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风号的引擎低鸣着穿过星尘带时，412区的暗核矿脉终于在舷窗外显露出轮廓。那是片连绵的黑色岩群，像蛰伏在星海中的巨兽，岩石缝隙里渗着淡紫色的暗核光，风裹着细碎的矿尘砸在装甲上，发出“沙沙”的响，带着股铁锈与能量灼烧混合的刺鼻味道。
“老大，矿脉外围有联邦的防御塔。”银狐的手指在雷达屏幕上飞快滑动，眉头皱得紧紧的，“至少有十座，都对着矿脉入口，能量读数很高，像是装了暗核炮弹。”
陆沉俯身盯着屏幕，防御塔的红点在矿脉边缘连成圈，正好把唯一的入口堵得严严实实。他能感觉到义肢微微发烫，不是零的残魂，是陆玥的意识在呼应——光团就飘在驾驶舱角落，淡金色的光纹正轻轻发抖，像被什么东西刺痛了。
“阿沉，我能感觉到……矿脉里有那个‘碎片’的气息。”陆玥的声音带着点颤，光纹往陆沉的方向飘了飘，“它在跟着暗核能量走，好像在找什么。”
“找源质暗核。”陆沉的指尖扣在控制台边缘，想起394章陌生信号的警告，“联邦说要在矿脉里找第三枚源质暗核，碎片肯定是冲着这个来的。”
通讯器里突然传来鹰爪的声音，带着点兴奋又紧张的颤音：“陆沉老大！我和我哥绕到矿脉侧面了！这里有个隐蔽的洞口，好像是之前猎兵挖的，联邦没发现！”
陆沉立刻调转机头，破风号贴着黑色岩群滑行，风里的矿尘越来越密，舷窗上很快蒙了层灰。铁狼靠在副驾上，右腿的绷带又渗了点血，却还凑过来盯着屏幕：“等会儿进去，我来守洞口。虽然腿不行了，但手里的离子枪还能打！”
陆沉没反驳，只是从战术包里掏出瓶止痛药，递了过去。铁狼接过来，咧嘴笑了笑，直接拧开盖子吞了两片，动作快得像怕陆沉反悔。
破风号在隐蔽洞口前停下时，鹰爪和他哥已经在那里等着了。洞口很窄，只能容两个人并排走，里面黑漆漆的，风从洞里吹出来，带着股更浓的暗核味，还混着点淡淡的血腥味。
“我先进去探路。”鹰爪的哥往前站了步，改造后的金属手臂上亮起淡蓝色的光，照亮了洞口的路，“我的意识能感应暗核能量，要是有危险，能提前预警。”
陆沉点头，让银狐留在破风号上盯着联邦防御塔的动静，自己则跟着鹰爪兄弟往洞里走。光团飘在陆沉身边，淡金色的光在黑暗里像盏小灯，光纹贴着他的手腕，像是怕走丢。
洞里的路很陡，脚下全是碎石，走起来“哗啦”响。鹰爪的哥走在最前面，金属关节“咔嗒”的声音在洞里回荡，他突然停下脚步，金属手指指向右侧的岔路：“那边有暗核能量波动，还有……人的气息，很弱，像是被绑着。”
陆沉立刻握紧了腰间的离子枪，光团的光纹突然亮了些，陆玥的声音急促起来：“阿沉，小心！岔路里有碎片的气息！很浓！”
鹰爪刚要往岔路走，就被他哥拉住了：“别冲动！碎片的能量很不稳定，可能会突然攻击。”
就在这时，洞里突然传来阵轻微的“滴滴”声，是陆沉战术包里的通讯器在响——不是银狐的频率，是之前那个陌生信号的频道。他立刻掏出来，按下接听键，里面传来个沙哑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陆沉，别进岔路……那是联邦设的陷阱，母虫就在里面，碎片已经和母虫绑在一起了。”
