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量门缓缓打开,一股带着铁锈味的冷风扑面而来,吹得陆沉鬓角的碎发贴在脸上。门后是一条狭长的回廊,墙壁、地面、天花板全是暗褐色的锈铁,每一块金属板上都布满蛛网状的裂纹,幽绿色的锈蚀因子像雾气般在裂纹里流转,在地面上汇成细小的溪流,蜿蜒着通向回廊深处。
“这回廊……是用暗核军团的废弃战舰熔铸的。”鹰爪蹲下身,指尖刚碰到地面的锈水,就被烫得缩回手,“锈水里的锈蚀因子浓度是母体的三倍,沾到一点就会渗进机甲缝隙,把金属变成脆片。”
陆沉扶着回廊的墙壁站稳,义肢上的黑能量已经蔓延到肘部,漆黑的纹路像藤蔓般缠绕着金属关节,每动一下,就有细碎的黑渣掉落,落在锈水里“滋滋”作响,冒出淡绿色的烟。零的意识依旧沉寂,像是被彻底隔绝在义肢深处,只剩黑能量在体内横冲直撞,带着灼烧般的疼。
“银狐,能不能扫描回廊的陷阱?”陆玥撑开淡金色的净化能量盾,将众人护在里面,光盾碰到幽绿色的雾气,立刻泛起细密的涟漪,“我的能量盾撑不了太久,锈蚀因子在慢慢腐蚀光盾。”
银狐抱着扫描仪,屏幕上全是杂乱的波纹:“不行!回廊里有暗核干扰波,扫描仪失灵了!只能看到前面五十米,再远就是一片黑!”
话音刚落,回廊两侧的墙壁突然“咔”地裂开,无数根锈铁棘刺从裂缝里刺出,尖端泛着幽绿的光,直扑众人面门。铁狼立刻举起离子炮,蓝色的炮火轰在棘刺上,却只炸断了表层,里面的金属芯依旧往前伸,像毒蛇的信子。
“是活的!这些棘刺是用星骸傀儡的脊椎改造的!”鹰爪拽着银狐往后退,自己的机甲裤腿被棘刺划到,瞬间就被锈水染成褐色,布料开始脆化,“一旦被刺中,锈蚀因子会顺着伤口钻进骨髓!”
陆沉挥出紫黑色的光刃,劈断迎面而来的几根棘刺,却发现断口处立刻涌出更多的锈水,顺着光刃流到他的义肢上。黑能量突然躁动,与锈水里的锈蚀因子缠在一起,光刃瞬间变得不稳定,边缘开始崩裂。
“别用黑能量硬抗!”陆岚扑过来,将一张临时画的符文贴在陆沉的义肢上,金色的符文亮起,暂时挡住锈水,“回廊的墙壁里藏着‘锈蚀共鸣器’,你的黑能量会激活它们,陷阱只会越来越多!”
陆沉咬牙收回光刃,义肢的疼痛越来越剧烈,他能感觉到黑能量在反抗符文的压制,像是要冲破皮肤,与回廊里的锈蚀因子融为一体。视野里的锈铁墙壁开始扭曲,隐约能看到无数张模糊的脸印在墙上,都是当年暗核军团的实验体,他们的眼睛空洞,嘴里流着幽绿的锈水,像是在向他求救。
“别被幻象骗了!”陆玥的净化能量突然增强,淡金色的光盾撑开,将墙上的幻象驱散,“回廊在影响我们的意识!那些是实验体的残魂,被锈蚀因子困住了!”
众人继续往前走,回廊里的温度越来越低,锈铁墙壁上开始凝结冰晶,幽绿色的锈蚀因子在冰晶里冻结,像一条条被困住的虫子。突然,前方的地面裂开一道深沟,沟里爬满了细小的锈铁线虫,它们的身体是暗褐色的金属,头部带着尖刺,正顺着沟壁往上爬。
“是锈蚀线虫!当年暗核军团用来清理废弃机甲的,能啃穿十厘米厚的装甲!”鹰爪脸色发白,从背包里掏出几颗手雷,“只能用爆炸暂时逼退它们!”
