目光扫过房间:窗户从里面锁着,窗帘拉得很严实;门口的椅子上有明显的划痕,应该是抵门时留下的;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空酒瓶,旁边的手机屏幕碎了,像是被人摔过。

“看起来像是密室杀人。”柯南低声说,“但凶手是怎么离开的?”

“不一定是密室。”夜一指着门后的插销,“插销上有新鲜的划痕,可能是用细线从外面锁上的。而且窗户的锁扣有点松动,应该能从外面撬开。”

他走到窗户边,仔细检查了锁扣,果然在边缘发现了一点金属粉末:“是被工具撬动过,而且很新。”

柯南蹲在地上,看着散落的杯子碎片。其中一块碎片上沾着点白色的纤维,不像是床单上的材质。他用手机拍下碎片,又注意到床底下有个东西在反光。

伸手一摸,摸出一个小小的录音笔。按下播放键,里面传来宫坂裕弥醉醺醺的声音:“……你以为我会怕你?当年的事我早就忘了……那家伙就是活该……”后面的话被一阵嘈杂的声响打断,接着是惨叫声和重物落地的声音。

“看来他死前和人发生过争执。”柯南关掉录音笔,“而且提到了‘当年的事’,可能和去年的醉酒伤人案有关。”

夜一走到门口,看着外面惊慌失措的人群:“现在有嫌疑的人不少。秋本冴子被他欺负过,鹰山慎吾和他有利益纠纷,喜多川美纪看起来也对他有敌意。”

这时,田中巡查开始询问在场的人。剧组的工作人员都说下午四点后没见过宫坂裕弥,他回房后就一直没出来。秋本冴子说自己一直在房间养伤,有室友可以作证;鹰山慎吾说自己在房间处理邮件,没人能证明;喜多川美纪则说在和导演讨论剧本,有剧组人员可以作证。

“都是些模糊的不在场证明。”柯南皱起眉头,“而且下雨天人少,很难找到目击者。”

夜一突然指着走廊尽头:“那个鹰山慎吾,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坐立不安,还总看表,像是在等什么。”

柯南看过去,果然,鹰山慎吾坐在楼梯口的椅子上,双手紧握,眼神飘忽,时不时掏出手机看看,又烦躁地塞回去。

“他在等警察?”柯南疑惑,“还是在等其他人?”

傍晚时分,县警的支援终于到了。带头的是个看起来很严肃的中年警官,叫松本清长,据说在冲绳警界很有名。他勘查完现场后,把所有人都召集到旅馆的客厅。

“现在初步判断,凶手就在你们之中。”松本清长的目光锐利如刀,扫过在场每个人:“宫坂裕弥房间的密室手法尚未破解,但从动机看,与他有旧怨者嫌疑最大。在警察彻底调查清楚前,谁都不能离开旅馆。”

第四章:深夜的逃亡与坠落

旅馆的客厅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沉默。松本清长警官的话像一块巨石投入死水,激起层层猜忌的涟漪。剧组人员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眼神躲闪,彼此提防,仿佛身边每个人都可能是隐藏的凶手。

“警官,我们真的要在这里待一整夜吗?”秋本冴子扶着受伤的脚踝,脸色苍白地问。她的室友,一个年轻的场记,紧紧攥着她的手,眼里满是恐惧。

“在查清真相前,任何人都不能离开。”松本清长坐在沙发上,手指敲击着桌面,“宫坂裕弥的房间有被翻动过的痕迹,凶手很可能在找什么东西。你们最近有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异常?”

