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未明,汉中城外的雾气还未散尽,天宇已站在高台上,望着远处朦胧的城郭轮廓,手中令旗猛地挥下:“放!”
随着这声令下,早已蓄势待发的投石机阵列突然发出沉闷的绞盘转动声,三十架改良版投石机的长臂同时扬起,将裹着硫磺与桐油的燃烧弹狠狠抛向空中。那些拳头大小的陶制弹丸在空中划出弧线,拖着淡淡的烟痕,像一群失控的火鸟,呼啸着扑向汉中城墙。
“轰隆——”
第一枚燃烧弹砸在西城楼的木质斗拱上,陶壳碎裂的瞬间,硫磺火油立刻被火星引燃,火焰“腾”地蹿起丈高,转眼间就舔上了城楼的匾额。守军还没反应过来,第二波燃烧弹已如雨点般落下,有的砸在城墙砖缝里,有的滚进垛口,甚至有两枚直接撞碎了城楼的窗棂,在室内燃起噼啪作响的火苗。
“救火啊!快救火!”
城头顿时响起慌乱的呼喊,刘邦的士兵们手忙脚乱地搬起石块砸向火焰,却忘了燃烧弹里混着助燃的硫磺,越砸火星越溅,反而让火势顺着木梁蔓延。西城楼的守军刚想往下撤,第三波投石机已调整角度,将燃烧弹砸向城墙中段——那里是用夯土填充的薄弱处,陶弹撞在墙上碎裂,火油顺着砖缝往里渗透,很快就把内部的木筋烧得噼啪作响。
天宇站在高台边缘,看着城墙上炸开的火光,对身边的副将道:“再调十架投石机,瞄准城墙根!”
副将有些犹豫:“将军,城墙根都是实心砖石,燃烧弹怕是……”
“照做就是。”天宇的目光锐利如刀,“我要的不是烧穿城墙,是让他们顾此失彼。”
果然,当燃烧弹密集地砸向城墙根部时,守军彻底乱了阵脚。负责修补城墙的士兵刚搬来石料,就被从天而降的火球逼得连连后退;提着水桶赶来救火的士兵,又被砸在脚边的燃烧弹吓破了胆,水桶扔得满地都是。城墙中段的守军见火势逼近,竟有十几个士兵不顾禁令,顺着绳索往下滑,想逃出火海。
“懦夫!”刘邦的怒吼在城头回荡,他提着剑亲自砍翻了两个逃兵,却拦不住越来越多溃散的士兵,“都给我顶住!谁再敢退,老子斩了他!”
可此时的西城楼已烧成了火笼,木质结构噼啪作响,时不时有燃烧的横梁砸下来,连城楼的立柱都开始冒烟。负责守城的校尉跪在刘邦面前,哭丧着脸:“将军,守不住了!火太大,弟兄们睁不开眼,砖石都被烧烫了,根本没法站人!”
刘邦咬牙看向城外,投石机的轰鸣声还在持续,燃烧弹砸在城墙上的频率越来越快,甚至有几枚越过城墙,砸进了城内的民居,引得百姓哭喊着四散奔逃。他知道天宇的狠辣——这不是要攻城,是要把整个汉中城变成火海,逼他主动出城决战。
“调预备队!”刘邦剑指东城,“让王离带五千人去堵城墙缺口,再让周勃带三千人去扑救民居火灾,告诉百姓,谁参与救火,战后免三年赋税!”
可预备队刚冲到半路,就被新一轮的燃烧弹截住了去路。天宇算准了他们的行进路线,专门让投石机调整角度,在街巷里炸开一片火海,把预备队困在十字街口,进不得退不得。王离气得拔剑砍断身边的旗杆:“姓天的太毒了!这是要把我们活活烧死在城里!”
城墙上的火势还在扩大,南段的垛口已被烧得焦黑,砖石在高温下开裂,隐隐传来“咔嚓”的碎裂声。守军的阵型彻底散了,有的扑在城头打滚灭火,有的缩在箭楼角落发抖,还有的竟和百姓争抢出城的绳索,乱成一锅粥。
天宇看着城墙上坍塌的第一块砖石——那是被火焰烧松的夯土,混着焦黑的木筋滚落在地——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再加把劲,让他们尝尝,什么叫‘水火无情’。”
投石机的绞盘转得更快了,燃烧弹在空中织成一张火网,将汉中城裹在中央。城墙的裂缝越来越大,西城楼的半边屋顶“轰隆”一声塌了下来,扬起的火星像烟花般溅向天空。刘邦站在火光中,战袍被火星烫出好几个洞,却死死盯着城外的投石机阵列,眼底的血丝比火焰还要红:“天杀的……我跟你拼了!”
他转身冲上城楼,亲自擂响战鼓,试图重整军心,可鼓声很快就被燃烧的噼啪声、百姓的哭喊声、士兵的惨叫声淹没。当又一段城墙在火焰中轰然坍塌时,连最顽固的老兵都开始动摇——他们不怕刀枪,却怕这烧不尽的火舌,怕这连砖石都能烧裂的高温。
天宇放下望远镜,看着城墙上越来越多举起的白旗——那是守军在向城外求救,也是在向他认输。他抬手示意停火,投石机的轰鸣声渐渐平息,只剩下汉中城里噼啪作响的火焰,在晨光中跳动着胜利的舞步。
“传我令,”天宇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围而不攻,让他们看着火灭,想清楚该怎么选。”
城头上的刘邦望着渐渐熄灭的投石机,又看了看身边哭嚎的百姓和溃散的士兵,突然将剑插进地里,长剑在火光中映出他惨白的脸。这场仗,他输了,输在了天宇这招“以火代兵”的狠辣里,也输在了自己守不住民心的慌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