“你是谁？”陆沉追问，手指攥紧了通讯器。
声音顿了顿，像是在犹豫，最后只留下句话：“我是暗核军团的旧部……当年跟着零大人打过仗。矿脉深处有个‘暗核控制室’，里面有第三枚源质暗核，但联邦在那里装了炸弹，你们得快点……陈默的女儿也在控制室里，她快撑不住了。”
通讯突然断了，只剩下“滋滋”的电流声。陆沉盯着通讯器，心里翻起浪——暗核军团的旧部？他为什么要帮自己？零的旧部，会不会知道更多关于暗核军团和星骸意识的事？
“老大，现在怎么办？”鹰爪的声音拉回了陆沉的注意力，“岔路里有母虫，控制室又有炸弹……”
光团的光纹突然蹭了蹭陆沉的手，陆玥的声音轻轻说：“阿沉，我能感觉到陈默女儿的意识……很弱，像快灭的蜡烛。我们得去救她，还有，那个控制室里的源质暗核，不能让碎片拿到。”
陆沉深吸口气，看向鹰爪的哥：“你能感应到控制室的方向吗？我们绕开岔路，直接去控制室。”
鹰爪的哥闭上眼睛，金属手臂上的光纹晃了晃，过了会儿才睁开：“能。从左边的岔路走，再拐三个弯，就能到控制室。但那条路……有很多暗核孢子，会干扰意识。”
陆沉点头，从战术包里掏出之前用剩的原型机能量瓶，分给鹰爪兄弟：“把这个涂在衣服上，能干扰孢子。”
三人往左边的岔路走，洞里的血腥味越来越浓，偶尔能听到远处传来微弱的呻吟声，像是被困的猎兵。光团的光纹抖得更厉害了，陆玥的声音带着疼：“阿沉，那些呻吟的猎兵……他们的意识在被孢子吞噬，好可怜。”
陆沉的拳头攥得更紧了。他想起101章在暗核黑市看到的那些被联邦折磨的猎兵，想起玄铁为了保护大家炸引擎的背影，心里的火越来越旺——这次，他一定要把联邦的阴谋彻底拆穿，把所有被困的猎兵都救出来。
走了大概十分钟，前面突然出现道铁门，门上有联邦的标志，缝隙里渗着淡紫色的暗核光，还能听到里面传来“嗡嗡”的声音，像是母虫在动。
“控制室就在里面。”鹰爪的哥压低声音，金属手臂上的光纹亮得更厉害，“我能感应到源质暗核的能量，还有……陈默女儿的意识，就在门后面。”
陆沉刚要上前开门，光团突然飘到他前面，淡金色的光纹对着铁门晃了晃，陆玥的声音急促起来：“阿沉，别开门！门后面有炸弹！是暗核炸弹，一开门就会炸！”
陆沉立刻停下动作，指尖摸向铁门的缝隙。果然，能感觉到里面传来微弱的炸弹倒计时声，“滴答，滴答”，像在催命。
“妈的！联邦真够狠的！”鹰爪骂了句，手里的离子枪握得更紧了，“老大，怎么办？不开门救不了人，开门又会炸……”
陆沉没说话，只是盯着铁门。他能感觉到义肢的温度在升高，和光团的光纹慢慢缠在一起，突然想起父亲笔记里的句话——“暗核炸弹的核心怕淡金色意识光，能中和它的能量”。
“姐，”陆沉看向光团，声音很轻却很坚定，“你能把意识光纹输进铁门的缝隙里吗？笔记里说，你的光能中和炸弹的能量。”
光团的光纹颤了颤，陆玥的声音带着点不确定：“我……我试试。但我不知道能不能成功，我的意识还没完全恢复……”
“我相信你。”陆沉摸了摸光团的光罩，“就像小时候，你相信我能帮你捡回飞船模型一样。”
光团的光纹晃了晃，像是笑了。它慢慢飘到铁门缝隙前，淡金色的光纹顺着缝隙钻进去，洞里的“嗡嗡”声突然变小了，炸弹的倒计时声也慢了下来。