众人面面相觑。一个灯光师犹豫着开口:“昨天我好像看到他在海边打电话,情绪很激动,好像在跟人吵架,提到了‘钱’和‘秘密’之类的词。”

“他还欠了高利贷。”鹰山慎吾突然插话,声音有些发颤,“去年出事后,他把积蓄都赔给了受伤的记者,还借了不少钱周转……我劝过他好几次,但他根本不听。”

柯南注意到,喜多川美纪听到“高利贷”时,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冷笑,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她正低头看着剧本,手指在“复仇”两个字上反复摩挲,仿佛那不是台词,而是某种宣言。

夜一悄悄碰了碰柯南的胳膊,朝厨房的方向努了努嘴。两人借着去拿水的名义溜进厨房,灰原已经在那里等着了,手里拿着一个证物袋,里面装着一小撮白色纤维。

“这是从宫坂房间的玻璃碎片上取下来的。”灰原压低声音,“和喜多川美纪外套上的纤维成分一致。她今天穿的是亚麻外套,这种纤维在潮湿环境下会变得更明显。”

“但她有不在场证明。”柯南皱眉,“导演和几个场务都说下午四点到五点半在和她讨论剧本。”

“讨论剧本的地方在旅馆一楼的会议室,离宫坂的房间只有两层楼梯。”夜一打开厨房的窗户,外面的海风带着咸味灌进来,“如果她借口去洗手间,完全有时间作案。而且那个会议室的窗户正对着后巷,从那里绕到二楼窗户,只需要三分钟。”

柯南点点头,目光落在厨房角落的工具箱上。工具箱里少了一把螺丝刀,只剩下一个空位置,旁边还沾着点金属粉末——和宫坂房间窗户锁扣上的粉末一模一样。

“看来凶手用的是这里的工具。”柯南拿起工具箱,“旅馆老板说这是维修用的,平时就放在厨房,谁都能拿到。”

就在这时,客厅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喜多川美纪惊慌失措地跑进来,脸色比纸还白:“不好了!鹰山他……他不见了!我刚才去他房间叫他录口供,发现门开着,人已经不在了!”

众人连忙冲到鹰山慎吾的房间。房间里空荡荡的,床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桌上放着一杯没喝完的咖啡,已经凉透了。窗户大开着,晚风吹起窗帘,像是有人刚从这里离开。

“他肯定是畏罪潜逃了!”一个场务喊道,“说不定宫坂就是他杀的!”

“快追!他跑不远的!”松本清长当机立断,带着警员和几个年轻的剧组人员冲出旅馆。

柯南和夜一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小兰担心孩子们的安全,让步美、光彦和元太留在旅馆,自己则和园子、灰原跟在后面。

夜晚的海岛格外安静,只有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沿着旅馆后面的小路往前走,就能看到一座陡峭的悬崖,下面是漆黑的大海,浪花撞击在岩石上,发出沉闷的轰鸣。

“他会不会往悬崖那边跑了?”一个警员用手电筒照着前方,光柱在黑暗中晃动。

喜多川美纪突然指向悬崖边:“那里有个人影!是鹰山!”

众人加快脚步跑过去,手电筒的光柱聚集在悬崖边。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崖边,背对着他们,正是鹰山慎吾。

“鹰山!你别想跑!”松本清长大喊。

鹰山慎吾没有回头,反而往前迈了一步,半个身子已经探出悬崖。海风掀起他的衣角,像一只即将坠落的鸟。

“别冲动!有什么话好好说!”小兰忍不住喊道。

就在这时,鹰山慎吾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身体猛地向前倾斜,像被什么东西推了一把,瞬间消失在悬崖下。紧接着,是重物坠入大海的声音,被海浪声吞没,了无痕迹。

“啊——!”喜多川美纪尖叫着捂住眼睛。

松本清长冲到悬崖边,用手电筒往下照,只见漆黑的海面上泛起一圈圈涟漪,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快叫搜救队!准备船!”他对着对讲机大喊,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愤怒。

柯南蹲在悬崖边,仔细检查着地面。泥土上有两行凌乱的脚印,一行是鹰山的,另一行看起来像是女人的高跟鞋印,鞋跟处有个细微的缺口——和喜多川美纪脚上的鞋子一模一样。

“她撒谎了。”柯南低声对夜一说,“鹰山不是自己跳下去的,是被她推下去的。”

夜一看着喜多川美纪,她正靠在秋本冴子怀里瑟瑟发抖,看起来吓得不轻,但眼底深处却没有丝毫恐惧,只有一种完成任务后的平静。

“她在演戏。”夜一的声音冰冷,“从说鹰山逃跑开始,就是她计划的一部分。”

