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之海基地的深处,那间被改造得如同温馨儿童房的观察室外,郑凯因、杨老和爱因博士之间的气氛却有些凝重。
爱因博士听到郑凯因主动请缨,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
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地审视着郑凯因:“小郑,你确定?我知道你同情这孩子的遭遇,但教导一个心智只有八岁、却拥有重巡洋舰力量的‘孩子’,这可不是简单的任务。
这需要极大的耐心、技巧,甚至……风险。她情绪不稳定时,可能会本能地动用舰装力量,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杨老也面露忧色:“凯因,你的身体还在恢复期,这件事是不是从长计议?白鹰这边应该有专业的心理干预团队。”
郑凯因的目光依旧透过单向玻璃,落在那个蜷缩在玩偶旁的身影上。
安克雷奇正用手指小心翼翼地戳着汤姆猫玩偶的鼻子,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咿呀声,那全然依赖外物获取安全感的姿态,像一根细刺,扎在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他想起了自己曾在冰冷实验台上度过的、暗无天日的时光,那种对世界懵懂却又充满恐惧的感觉,他比任何人都能共鸣。
“我明白风险。”郑凯因的声音不高,却异常坚定。
“但正因为她的特殊,常规的方法可能适得其反。她畏惧白大褂和军装,而我现在……”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宽松的病号服。
“至少看起来不那么具有威胁性。至于耐心,”他嘴角勾起一丝微不可查的弧度。
“教导舰娘们如何更像‘人’,本就是我职责的一部分。?”
他顿了顿,左眼的机械义眼精准地捕捉到安克雷奇因为窗外一丝轻微的振动而受惊般抱紧玩偶的细微动作。
“我们不能把她当成一个需要修复的‘故障项目’,她首先是个‘孩子’,一个需要引导和关爱的个体。
或许,她需要的不是一个冷冰冰的工程师或医生,而是一个能让她感到安全、愿意信赖的……‘老师’。”
“老师”这个词从郑凯因口中说出,带着一种奇异的分量。杨老沉吟片刻,缓缓点头:
“你说得对,是老夫狭隘了。心智的成长,远比技术的调试更依赖信任与情感的联系。”
爱因博士看着郑凯因眼中那不容动摇的光芒,最终叹了口气,无奈地耸耸肩:
“好吧,好吧,我说不过你。反正那群官僚老爷们暂时也拿不出更靠谱的方案,就按你说的试试。
不过,安全第一!观察室有应急措施,我也会在监控室盯着,一旦有异常,你必须立刻撤离!”
“放心,我有分寸。”郑凯因点了点头。
计划就此定下。爱因博士先去安排,撤走了观察室内所有可能引起安克雷奇紧张的研究仪器和人员,只留下那个充满童趣的环境。
同时,他按照郑凯因的要求,准备了一些简单的东西:一叠白纸,几支彩色蜡笔,一个看起来就很甜美的苹果,还有一本色彩鲜艳的幼儿认知图画书。
郑凯因则回到自己的病房,换下病号服,穿上了一身没有任何标识的、舒适的深灰色便装。
他刻意收敛了平日里作为指挥官那种不自觉流露出的锐利气势,让自己看起来尽可能的平和无害。
贝尔法斯特得知他的决定后,没有多问,只是默默为他整理好衣领,眼中带着支持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轻声说:“主人,请务必小心。”
一切准备就绪。郑凯因独自一人来到观察室门口,深吸一口气,将内心所有关于战争、阴谋、责任的沉重思绪暂时压下,让心境变得如同秋日湖面般平静。
他通过通讯器向监控室的爱因博士示意后,轻轻推开了那扇厚重的合金门。
门轴转动的声音很轻,但在极度安静的房间里依然清晰可闻。
几乎在门开的瞬间,原本蜷缩在地毯上的安克雷奇就像受惊的小鹿般猛地抬起头,那双瑰红色的眼眸中瞬间充满了警惕和恐惧。
她下意识地将巨大的tom玩偶紧紧抱在胸前,仿佛那是她唯一的盾牌,整个身体向后缩了缩,几乎要嵌进墙角那堆毛绒玩具里。
郑凯因没有立刻靠近,而是站在门口,让门保持着敞开的状态,给予她一个可以感知到外部空间的缓冲地带。
他脸上露出一个尽可能温和的、不带任何压迫感的微笑,声音放得又轻又缓:“你好,安克雷奇。我叫郑凯因。我不是医生,也不是来给你做检查的。”
安克雷奇紧紧盯着他,嘴唇抿得发白,没有回应,只是把怀里的tom玩偶抱得更紧了。
郑凯因不以为意,他慢慢蹲下身,让自己的视线高度与坐在地上的安克雷奇齐平,进一步减少身高带来的压迫感。
他晃了晃手中拿着的彩色图画书和蜡笔,用诱哄般的语气说:“你看,我带了有趣的书和画笔。你想不想看看?或者,我们一起画点好玩的东西?”