陆沉能感觉到义肢的温度越来越高，和光团的光纹形成了共鸣，铁门缝隙里的淡紫色光慢慢变成了淡金色，炸弹的倒计时声彻底停了。
“成了！”鹰爪兴奋地低喊了声。
陆沉刚要推门，通讯器突然又响了，还是那个陌生信号的频道，声音比之前更急：“陆沉！别进去！碎片已经在控制室里等着了！它和母虫融合了，就等你带着光团进去，好吞噬陆玥的意识！”
陆沉的动作顿住，心里一沉。他看向光团，光团的光纹突然发抖，陆玥的声音带着恐惧：“阿沉，他说得对……控制室里的碎片，已经和母虫融合了，它在等着吞我……”
铁门后面突然传来阵尖锐的嘶鸣，像是母虫在兴奋。淡紫色的光从缝隙里渗出来，和淡金色的光撞在一起，发出“滋啦”的声响，像冰遇上火。
陆沉握紧了离子枪，看向鹰爪兄弟：“你们守在门口，要是有联邦的人过来，就打。我进去救陈默的女儿，还有被困的猎兵。”
“老大，我跟你一起进去！”鹰爪立刻说。
“不用。”陆沉摇头，“里面太危险，我一个人去就行。你们守在门口，别让联邦的人断了我们的后路。”
他摸了摸光团，光纹轻轻蹭了蹭他的指尖，陆玥的声音带着哭腔：“阿沉，我怕……但我会跟你一起进去，帮你对付碎片和母虫。”
陆沉点头，深吸口气，推开了铁门。
控制室里一片狼藉，地上躺着几个被困的猎兵，都被暗核孢子缠着，意识模糊。中间的平台上，趴着只巨大的母虫，淡紫色的身体上布满了暗核晶体，碎片的淡紫色光纹在母虫身上游走，像层恶心的壳。平台角落里，绑着个小女孩，脸色苍白，呼吸微弱，正是陈默的女儿。
“陆沉，你终于来了。”碎片的声音从母虫身上传出来，冰冷得像金属，“我等你很久了——只要吞了陆玥的意识，我就能彻底恢复，到时候，整个星骸边境都是我的！”
陆沉把光团护在身后，举起离子枪，对准母虫的核心：“你别想伤害我姐，还有这里的猎兵。”
母虫突然嘶鸣起来，淡紫色的能量波从它身上扩散开来，陆沉被震得后退了两步，光团的光纹也抖了抖。他能感觉到碎片的能量越来越强，母虫身上的暗核晶体也越来越亮——它要开始吞噬意识了。
“阿沉，快！用原型机的能量打母虫的核心！”陆玥的声音急促起来，光纹从陆沉身后飘出来，对着母虫的核心晃了晃，“我能帮你牵制碎片的能量！”
陆沉立刻掏出原型机，按下能量按钮。淡蓝色的光束射向母虫的核心，碎片的声音尖啸起来：“你敢！”
淡紫色的能量波和淡蓝色的光束撞在一起，控制室里发出“轰隆”的巨响。陆沉能感觉到光团的光纹在慢慢变暗，陆玥的声音带着疼：“阿沉，我快撑不住了……你要快点……”
就在这时，控制室的门突然被推开，鹰爪和他哥冲了进来，手里的离子枪对着母虫的腿疯狂射击：“老大！我们来帮你！”
陆沉咬紧牙，加大了原型机的能量输入。淡蓝色的光束越来越亮，慢慢压过了淡紫色的能量波，朝着母虫的核心逼近。碎片的声音越来越急，带着恐惧：“不！我不会输的！星骸边境是我的！”
母虫突然疯狂地扭动起来，淡紫色的能量波四处扩散，鹰爪的哥被波及，金属手臂“咔嗒”响了声，退了两步。鹰爪立刻扶住他，手里的离子枪还在不停地射击：“哥，你没事吧？”
“我没事，继续打！”鹰爪的哥咬着牙，金属手臂上的光纹亮起来，对着母虫的核心射去道淡蓝色的光束。