灰原走到两人身边,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塑料包:“这是在悬崖边的草丛里找到的,里面是半片安眠药。鹰山的咖啡杯里应该也有,他不是自愿来这里的,是被迷晕后带过来的。”

柯南点点头,心里已经勾勒出喜多川美纪的作案过程:她先在鹰山的咖啡里下了安眠药,等他失去意识后,把他拖到悬崖边,然后跑回旅馆假装发现他逃跑,引诱众人来这里,最后趁乱将昏迷的鹰山推下悬崖,伪造成畏罪自杀的假象。

“但她为什么要杀鹰山?”柯南疑惑,“如果宫坂是她杀的,那鹰山知道什么?”

“也许鹰山知道她的动机。”夜一看着远处的海面,“或者,他是当年那件事的参与者,她要复仇的对象,从来就不止宫坂一个。”

第五章:被掩盖的往事与证据

搜救队折腾了整整一夜,直到天快亮时才放弃。悬崖下的海流湍急,暗礁密布,就算是经验丰富的渔民也很难在这种情况下生还。所有人都默认,鹰山慎吾已经死了。

旅馆里的气氛更加压抑。松本清长将所有人集中在客厅,准备重新录口供,重点排查鹰山“逃跑”前的行踪。

“昨晚八点到十点,你在哪里?”松本清长问喜多川美纪。

“我一直在会议室整理剧本,秋本小姐可以作证。”喜多川美纪的声音还有些沙哑,“大概十点十分,我去叫鹰山先生,发现他不在房间……”

“我可以证明,”秋本冴子点点头,“我们一直在讨论明天的拍摄计划,她中途只离开过一次,去了大概十分钟洗手间。”

“十分钟足够做很多事了。”柯南假装玩玩具车,把车开到喜多川美纪脚边,“喜多川姐姐,你的鞋子好像脏了哦,沾了好多泥。”

喜多川美纪低头一看,果然,高跟鞋的鞋跟和鞋面上沾着不少褐色的泥土,和悬崖边的泥土颜色一致。她的脸色微变,连忙用纸巾擦拭:“可能是刚才追鹰山先生的时候不小心沾到的。”

“可是悬崖边的路是石头铺的呀,怎么会沾到这么多泥呢?”光彦突然开口,他刚才跟着警员去悬崖边看过,“只有草丛里才有这种泥。”

喜多川美纪的手顿了顿,强笑道:“可能是踩到路边的草丛里了吧。”

柯南给光彦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别再追问。现在还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他们需要找到更确凿的证据。

松本清长继续询问其他人,柯南则悄悄溜出客厅,夜一和灰原紧随其后。三人直奔喜多川美纪的房间,房门没锁,轻轻一推就开了。

房间里很整洁,和宫坂裕弥的房间形成鲜明对比。书桌上摆着剧本和笔记本,衣柜里挂着几件简单的衣服,其中一件正是她昨天穿的亚麻外套。

灰原戴上手套,拿起外套仔细检查,在袖口内侧发现了一点暗红色的痕迹。“这是血迹。”她用试纸测试了一下,“虽然被清洗过,但还能检测到残留成分,和宫坂裕弥的血型一致。”

夜一打开床头柜的抽屉,里面放着一个旧相册。相册里大多是剧组的合影,但最后一页夹着一张泛黄的报纸剪报,标题是《新人演员意外身亡,疑因疲劳过度》,照片上的年轻演员笑容灿烂,眉眼间竟和喜多川美纪有几分相似。

“这个人叫喜多川彻,是她的弟弟。”灰原看着报纸上的日期,“正好是去年,宫坂裕弥醉酒伤人案发生后不久。”

柯南拿起报纸,上面写着:喜多川彻在拍摄连续剧《夏日海风》时意外坠楼身亡,警方调查后认定为疲劳过度导致的意外。而这部剧的男主角,正是宫坂裕弥,制作人是喜多川美纪,经纪人是鹰山慎吾。

“我明白了。”柯南的眼神变得锐利,“去年的醉酒伤人案只是导火索,真正让她复仇的,是她弟弟的死。”