他的目光真诚而平和,没有任何审视或评估的意味,就像只是一个来串门、分享玩具的邻居大哥哥。
安克雷奇的警惕性似乎稍微降低了一点点,但依旧没有放松,视线在郑凯因和他手中的物品之间来回游移,充满了不确定。
郑凯因很有耐心,他不再试图用语言劝说,而是自顾自地、动作轻柔地坐在离门口不远的地毯上,与安克雷奇保持着一段安全的距离。
他翻开那本图画书,指着上面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狗图片,用讲故事般的语调,自言自语似的说:“看,这只小狗毛茸茸的,它在摇尾巴呢。你说,它是不是很开心?”
他没有期待安克雷奇的回答,只是自顾自地、慢慢地翻着书,时不时点评一下上面的图画。
“哦,这是红色的苹果,看起来真甜。”
“哇,好大的蓝色鲸鱼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观察室里只有郑凯因平和的声音和书页翻动的沙沙声。
安克雷奇最初依旧紧绷着身体,但渐渐地,她被图画书上鲜艳的色彩和郑凯因温和的讲述所吸引,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过去。抱着玩偶的手臂,似乎也没有刚才那么用力了。
郑凯因注意到了这个细微的变化,但他没有急于求成。
他翻完图画书,又拿起蜡笔和白纸,开始在上面随意地画起来。
他画了一个简单的太阳,几朵白云,然后是一只歪歪扭扭、但特征明显的小猫。
“我不太会画画,”他笑着自嘲,声音轻松。
“看,这只猫有点像你的tom,但是不是丑多了?”
这句话似乎触动了安克雷奇。她看了看郑凯因纸上那个抽象的猫,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怀里针脚细密、栩栩如生的tom玩偶,嘴唇微微动了动,发出一个极其轻微、几乎听不见的音节:“……tom……”
这是郑凯因进入房间后,第一次听到她发出声音。虽然细微,却是一个积极的信号。
“对,tom。”郑凯因立刻抓住这个机会,笑容更加温暖。
“你的tom很漂亮,比我的画好看多了。它一定是你很好的朋友,对吗?”