两道光束合在一起，终于击中了母虫的核心。母虫发出声凄厉的嘶鸣，身体慢慢倒下去，碎片的淡紫色光纹也开始一点点消散。陆沉能感觉到光团的光纹又亮了起来，陆玥的声音松了口气：“阿沉，碎片的能量……在退！”
就在这时，控制室的角落里突然传来阵轻微的响动。陆沉回头，看见陈默正站在那里，手里拿着把离子枪，却没有对准他们，而是对准了地上的母虫尸体。
“妞妞！”陈默冲过去，解开绑在女儿身上的绳子，把她抱在怀里，声音带着哭腔，“爸爸来晚了……爸爸对不起你。”
小女孩慢慢睁开眼睛，虚弱地抓着陈默的衣服：“爸爸……我刚才好像看到个姐姐的光……很暖……”
陈默抬头，看向陆沉身边的光团，眼神复杂，有愧疚，有感激，还有点不确定：“陆沉，谢谢你……还有陆玥小姐。”
陆沉没说话，只是看向光团。光团的光纹对着陈默和他女儿晃了晃，像是在说“不用谢”。他知道，陈默虽然之前帮联邦做事，但本质并不是坏人，只是被女儿的病逼急了。
碎片的淡紫色光纹终于彻底消散，控制室里的暗核孢子也慢慢消失了。被困的猎兵们慢慢清醒过来，鹰爪和他哥忙着帮他们解开绳子，陈默抱着女儿，坐在地上，轻轻拍着她的背，脸上满是后怕。
陆沉走到平台上，捡起母虫核心里的第三枚源质暗核。暗核是淡蓝色的，握在手里很凉，却带着股温暖的能量，和之前找到的两枚不一样。他能感觉到光团的光纹轻轻蹭过暗核，陆玥的声音带着点惊喜：“阿沉，这枚源质暗核……能帮我稳定意识！我好像能离光罩近一点了！”
陆沉立刻把暗核递到光团面前。淡金色的光纹缠上暗核，暗核的淡蓝光慢慢和光纹融合，光团的光罩变得更透明了些，能隐约看到里面有个模糊的人影，像陆玥小时候的样子。
“太好了！”鹰爪跑过来，看着光团，兴奋地说，“陆玥姐的意识快恢复了！等找齐十二枚源质暗核，她就能彻底醒过来了！”
陆沉点头，心里松了口气。但他没忘记，还有九枚源质暗核没找到，联邦的其他势力也还在星骸边境搞事，星骸意识的碎片虽然这次被打败了，但谁也不知道会不会还有其他碎片……
通讯器里突然传来银狐的声音，带着点急意：“老大！联邦的防御塔突然开始攻击其他猎兵舰了！207区和513区的猎兵舰都被击中了，他们在求救！”
陆沉立刻走到控制室的舷窗边，看向矿脉外。远处的星尘带里，联邦的防御塔正发射着淡紫色的炮弹，好几艘猎兵舰冒着黑烟，慢慢往下沉。
“我们得出去帮忙！”陆沉握紧了离子枪，看向陈默，“陈默，你愿意跟我们一起吗？帮其他猎兵，也帮你自己赎罪。”
陈默抬头，看了看怀里的女儿，又看了看远处的猎兵舰，最后点了点头，眼神坚定：“我愿意。之前我帮联邦做事，伤害了很多猎兵，这次……我想弥补。”
陆沉点头，带着大家往控制室外面走。光团飘在他身边，淡金色的光纹在黑暗的洞里像盏不会灭的灯，照亮了他们的路。
他知道，接下来的仗还会更难打，还有很多危险在等着他们。但他不怕——因为他有并肩作战的战友，有快要恢复意识的姐姐，还有越来越多愿意站出来的猎兵们。
他们会一起，守住星骸边境，找齐十二枚源质暗核，让陆玥彻底醒过来，让所有猎兵都能在这片星海里，安稳地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