夜一翻开喜多川美纪的笔记本,里面记录着拍摄计划和演员名单,但在最后几页,写着一些奇怪的数字和日期。“这是酒吧的消费记录。”他指着其中一行,“去年十月十五日,宫坂和鹰山在这家酒吧喝了很多酒,正好是喜多川彻去世后的第三天。”

灰原打开手机,搜索这家酒吧的名字,发现它就在东京的一家剧院附近,是剧组人员常去的地方。“如果她当时也在那里,很可能听到了什么。”

柯南拿起桌上的剧本,发现是《夏日海风》的最终版,上面有很多修改痕迹。在喜多川彻坠楼的那场戏旁边,用红笔写着一行小字:“不是意外。”

“她怀疑弟弟的死和宫坂、鹰山有关。”柯南合上剧本,“也许宫坂和鹰山在酒吧里说了什么,让她确定了这一点。”

三人正准备离开,灰原突然指着衣柜角落:“那里有个东西。”

衣柜深处,藏着一个黑色的背包。打开一看,里面有一把折叠刀,刀柄是黑色的塑料材质,和宫坂裕弥背上的刀一模一样,刀刃上还沾着点未清理干净的血迹;还有一卷细钢丝,一端有磨损的痕迹,显然被用过;最底下,是一双橡胶手套,指尖沾着点金属粉末。

“这就是作案工具。”夜一把刀放进证物袋,“她杀了宫坂后,把刀藏在这里,以为没人会发现。”

柯南拿起那卷细钢丝:“这应该是用来制造密室的。把钢丝缠在门内的插销上,从外面用力一拉,就能锁住门,再通过门缝把钢丝抽出来,就形成了密室。”

灰原看着手套上的金属粉末:“和厨房工具箱里的粉末以及宫坂房间窗户锁扣上的粉末成分一致。所有证据都指向她。”

“现在只差动机了。”柯南看着那张报纸剪报,“我们要弄清楚,喜多川彻的死到底和宫坂、鹰山有什么关系。”

三人回到客厅时,松本清长的询问正好结束。他揉着太阳穴,看起来有些疲惫:“目前来看,鹰山慎吾的嫌疑最大,但他已经死了,案子可能要以畏罪自杀结案。”

“我不这么认为。”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工藤夜一站在客厅中央,手里拿着那个装着折叠刀的证物袋,“真正的凶手,是喜多川美纪。”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喜多川美纪身上,她脸色煞白,嘴唇颤抖:“你、你胡说什么!我有不在场证明!”

“你的不在场证明是伪造的。”夜一拿出那双橡胶手套,“这是在你房间找到的,上面的金属粉末和宫坂房间窗户锁扣上的一致,说明你用它撬过窗户。”

他又举起那卷细钢丝:“这是制造密室的工具,你用它从外面锁上了宫坂的房门,让人以为是密室杀人。至于你的不在场证明,”夜一看向秋本冴子,“你中途离开的十分钟,足够你从会议室窗户绕到二楼,杀了宫坂再回来。”

喜多川美纪的身体开始发抖:“那把刀……那把刀可能是谁放在我房间里陷害我的!”

“那你弟弟喜多川彻的死,也是被人陷害的吗?”柯南突然开口,拿出那张报纸剪报,“去年你弟弟在拍摄《夏日海风》时坠楼身亡,警方认定是意外,但你在剧本上写了‘不是意外’,说明你知道真相。”

喜多川美纪猛地抬头,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愤怒:“你怎么知道……”

“我们在你房间的相册里找到的。”夜一继续说,“去年十月十五日,也就是你弟弟去世后第三天,宫坂裕弥和鹰山慎吾在酒吧喝酒,你当时也在那里,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对不对?”