铁狼接过手雷,拉开保险栓扔进深沟,爆炸声响起,锈铁线虫被炸飞一片,但更多的线虫从沟底涌出来,像是无穷无尽。银狐突然尖叫:“后面的棘刺又长出来了!我们被前后夹击了!”
陆沉靠在墙壁上,意识开始恍惚,黑能量在他体内翻涌,与回廊里的锈蚀因子产生强烈的共鸣,他能听到墙壁里传来细微的“滴答”声,像是锈水在滴落在金属板上,又像是某种倒计时。
“零……”陆沉在意识里呼唤,却只有一片死寂。他突然想起零之前说的话——锈蚀回廊里藏着骨杖的“藏品”,那些藏品,会不会就是当年暗核军团的实验体?
陆玥的净化能量盾开始出现裂纹,幽绿色的锈蚀因子顺着裂纹渗进来,落在银狐的机甲上,瞬间腐蚀出一个小洞。银狐吓得往后退,却踩中了地面的一块松动的锈铁板,铁板翻转,她的脚陷进一个陷阱里,里面全是沸腾的锈水,脚踝立刻传来灼烧般的疼。
“银狐!”铁狼立刻冲过去,伸手抓住她的胳膊,却发现陷阱里的锈水正在往上涌,很快就要没过银狐的膝盖。
陆沉猛地回过神,催动义肢里的黑能量,却刻意压制着不与锈蚀因子共鸣。他凝聚出一道细小的光刃,精准地劈在陷阱边缘的锈铁锁扣上,铁板“咔”地一声合上,将锈水挡在里面。
“谢谢老大……”银狐瘫坐在地上,脚踝处的机甲已经被锈水腐蚀得面目全非,露出里面红肿的皮肤。
陆岚立刻上前,用符文贴在银狐的脚踝上,金色的光流缓解了灼烧感:“只是皮肉伤,暂时没事。但我们不能再这样耗下去,回廊的锈蚀因子在不断增强,再走十分钟,我的符文也不管用了。”
众人继续前行,回廊越来越窄,墙壁上的裂纹越来越多,幽绿色的雾气几乎要凝成实质。突然,前方的回廊尽头出现了一道人影,穿着暗核军团的旧制服,脸上覆盖着锈铁面具,手里拿着一根和骨杖一模一样的拐杖。
“骨杖!”铁狼立刻举起离子炮,炮口对准人影。
那人影却突然笑了,声音沙哑而扭曲,不是骨杖的声音,而是无数个声音重叠在一起:“我不是骨杖……我是‘锈蚀回廊’本身——是所有实验体的怨念凝聚成的‘锈灵’。”
锈灵举起拐杖,回廊两侧的墙壁突然炸开,无数根锈铁棘刺同时射向众人,地面裂开更多的陷阱,锈铁线虫像潮水般涌来。陆沉的义肢突然不受控制地抬起,黑能量顺着拐杖的方向涌出,与锈灵的能量连接在一起。
“你的黑能量……和我们同源。”锈灵的面具下,渗出幽绿色的锈水,“加入我们吧,陆沉。成为‘锈蚀’的一部分,你就能控制所有暗核能量,救出你的姐姐……”
陆沉的意识开始动摇,他能感觉到锈灵的能量里带着熟悉的气息——那是零的残魂碎片,还有当年暗核军团实验体的意识。黑能量在他体内疯狂叫嚣,像是在催促他答应锈灵的提议。
“别信他!”陆玥的净化能量箭射向锈灵,淡金色的光箭穿透锈灵的身体,却只炸开一团幽绿色的雾气,“他在利用你的黑能量激活回廊的终极陷阱!”