安克雷奇犹豫了一下,然后极小幅度地点了点头。她看向郑凯因的眼神中,恐惧减少了一些,多了几分好奇。
郑凯因心中微喜,但表面依旧不动声色。他拿起那个红彤彤的苹果,在手里掂了掂:
“我有点饿了,这个苹果看起来很好吃,你要不要也尝一尝?”说着,他示意了一下手中另外一个还没动过的苹果。
安克雷奇看着那个诱人的苹果,咽了一口小小的唾沫,眼神中流露出渴望,但还是有些怯生生地摇了摇头。
郑凯因笑了笑,没有再劝。他自己“咔嚓”咬了一口苹果,咀嚼得很慢,脸上露出满足的表情:
“嗯,真甜。”他吃苹果的动作很自然,没有丝毫做作,就像真的只是在享受一份零食。
这种日常化的、无害的行为,进一步消解了安克雷奇的戒心。她看着郑凯因吃苹果,抱着玩偶的手指不自觉地松了松。
又过了一会儿,郑凯因开始尝试着,将一张白纸和几支蜡笔,轻轻地朝安克雷奇的方向推过去一小段距离。
“如果你喜欢,也可以画着玩。想画什么就画什么。”
安克雷奇看着滚到自己面前的蜡笔,色彩鲜艳的笔身对她有着天然的吸引力。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根手指,碰了碰一支红色的蜡笔,又像触电般缩了回去,抬头看看郑凯因。
郑凯因回以鼓励的微笑,然后低下头,继续在自己的纸上胡乱涂鸦,仿佛并不在意她是否接受。
这种不给予压力的态度似乎起了作用。
安克雷奇犹豫再三,终于快速地伸出手,将那支红色蜡笔抓在了手里,然后又迅速把手臂缩回玩偶后面,像是怕被抢走一样。
她握着蜡笔,低头看着空白的纸,却不知道该如何下笔。
郑凯因见状,便在自己纸上画了一个简单的圆圈,然后在上面点两个点,画一个弯弯的弧线。
“看,这是一个笑脸。”他把自己画的简单笑脸展示给安克雷奇看。
安克雷奇看看他的画,又看看自己的纸,模仿着,也用红笔在纸上画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圆圈,然后在里面点了两个小点。
她画得很慢,很认真,仿佛在进行一项极其重要的工作。
郑凯因没有打扰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当她画完那个抽象的笑脸,抬起头,用带着一丝丝期待和不确定的眼神看向他时,郑凯因立刻给予了积极的反馈:“画得很好!这是一个很棒的笑脸!”
安克雷奇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个极其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笑容。
虽然转瞬即逝,却如同阴霾中透出的第一缕阳光,让郑凯因心头一暖。
接下来的时间,郑凯因彻底放下了指挥官的身份,完全沉浸在与这个特殊“孩子”的互动中。
他教她认识蜡笔的颜色,虽然安克雷奇很多时候只是听着,偶尔才会重复一两个单字。
“红……蓝……”。他带着她一起用积木搭建更加稳固的房子,当安克雷奇在他的帮助下成功搭起一个不像之前那样容易倒塌的结构时,她高兴地轻轻拍了拍手,甚至下意识地拉了拉郑凯因的衣袖,指着他们的“作品”,眼中闪烁着成就感的亮光。
郑凯因始终保持着耐心,言语温和,动作轻柔。他从不强迫安克雷奇做任何事,总是以邀请和示范为主。
他发现安克雷奇的学习能力其实并不差,只是需要将信息拆解得极其简单直观,并且在一个让她感到绝对安全的环境下,她才会慢慢接受。
当安克雷奇逐渐放松,甚至允许郑凯因坐在离她更近一点的地方,一起看图画书时,郑凯因开始尝试引入一些更基础的认知。
他指着书上的苹果,又指了指真实的苹果,重复说:“苹果,这是苹果。”他放慢语速,口型清晰。
安克雷奇看着书,又看看实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郑凯因又指着自己,清晰地说:“我,郑凯因。”然后,他指了指安克雷奇,温和地看着她。
安克雷奇眨了眨眼睛,迟疑了一下,小声地、含糊地重复:“郑……凯……因?”