喜多川美纪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最终沉默了。

“他们是不是说了你弟弟的死?”小兰忍不住问,她也觉得事情不简单。

喜多川美纪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里充满了泪水和恨意:“是。他们说,彻是个碍事的家伙,总是挡着宫坂前辈的路,所以……所以他们故意在他的安全绳上做了手脚,让他从楼上掉下来……”

她的声音哽咽,几乎说不下去:“他们还说,反正警方只会认定是意外,没人会怀疑到他们头上……他们甚至嘲笑彻太蠢,连安全绳有问题都没发现……”

客厅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被这个真相惊呆了。秋本冴子捂住嘴,不敢相信地看着喜多川美纪:“所以你就……”

“所以我要复仇。”喜多川美纪的声音冰冷而决绝,“他们害死了我唯一的弟弟,却毫无悔意,甚至把他的死当成玩笑。我不能让他们就这么逍遥法外。”

她看着宫坂裕弥房间的方向:“我先杀了宫坂,他是主谋。然后我把鹰山带到悬崖边,让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你错了。”夜一的声音平静,“复仇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让你变成和他们一样的人。你弟弟如果知道你为了他走上这条路,一定不会开心的。”

喜多川美纪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下来,她瘫坐在地上,再也没有反抗。松本清长走上前,拿出手铐:“喜多川美纪,你因涉嫌两起谋杀案被逮捕了。”

第六章:朝阳下的告别

清晨的阳光透过旅馆的窗户,洒在地板上,驱散了一夜的阴霾。喜多川美纪被警员带走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在经过秋本冴子时,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秋本冴子摇摇头,眼眶泛红:“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们,如果我们早点发现你的痛苦……”

“这不怪你。”夜一看着喜多川美纪的背影,“仇恨就像藤蔓,一旦扎根,就会慢慢缠绕住整颗心,最后把人拖入深渊。”

松本清长过来感谢少年侦探团:“多亏了你们,才能这么快查清真相。这两个案子背后的隐情,我们会继续调查,给喜多川彻一个公道。”

小兰看着柯南和夜一,总觉得这两个孩子身上有种超乎年龄的冷静和智慧。尤其是夜一,刚才推理时的样子,像极了新一……她甩甩头,把这个念头抛开,大概是自己太想念新一了吧。

“我们该回别墅了。”园子伸了个懒腰,“这两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我只想好好睡一觉。”

一行人走出旅馆,海风吹在脸上,带着清新的咸味。远处的海面上,朝阳正缓缓升起,把海水染成一片金色。悬崖边的草丛上,还残留着昨夜的露水,在阳光下闪着光。

“好漂亮的日出。”步美指着海面,“比在东京看到的美多了。”

“因为这里没有高楼大厦遮挡啊。”光彦拿出相机,拍下这美丽的瞬间。

元太摸着肚子:“看完日出,我们可以去吃鳗鱼饭了吗?我快饿死了。”

众人都笑了起来,连日来的紧张和压抑仿佛被这笑声驱散了。

柯南看着朝阳,心里感慨万千。真相往往伴随着痛苦,但只有勇敢面对,才能找到救赎的可能。喜多川美纪的复仇虽然解了一时之恨,却永远失去了内心的平静,这或许才是最沉重的惩罚。

夜一走到他身边,递给他一瓶果汁:“在想什么?”

“在想,正义到底是什么。”柯南拧开瓶盖,“喜多川美纪为弟弟复仇,算是正义吗?”

“夜一望着翻涌的浪涛,晨光在他眼睫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正义从来不是拿刀子捅向仇人那么简单。”他捡起一块贝壳,抛向海面,贝壳在金色的浪尖跳了两下,沉入水中,“喜多川彻如果还在,一定更想看到姐姐好好活着,而不是变成复仇的影子。”

柯南想起喜多川美纪被带走时空洞的眼神,忽然懂了。真正的正义,不是用暴力偿还暴力,而是让罪恶受到应有的惩罚,让活着的人能放下过去,好好走下去。就像这朝阳,总会在黑暗后升起,把温暖铺在每一寸被海浪浸过的沙滩上。

“走吧,”小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手里拎着给孩子们买的冲绳特产,“民宿老板说今天有祭典,去看看热闹?”

