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星带的虚空被联邦舰队主炮撕开道道灼痕,橙红色能量束轰在残舰群的联合护盾上,溅起的光屑像濒死恒星的碎屑。破风号舰桥的控制台炸出火星,赵山的吼声裹着电流杂音砸进陆沉的通讯器:“沉哥!左舷护盾只剩17%!备用能源链路得焊30分钟,破风号必须顶上去牵制——”
通讯戛然而止的瞬间,陆沉膝盖下的暗核仓库合金地板突然震颤。他猛地攥紧改装磁轨步枪,枪管上的寒核纹路还没褪去余温,左臂的暗核义肢却骤然发烫——不是能量过载的灼热,是像有活物在金属关节里钻动的麻痒。
“别碰保险库。”零的残魂声音从义肢里渗出来,虚弱得像快熄灭的数据流,“主魂碎片醒了,它在缠你的能量线……强行激活,会被它标记。”
陆沉低头看向义肢,淡蓝色的能量流正顺着金属缝隙蜿蜒,在手腕处绕成个模糊的虚影——那是净化核心里藏的星骸主魂碎片,正随着仓库深处保险库的异动,一点点攀向他的肩颈。
“外线撑不住了。”灰鸦的脚步声从仓库入口传来,他手里攥着小星的胳膊,小姑娘的脸还白着,却死死抱着个装着医疗包的背包。铁手跟在后面,工具腰带撞得叮当响,手里拎着半根焊枪:“赵山说联邦舰队的主炮充能间隔在8分钟,破风号的引擎能改反向干扰,但得我回去盯着。”
陆沉的目光扫过仓库深处泛着微光的保险库门——副统领徽章就别在他领口,只要贴上虹膜锁,再注入暗核义肢的能量,就能打开门取净化核心。可外线的残舰群撑不过30分钟,内线的主魂碎片又在拖时间,林默还靠在墙角,单手按着胸口,黑色芯片在他指缝里闪着冷光。
“分兵。”陆沉突然开口,磁轨步枪的枪口顶向保险库的虹膜识别区,“灰鸦,你带小星和铁手回破风号,用反向波干扰联邦主炮充能,记住,别硬拼,拖够30分钟等赵山修完护盾。”
“那你呢?”灰鸦往前踏了一步,他刚克服恐高没几天,此刻站在仓库悬空的金属通道上,指节还在发白,却没退后半步,“林默这状态——”
“我带他进去。”陆沉瞥向林默,对方缓缓抬起头,嘴角牵起个自嘲的笑,分魂枯竭让他的眼窝陷得更深,黑色芯片在他指尖转了个圈:“我的分魂还能撑最后一次能量输出,帮你开保险库暗格。条件是,拿到核心后,帮我杀联邦舰队的指挥官——代号黑鸦。”
“成交。”陆沉没多问,他知道林默的复仇执念,就像知道自己没法放着外线的联盟不管。
“我留下。”鸦巢的声音突然从仓库阴影里冒出来,他手里还攥着那半块陆衍留下的旧芯片,眼神复杂地看向保险库,“零的残魂压不住主魂碎片,我帮它稳住你的能量线。当年陆衍守过暗核仓库,我知道这地方的能量节点。”
陆沉愣了愣——鸦巢从前是联邦黑市的负责人,按说该对暗核仓库的构造了如指掌,可他此刻的语气里,藏着点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愧疚。
“走了!”灰鸦拽了把铁手,小星朝陆沉挥了挥手,声音细弱却坚定:“沉哥,我会帮铁手递工具!”铁手点了点头,把焊枪塞给灰鸦:“反向波频率调至58赫兹,超过这个数会炸引擎,记住了!”
两人一孩的脚步声消失在仓库入口,鸦巢已经走到陆沉身边,指尖按向他的暗核义肢——淡蓝色的能量流在他掌心聚成个小漩涡,暂时压下了主魂碎片的异动。
“开门。”陆沉把副统领徽章贴在保险库的虹膜锁上,金属门发出刺耳的齿轮转动声,缓缓向内凹陷。林默跟在他身后,每走一步都咳一声,黑色芯片的光芒越来越亮。
仓库深处的暗格比陆沉想的要隐蔽,藏在保险库内侧的金属板后面,泛着和净化核心相似的幽光。林默伸出手,指尖的紫雾落在金属板上,暗格应声弹开——里面果然有张联邦舰队的部署图,标注着主炮位置和指挥塔坐标。
“那里有联邦舰队部署图,但……”林默突然顿住,猛地捂住胸口,剧烈的咳嗽让他弯下腰,指尖渗出的紫雾不再是淡紫色,而是浓得发黑。他抬起手,陆沉看清他指缝里的黑色芯片正在发烫,芯片表面的纹路亮起,像在接收什么信号。
“怎么回事?”陆沉伸手想去扶他,却见林默的眼睛突然翻白,黑色芯片从他手里脱落,掉在地上还在闪烁——那是驯化者的信号,又在控制他了。
林默的身体晃了晃,突然朝暗格扑过去,指尖的紫雾直刺向暗格里的部署图,像是要毁掉它。陆沉下意识伸手拽他,却听见仓库入口传来灰鸦的吼声:“沉哥!联邦放诱饵弹了!是暗核能量的频率——残械兽领主快失控了!”
外线的危机、内线的林默异动、还有保险库里蠢蠢欲动的主魂碎片,瞬间拧成了死结。陆沉攥着林默的胳膊,看着他眼底翻涌的紫雾,又听见通讯器里铁手的嘶吼:“反向波压不住了!破风号的引擎要炸了!”
而地上的黑色芯片,还在固执地闪烁着,像是在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