“对。”郑凯因鼓励地点头,然后再次指向她,用询问的目光看着她。
安克雷奇低下头,玩着tom玩偶的耳朵,用细若蚊蚋的声音说:“安……克雷奇……”
“安克雷奇。”郑凯因认真地重复了一遍,仿佛要将这个名字郑重地记在心里,“很好听的名字。”
这一次,安克雷奇抬起头,看向郑凯因的眼神中,最初的恐惧和警惕已经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懵懂的信任和依赖。
这个陌生人和其他人不一样,他不会用奇怪的仪器对着她,不会说很多她听不懂的话,不会强迫她做事情,还会陪她玩,给她看好看的书,教她画画,夸她搭的积木……他很温柔,他的笑容让人安心。
不知不觉,预定的一个小时相处时间就到了。监控室的爱因博士通过通讯器轻声提醒郑凯因。
郑凯因虽然意犹未尽,但也知道循序渐进的重要性。他温和地对安克雷奇说:
“安克雷奇,我今天很开心。不过,我现在要离开一会儿。这些蜡笔和纸留给你,还有这个苹果,你饿的时候可以吃。”
他把那个没动过的苹果轻轻放在她身边。
听说他要离开,安克雷奇脸上立刻露出了明显的不舍和不安,她下意识地又往郑凯因这边靠了靠,小手抓住了他的衣角,眼神像即将被抛弃的小动物。
郑凯因心头一软,柔声安慰道:“别担心,我明天还会再来看你的。我保证。”
安克雷奇仰着小脸,瑰红色的眼眸紧紧盯着他,似乎在确认他话语的真实性。过了好几秒,她才慢慢地、极其不情愿地松开了抓着他衣角的手。
郑凯因站起身,走到门口,回头对她笑了笑,挥了挥手:“明天见,安克雷奇。”
安克雷奇抱着tom玩偶,坐在原地,看着他,没有回应,但眼神一直追随着他,直到门轻轻关上。
门关上的瞬间,观察室里恢复了寂静。安克雷奇低头看了看身边的蜡笔和苹果,又看了看门口的方向,然后她把脸埋进tom玩偶软绵绵的身体里,小声地、含糊地嘟囔了一句什么。
如果郑凯因还在,或许能勉强听清,那是几个破碎的音节,夹杂着刚刚学会的词汇:
“老师……郑……好……喜欢……”
接下来的几天,郑凯因每天都会抽出固定的时间去看望安克雷奇。
他的身体在快速恢复,而教导安克雷奇,似乎也成了他康复计划中重要的一部分。
贝尔法斯特看到郑凯因眼中重新焕发的神采和那份难得的耐心与温柔,默默的支持,更加精心地准备郑凯因的饮食,确保他的身体得到最好的照料。
郑凯因的教学方式非常灵活。他不再局限于认知图画书,而是根据安克雷奇的兴趣点来引导。
他发现安克雷奇对色彩和形状特别敏感,就带来了更多种类的画笔和颜料,甚至还有柔软的彩泥,教她辨认颜色,捏出简单的形状。
他发现安克雷奇有很强的模仿能力,就开始教她一些基本的生活自理动作,比如如何更稳当地用勺子吃东西。每一次微小的进步,郑凯因都会毫不吝啬地给予表扬和鼓励。
安克雷奇的变化是显而易见的。她不再像最初那样时刻处于惊恐状态,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也越来越自然。
她开始主动期待郑凯因的到来,每天快到时间时,就会抱着tom玩偶坐在靠近门口的地毯上,眼巴巴地望着门口。
当郑凯因出现时,她会露出毫不掩饰的开心笑容,甚至会迈着还有些不太协调的步子主动迎上去几步。
她开始能够说出更多的词汇,虽然句子依然简短破碎,但表达意愿明显增强。
“老师……早……”
“画……好看……”
“苹果……甜……”
“安克雷奇……棒?”
她尤其喜欢称呼郑凯因为“老师”,这个词似乎概括了她对郑凯因所有的信赖和喜爱。
而郑凯因也坦然接受了这个称呼,对他而言,这比“指挥官”更贴合他们此刻的关系。
这一天,郑凯因带来了一本新的绘本,故事是关于一只小海豚学习游泳的。他坐在安克雷奇身边,用舒缓的语速讲述着。
安克雷奇听得非常专注,依偎在他旁边,小脑袋几乎要靠到他的手臂上。
讲完故事,郑凯因合上书,看着安克雷奇亮晶晶的眼睛,温和地问:“安克雷奇,你喜欢大海吗?”