步美和光彦立刻欢呼起来,元太已经在盘算祭典上的烤鱿鱼有多大串。柯南被他们推着往前跑,海风掀起他的衣角,带着咸涩的暖意。

经过悬崖边时,他回头望了一眼。那里已经拉起了警戒线,几个警员正在做最后的勘察。远处的海面上,搜救船还在缓缓游弋,虽然大家都知道希望渺茫,但没人说要放弃。

“在看什么?”夜一跟了上来。

“在想,”柯南望着那片蔚蓝,“就算再深的黑暗,也总会有光找进来的。”无论是喜多川彻被掩盖的真相,还是喜多川美纪被仇恨困住的心,总有一天会被阳光晒透,露出最本真的模样。

祭典的鼓声从村子里传来,混着孩子们的笑声和海浪声,像一首温柔的歌。柯南加快脚步,追上前面的人群,夜一的笑声落在身后,和朝阳一起,把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祭典的喧闹像潮水般漫过村口的石拱桥,彩色灯笼在晨风中轻轻摇晃,把影子投在青石板路上,忽明忽暗。小兰牵着步美的手,正听卖琉球糖的阿婆讲岛上的传说,眼角余光却总忍不住往夜一那边飘。

夜一正蹲在戏台前,看几个穿琉装的老人弹三线琴。他指尖跟着琴弦的节奏轻点地面,嘴角噙着浅浅的笑,阳光落在他发梢,镀上一层柔软的金。方才在旅馆里那个眼神锐利、逻辑缜密的少年,此刻倒像个再寻常不过的孩子,连眉头都舒展着。

“小兰姐姐,你看夜一哥哥在跟老爷爷学弹琴呢!”步美拽着她的袖子指向戏台,夜一不知何时拿起了一把小巧的三线琴,笨手笨脚地拨弄着,引得老人们笑出了声。

小兰也跟着笑起来,心里那点莫名的疙瘩忽然就松了。昨晚夜一揭穿真相时,她确实心头一跳——那清晰的思路、沉稳的语气,甚至说话时微微侧头的习惯,都像极了新一。可眼前这个会因为弹错音而吐舌头的少年,又实在和记忆里那个总爱耍帅的工藤新一搭不上边。

“说不定是我想多了。”她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把那份不合时宜的念想按了下去。新一那么骄傲,怎么会变成个小学生模样?再说,夜一推理时虽然厉害,可身上那股干净的少年气,分明和新一的笃定截然不同。

柯南抱着一大袋苹果糖从人群里挤出来,正好撞见小兰望着夜一发呆,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把糖递到她面前:“小兰姐姐,你要吃吗?这个苹果味的超甜!”

“呀,谢谢柯南。”小兰接过糖,剥开透明的糖纸,酸甜的果香漫开来,“你看夜一,明明是城里来的孩子,倒和岛上的老人家投缘得很。”

柯南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夜一已经能磕磕绊绊弹出半段《岛歌》了,老人们正为他鼓掌。他故意嘟起嘴:“夜一哥哥就是厉害,什么都会。”

“你也很厉害呀。”小兰揉了揉他的头发,指尖触到柯南软软的发顶,忽然想起小时候的新一。那时候他也总爱跟在自己身后,仰着小脸说“小兰你看我解开了那个谜题”,眼睛亮得像星星。可眼前的柯南,眼睛里更多的是机灵,少了几分新一独有的锋芒。

正想着,戏台那边忽然一阵骚动。一个穿和服的大婶慌慌张张跑过来,手里攥着个布包:“我的钱袋不见了!里面有今天祭典的摊位费,还有我孙女的学费……”

周围的人瞬间安静下来,三三两两地议论着。穿琉装的老人停下弹琴,夜一站起身,目光扫过围观的人群:“大婶,您最后一次摸到钱袋是什么时候?”

“就在刚才,我在米糕摊前付钱的时候还在!”大婶急得眼圈发红,“后来去看舞狮,挤了挤就没了……”

夜一没再多问,径直走向米糕摊。柯南立刻跟了上去,心里明镜似的——这又是个小插曲,却恰好给了夜一“表现”的机会。

米糕摊的竹筐旁落着片樱粉色的碎布,夜一弯腰捡起来:“这是您和服上的料子吗?”大婶点头称是。他又看向摊前的木桌,桌角沾着点黏糊糊的米糕屑,边缘还有个浅浅的指印,“您当时是把钱袋放在桌上掏钱的吧?”

“对对!”

