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圣旨临,范宽接难题
时间:大宋景德年间,初秋上午(阳光斜照进工坊,在地面投下木架的斑驳影子)
地点:宫束班工坊(院内摆着半干的木炭,黑黢黢地沾着木屑;墙角堆着未磨的矿石颜料,青的、赭的像堆小山头;画案上还摊着上次画砸的门神画,尉迟恭的胡子歪到了耳朵上)
人物:
范宽(年近五十,身着洗得发白的粗布长衫,袖口、衣襟沾着星星点点的青墨,指节因常年握笔有些弯曲,眼神里既有对山水的执拗,又藏着几分文人的温和)
李公公(内务府总管,身穿藏青宫装,手持明黄圣旨,腰杆挺得笔直,说话时尖细的嗓音裹着宫廷特有的威严,脚边的云纹靴沾着些许尘土)
宫束班成员(阿福:矮胖憨厚,总爱眯着眼笑,手里常攥着块墨锭;二柱:高瘦灵活,手脚闲不住,袖口总卷到胳膊肘;春桃:梳着双丫髻,系着蓝布围裙,手里的画笔总没个准头,三人是工坊里出了名的 “憨货组合”,此刻正围着磨墨台探头探脑,阿福还偷偷用手指蘸了点墨,在二柱胳膊上画小圈)
【开场】
李公公迈着小碎步走进工坊,明黄圣旨一展开,风从敞开的门帘钻进来,吹得圣旨边角轻轻晃。阿福看得入神,手里的墨锭 “哐当” 一声掉在砚台里,黑墨溅了二柱一裤腿。
李公公(清了清嗓子,尖细的嗓音瞬间压过工坊的嘈杂):“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范宽先生所绘《溪山行旅图》,笔力雄健,尽显太行雄姿,今朕寿辰将至,着你领宫束班复刻此画,半月后呈于大殿,不得有误!钦此!”
范宽(愣了愣,指尖下意识摩挲着袖口的墨痕,眉头微微蹙起):“公公,此画乃臣当年踏遍太行,观云起雾落三载才成,复刻需细究山石肌理、云雾气韵,宫束班这几位……” 他话没说完,眼神扫过正互相使眼色的三人,语气里多了几分无奈。
二柱突然凑上来,拍着胸脯大声说:“范先生放心!咱上次给御花园画影壁,也就把牡丹画成了芍药,陛下还夸颜色艳呢!这次准保没错!”
春桃跟着点头,手里的画笔不知怎的,“啪” 一下戳到了阿福的后脑勺,阿福疼得 “哎哟” 叫了一声,伸手去抢画笔,三人顿时闹作一团,墨锭、画笔滚了一地。范宽看着眼前鸡飞狗跳的 “憨货 trio”,无奈地叹了口气,双手接过圣旨,躬身道:“臣,领旨。”
第二幕:备画材,错漏一箩筐
时间:接旨当日下午(日头偏西,阳光染上暖橙色,斜斜地照在画材店的木柜上)
地点:画材店(货架上摆满了各色颜料矿石,像撒了一地宝石;墙上挂着长短不一的画笔,狼毫、羊毫、兼毫分得整整齐齐;柜台后,店老板正拨着算盘,噼里啪啦的声响格外热闹)、宫束班工坊
人物:范宽、阿福、二柱、春桃
【画材店场景】
范宽站在颜料架前,指尖轻轻敲了敲一块青灰色的矿石,声音带着对画材的熟悉:“阿福,此乃‘空青’,色沉而透,画远山阴面最显层次,你且取三块,仔细包好,别磕着了。”
阿福眯着眼瞅了瞅,又凑上去闻了闻,伸手抓过旁边一块艳红的矿石,笑得一脸得意:“范先生,您说的是这个吧!这‘空青’颜色真艳,涂在山上,保管比晚霞还好看!”
范宽刚要阻拦,二柱举着一捆画笔跑过来,胳膊肘还蹭掉了货架上的一小块赭石:“先生!您说要‘狼毫笔’,我特意挑了这十支,您看这毛多亮,摸着手感多软和!” 范宽接过笔,指尖轻轻一捻,哭笑不得:“傻小子,这是羊毫,毛软吸墨多,画不了山石的刚劲,得用狼毫的硬锋,才能画出山石的棱角。”
春桃抱着一摞宣纸,脚步匆匆地从店外进来,刚到柜台前,脚下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哎哟” 一声,纸卷 “哗啦啦” 散了一地,正好盖住了店老板的算盘,珠子 “噼啪” 滚了出来。她蹲在地上捡纸,嘴里还念叨:“哎呀!这纸咋比咱家的被褥还软?摸着手心里都发暖,用来糊窗户肯定舒服!”