锈灵的身体重新凝聚,拐杖指向陆沉:“你以为骨杖真的想给你逆熵核心?他只是想让你在回廊里失控,变成新的‘锈蚀母体’!而我,能帮你摆脱他的控制——只要你愿意,把你的暗核能量给我一半。”
陆沉的义肢已经完全被黑能量覆盖,掌心的暗核晶石变得漆黑,他能感觉到回廊深处传来逆熵核心的气息,微弱却温暖,像是黑暗中的一点光。同时,他也能感觉到锈灵的能量在侵蚀他的意识,那些实验体的怨念像无数根针,扎进他的大脑。
“老大,别听他的!我们冲过去!”铁狼的离子炮再次开火,蓝色的炮火轰在锈灵身上,却依旧无法伤到他。
锈灵突然大笑起来,回廊开始剧烈震动,墙壁上的锈铁板块纷纷脱落,露出里面藏着的东西——那是无数具实验体的残骸,他们的身体被锈铁包裹,胸腔里嵌着幽绿色的核心,正是当年暗核军团的“锈蚀傀儡”原型。
“看看他们!”锈灵的声音变得疯狂,“都是被暗核军团抛弃的棋子!你和他们一样,陆沉!你以为你是猎兵领袖?你只是骨杖和星骸意识的工具!”
陆沉的心脏猛地一沉,他想起零之前说的话,想起母亲陆岚隐瞒的秘密,想起陆玥被星骸意识抓走的画面。黑能量在他体内爆发,义肢上的黑纹蔓延到胸口,皮肤下的血管凸起,像一条条黑色的蛇。
“小沉!清醒点!”陆岚扑过来,将双手按在陆沉的胸口,金色的符文亮起,“那些都是幻象!锈灵在利用你的执念!逆熵核心就在前面,我们拿到它,就能控制黑能量!”
陆沉睁开眼,模糊的视野里,锈灵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回廊两侧的实验体残骸也在消失——那果然是幻象。但锈灵的能量却没有消失,反而顺着黑能量钻进他的义肢,与里面的锈蚀因子融合在一起。
“晚了……”锈灵的声音在意识里响起,冰冷而得意,“我已经把‘锈蚀指令’注入你的义肢了……从现在起,你每用一次暗核能量,就会离‘锈蚀’更近一步……”
回廊突然停止震动,锈铁墙壁恢复原状,锈灵和实验体的幻象消失不见,只剩下那条蜿蜒的锈水溪流,通向回廊尽头的一扇金属门。门上刻着暗核军团的徽章,徽章中间,嵌着一块淡蓝色的晶石——正是逆熵核心的气息来源。
陆沉扶着墙壁,大口喘气,义肢里的黑能量终于平静下来,但他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每当他催动暗核能量,义肢里就会传来细微的“滋滋”声,像是有锈铁在里面生长。
“零……你在吗?”陆沉再次呼唤,意识里依旧一片死寂。
陆玥走到金属门前,伸手触摸着门上的徽章,淡金色的净化能量涌入,徽章亮起:“门没锁,但里面的气息……很奇怪,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守护着逆熵核心。”
鹰爪上前,仔细观察着门上的纹路:“是暗核军团的‘守护符文’,只有暗核能量的持有者才能打开。但刚才锈灵说的‘锈蚀指令’……恐怕开门后,会有更大的陷阱。”
陆沉走到门前,举起义肢,暗紫色的能量注入徽章。徽章亮起,金属门缓缓打开,里面的景象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门后是一间圆形的密室,中央的高台上悬浮着逆熵核心,淡蓝色的光流在核心周围流转,温暖而纯净。但密室的四周,挂满了暗核军团的实验记录,最显眼的一张,上面画着一个与陆沉一模一样的义肢,旁边写着一行字:
“暗核继承者,锈蚀的最终容器——零。”
陆沉的心脏猛地一缩,他看着那张图纸,又看了看自己的义肢,意识里突然响起一个微弱的声音,不是零,也不是锈灵,而是一个苍老而熟悉的声音:
“终于来了,我的‘继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