“舞狮队经过时,是不是所有人都往前挤了?”夜一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有人应和着说是,刚才舞狮的锣鼓声一响,大家都往前凑了。

夜一忽然转向人群里一个穿灰色夹克的年轻男人:“这位先生,您袖口沾着的米糕屑,和桌上的一模一样呢。”

那男人脸色一白,下意识往袖子后缩手。夜一又道:“您刚才一直站在大婶身后,舞狮队过来时,您是不是‘不小心’撞了大婶一下?”

周围的目光齐刷刷落在男人身上。他咬了咬牙,从口袋里掏出个蓝布钱袋:“是我一时糊涂……家里孩子病了,我实在没辙了……”

大婶接过钱袋,数了数钱没少,看着男人颓丧的样子,终究叹了口气:“钱没丢就好,下次可不能这样了。”

夜一笑着把那片碎布递还给大婶:“幸好您的和服料子特别,沾了米糕屑不容易掉,不然可难找到了。”

人群里爆发出一阵掌声,有人夸夜一聪明,有人说这孩子眼睛真尖。小兰站在原地,看着被众人围住的夜一,忽然觉得昨晚的疑虑实在可笑。新一破案时总是一脸“这很简单”的自信,可夜一刚才说话时,眼里带着的是温和的体谅,连揭穿坏人都留着三分余地。

柯南凑到她身边,假装打哈欠:“夜一哥哥好厉害啊,跟侦探一样。”

“是啊,”小兰笑着点头,心里最后一点怀疑也烟消云散了,“说不定以后能当像毛利叔叔那样的大侦探呢。”

柯南偷偷松了口气,抬头看向戏台。夜一正好朝这边望过来,两人的目光在空中撞了一下,夜一眨了眨眼,又转头继续跟老人们学琴去了。

午后的阳光越发暖了,祭典的鼓声再次响起,比清晨时更热闹几分。小兰拉着孩子们去看冲绳大鼓表演,柯南跑在最前面,夜一跟在最后,时不时帮小兰拎起快滑下去的特产袋子。

经过挂着红灯笼的牌坊时,小兰忽然想起什么,转头对夜一说:“夜一,你推理那么厉害,有没有想过以后当侦探啊?”

夜一挠了挠头,笑得有点腼腆:“我就是随便猜猜啦,比起破案,我还是更喜欢看海。”他指着远处波光粼粼的海面,“你看,今天的海比昨天蓝多了。”

小兰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海水真的像块透明的蓝宝石,浪尖闪着碎金似的光。她忽然觉得,这样的画面里,有个会破案又爱大海的少年,有个机灵的小柯南,有吵吵闹闹的孩子们,就很好。

至于新一……她掏出手机,屏幕上还是没有新消息。大概又在哪个角落忙着查案子吧,等他忙完了,总会打电话来的。

柯南瞥见她按亮手机又暗下去的动作,悄悄把自己的手机往口袋里塞了塞。夜一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递过来一块刚买的海盐饼干。

“会好的。”夜一的声音很轻,被风吹得散在空气里,“无论是等的人,还是被等的人。”

柯南咬了口饼干,咸咸的味道漫开来,像这片海的气息。他看着小兰被步美拽着跑去追舞龙队伍的背影,又看了看身边望着大海的夜一,忽然觉得,这样暂时被“藏起来”的日子,或许也没那么难熬。至少此刻,阳光正好,海浪温柔,而在意的人都在身边。

暮色漫上来时,祭典的篝火点了起来。橘红色的火苗舔着夜空,把每个人的脸都映得暖暖的。小兰和孩子们围着篝火跳舞,夜一抱着三线琴坐在火堆旁,弹起白天学会的调子。柯南靠在火边的石头上,听着琴声、笑声、海浪声混在一起,忽然觉得,有些秘密被好好守护着,也是一种温柔。

夜一的琴弦轻轻一颤,抬头朝他看过来,眼里的光和篝火一样亮。柯南朝他弯了弯嘴角,心里清楚,这场用推理编织的“掩护”,还会继续下去。但只要能让身边的人安心笑着,这样的“伪装”,就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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