范宽扶着额头,无奈地蹲下来帮她捡宣纸,指尖拂过生宣细腻的纹理:“这是生宣,吸墨快、晕染好,画山水才能显气韵,下次可别再拿成糊窗户的皮纸了,那纸粗得能磨破笔尖。”
【工坊场景】
回到工坊,三人围着唯一一张大画桌抢位置。二柱把自己的画板往桌子中间一放,胳膊肘撑开护住大半桌面:“我要画最前面的商旅!上次给张大户画驴,他还说跟真的一样,这次我要画头最壮的!”
阿福不同意,伸手去挪二柱的画板:“不行不行!我要画山峰!上次给王员外画屏风,山峰画得跟馒头似的,这次我肯定能画得尖,比太行山顶还尖!”
两人拉扯间,画板 “哗啦” 一声翻倒,刚调好的赭石颜料 “泼” 地洒了范宽一袖子,深褐色的颜料顺着衣料往下淌,像在长衫上画了道小瀑布。春桃见状,赶紧拿过自己的围裙想帮忙擦,结果围裙上还沾着早上磨的墨,一蹭之下,范宽的袖子又多了几道黑印,活像个 “花脸”。三人吓得瞬间噤声,你看我、我看你,只敢偷偷用眼角瞅范宽,连大气都不敢喘。
第三幕:起笔时,笑料乱如麻
时间:三日后上午(晨光透过窗棂,在画案上投下细长的光斑,空气中飘着淡淡的墨香)
地点:工坊(画案上铺着崭新的生宣,边角用镇纸压得平平整整;旁边摆着范宽的原作摹本,画中山石巍峨、商旅悠然;案头还放着调好的各色颜料,青、赭、墨、黄,像摆了一排小瓷碗)
人物:范宽、阿福、二柱、春桃
【作画场景】
范宽握着笔,笔尖蘸了淡墨,在宣纸上缓缓示范 “雨点皴”,手腕轻轻转动,细密的墨点错落有致地落在纸上:“画山石要见棱见角,每一笔都得像雨点砸在石头上,刚劲有力,不能软塌塌的,不然山石就没了气势。” 说着,他手腕一收,一道清晰的石纹便显了出来,既有力度又有层次。
阿福学着范宽的样子,握着笔一顿一顿地画,可他手劲没个准头,墨点越画越密,到最后,山石上的墨点挤得满满当当,活像张 “麻子脸”。他凑到范宽身边,献宝似的指着自己的画:“先生,您看我的‘雨点皴’!比您的还密呢,这石头肯定特别结实!”
范宽还没来得及说话,二柱那边先传来了憋笑声。众人看过去,只见二柱画的商旅队伍里,一头驴的脑袋比车身还大,驴耳朵耷拉着,圆滚滚的身子像头小猪,四条腿短得几乎看不见。二柱挠了挠头,一脸认真地解释:“上次在集市见的驴就是这样!可能它最近吃太好了,胖得耳朵都耷拉下来了!”
春桃负责画远山,本该用淡青墨,她却错拿了浓墨,调了满满一碗,“唰唰” 几下涂在纸上,远山瞬间变成了一团 “黑乌云”,还透着几分诡异。她看着自己的画,突然眼睛一亮,又蘸了点朱砂,在 “乌云” 边画了个圆滚滚的小太阳:“先生,有云就得有太阳啊!这样画出来亮堂,看着也热闹!”
范宽看着眼前这幅 “四不像” 的画作,山石是 “麻子脸”,驴是 “胖小猪”,远山是 “黑乌云”,还挂着个 “小太阳”,无奈地拿起笔想修改。这时,阿福递过来一支 “狼毫笔”,范宽刚接过来,笔尖就软塌塌地弯了 —— 这还是上次买错的羊毫笔。他手一抖,墨汁 “滴” 地落在宣纸上,晕成了一个黑圈,像给画添了个小墨痣。范宽又气又笑,指着画对三人说:“你们这哪是复刻《溪山行旅图》,这是要画《憨货游山图》啊!”