安克雷奇歪着头,想了想。她的记忆是碎片化的,对于“大海”这个概念,似乎既熟悉又陌生。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那套蓝白相间的、带有流水线条的舰装,又抬头看向郑凯因,有些困惑地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郑凯因笑了笑,没有深究。他拿出蜡笔和纸,说:“那我们今天来画大海好不好?蓝色的大海。”
他先在纸上画了一片蔚蓝的波浪,然后在上面画了一只白色的小船。安克雷奇看着,也拿起蓝色的蜡笔,学着他的样子,在纸上涂画起来。
她画得很投入,用蓝色涂满了大半张纸,然后在郑凯因画的小船旁边,用笨拙但努力的笔触,画了一个更大一些、线条歪斜的船形轮廓。
画完后,她指着郑凯因画的小船,又指了指自己画的大船,然后抬头看着郑凯因,努力地组织着语言,小脸因为急切而微微泛红:
“老师……船……安克雷奇……船……大……保护……老师……”
断断续续的词语,组合在一起,却表达出了一个清晰而真挚的意愿。
郑凯因瞬间怔住了。他看着安克雷奇那双纯净的、满是认真和依恋的瑰红色眼眸,看着她笔下那艘试图守护小船的、歪歪扭扭的“大船”,一股强烈的情感暖流猛地冲击着他的心脏。
这种被需要、被信赖、甚至被一个心智单纯如白纸的孩子想要“保护”的感觉,是他作为指挥官、作为强者很少体验到的。
它不掺杂任何利益算计,纯粹得令人心颤。
他伸出手,不是去碰那幅画,而是极其轻柔地、安抚般地摸了摸安克雷奇的头发。她的发丝柔软顺滑,带着孩子特有的细暖。
“嗯。”郑凯因的声音有些微哑,他用力点了点头,眼中是难以掩饰的动容,“谢谢安克雷奇。老师……很高兴。”
得到了肯定的安克雷奇,脸上绽放出一个无比灿烂、如同盛夏阳光般耀眼的笑容。
她似乎无法用语言表达内心的喜悦,突然放下蜡笔,转过身,伸出双臂,紧紧地抱住了郑凯因的腰,把小脸埋在他的怀里蹭啊蹭,就像一只撒娇的小猫咪一样,用带着浓浓鼻音、却清晰无比的语调,喊出了她此刻最能表达心情的话:
“老师最好了!最喜欢老师了!”
这声呼喊,清脆、响亮,充满了毫无保留的情感,穿透了观察室的隔音,仿佛也回荡在监控屏前爱因博士和偶尔前来关注的杨老心中。
爱因博士看着屏幕上相拥的两人,摇了摇头,嘴角却带着欣慰的笑意,对旁边的杨老嘀咕:
“嘿,杨,看来咱们的‘特殊教育’方案,效果显着啊……这小家伙,算是认准她了。”
杨老抚着胡须,眼中满是感慨:“以心换心,这才是真正的治愈之道。凯因这孩子,或许真的找到了最适合他的‘教学’方式。”
郑凯因感受着怀中女孩全心全意的依赖和那声纯粹的表白,心中所有的坚冰仿佛都被融化。
他轻轻回抱住安克雷奇,像安抚一个易碎的珍宝。
但此刻,这份“最喜欢”的信任,就是他愿意付出一切去守护的承诺。
“嗯,”他低声回应,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老师也喜欢安克雷奇。很喜欢。”
窗外的“阳光”模拟系统,正将温暖的金色光芒洒满房间,笼罩着这对特殊的师徒,空气中弥漫着蜡笔的淡淡香气和一种名为“希望”的温馨暖意。
对于安克雷奇而言,她的世界或许依然简单,但从此多了一个名为“老师”的、最重要的人。
而对于郑凯因来说,这份意外的羁绊,也为他沉重的人生,注入了一抹格外明亮柔软的底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