第四幕:遇意外,歪打正着有新意
时间:复刻第七日黄昏(夕阳西下,把天空染成了橙红色,远处的太行山脉裹着一层金辉,像披了件霞衣)
地点:工坊外的小山坡(坡上长着几棵矮树,叶子被夕阳照得发亮;能看见远处的太行轮廓,云雾缭绕在山间,格外雅致;工坊里的画还摊在案上,用布盖着,露出一角颜料痕迹)
人物:范宽、阿福、二柱、春桃
【场景】
连续几日作画不顺,范宽看着案上 “惨不忍睹” 的画,心里犯了愁,便带着三人到山坡上透气。阿福抱着颜料盒跑在前头,盒子里装着青、赭、黄三色颜料,是他特意挑的 “最亮的颜色”。他跑得太急,脚下被一块石头一绊,“哎哟” 一声摔在地上,颜料盒 “哗啦” 散开,三色颜料 “泼” 地洒在带来的空白宣纸上。
三人吓得脸都白了,阿福爬起来,看着满是颜料的宣纸,眼圈瞬间红了,差点哭出来:“先生,对不住…… 我把纸弄脏了,这可是最后一张好宣纸了……”
二柱和春桃也慌了,一个劲地劝阿福 “别哭”,可自己也没了主意。范宽却盯着宣纸愣了神 —— 三色颜料在宣纸上慢慢晕开,青的像远山的雾霭,淡淡的透着灵气;赭的像山石的肌理,沉稳中带着暖意;黄的像夕阳洒在坡上,金灿灿的格外鲜活,竟有几分自然山水的野趣,比他们刻意画的还生动。他突然眼前一亮,拍了下手:“你们看!这颜料晕开的样子,不就是太行傍晚的景色吗?咱们不用死磕原作,顺着这自然的意境画,或许能画出不一样的味道!”
二柱眼睛瞬间亮了,拍着大腿说:“对啊!那我把驴画得胖一点,像集市上老王家的驴,圆滚滚的多憨实!看着就喜庆!”
春桃也来了兴致,点头附和:“那我把远山的‘黑乌云’改成淡紫,像傍晚的晚霞,再添几笔云纹,肯定比原来好看!”
阿福抹了把眼泪,破涕为笑:“那我把‘麻子皴’改得疏一点,像雨点落在湿石头上,稀稀拉拉的,看着就自然!”
范宽看着三人干劲十足的样子,拿起笔,在晕开的颜料上轻轻添了几笔山石轮廓,又用淡墨勾了几道云纹。原本的 “意外” 瞬间有了山水意境,青的山、赭的石、黄的霞,搭配得恰到好处。三人围在旁边,看得眼睛都直了,连声道:“先生,这样画真好看!比原作还热闹呢!”
第五幕:寿辰献画,憨货获赏
时间:皇帝寿辰当日(皇宫里张灯结彩,红绸挂满廊柱,处处飘着檀香和糕点的甜香)
地点:皇宫大殿(殿内正中摆着巨大的寿桃和寿面,热气腾腾;大臣们身着朝服,分列两侧,手里捧着寿礼;皇帝坐在龙椅上,穿着明黄龙袍,脸上带着笑意;殿外传来清脆的钟声,宣告寿宴开始)
人物:范宽、宫束班三人、皇帝、众大臣
【献画场景】
范宽领着三人,小心翼翼地捧着裱好的复刻画走进大殿。阿福紧张得手心直冒汗,手里的画轴都差点滑掉;二柱偷偷揪着春桃的围裙角,手指攥得发白;春桃则盯着画轴,眼睛都不敢眨,生怕再出什么岔子。
到了殿中,范宽躬身行礼,随后双手展开画轴。随着画轴缓缓拉开,众大臣顿时哗然 —— 画中的太行山脉,远山是淡紫色的晚霞色,像被夕阳染透了;近石用疏朗的 “雨点皴”,既有力度又不杂乱;最显眼的是商旅队伍里,一头胖驴正甩着尾巴,圆滚滚的身子几乎挡住了后面的车,驴背上的货袋画得鼓鼓囊囊,活像揣了两个大寿桃,透着股憨态可掬的劲儿。
皇帝先是一愣,盯着画看了半晌,随后 “哈哈” 大笑起来,声音洪亮得震得殿上的灯笼都轻轻晃:“范宽啊范宽!你这画里的驴,比朕御花园的石狮子还憨!不过这晚霞映山的意境,倒比原作多了几分活气,看着就让人心里舒坦,有意思!”
范宽躬身回道:“陛下谬赞!此画多亏宫束班三位的‘巧思’,虽有憨态,却藏着市井的鲜活,也是另一种趣味。”
皇帝看向三人,眼神里满是笑意:“你们这三个憨货,倒把严肃的山水画出了烟火气!赏每人纹银十两,以后就跟着范宽好好学画,说不定下次能画出更有意思的画来!”
阿福、二柱、春桃连忙磕头谢恩,头磕在金砖上 “咚咚” 响。起身时,阿福没注意,一脚踩在了二柱的鞋上,二柱疼得 “嘶” 了一声,伸手去扯鞋,结果把阿福的腰带也拽松了,两人又闹作一团,引得殿上大臣们纷纷发笑。范宽看着眼前的场景,指尖的墨香似乎也多了几分暖意 —— 原来一幅画,不只有雄奇山水的庄重,也能有憨货们带来的烟火气,这才是最鲜活的意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