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御燃刚推门进来,就听见房昀舒软乎乎的一声“哥哥”,脚步顿了顿,挑着眉走到床边。
“今天怎么这么乖?小嘴跟抹了蜜似的。”
房昀舒眨了眨眼,往他身边凑了凑,语气带着点小机灵:“哥哥,你之前不是说让我帮你找媳妇吗?你看我怎么样呀?”
“哟,终于发现我的好了?”
陆御燃被逗笑了,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这可是你主动说的,可别后悔。”
“后悔倒不会,就是……”房昀舒话锋一转,眼神瞟了眼门口(像是在确认什么),故意拖长语调。
“虽然你什么都比不上宫先生——宫先生是上帝的宠儿,你嘛,顶多算个孙子。”
这话一出,旁边的苏槐叙刚喝进去的水直接喷了出来,咳嗽着瞪向陆御燃。
“噗……不行!这辈分不对啊!他要是你孙子,这是拐着弯占我便宜!”
房昀舒立刻摆了摆手,一脸无辜:“这不是我说的,是哥哥自己说的!之前他还跟我开玩笑,说‘我这条件,找媳妇得靠你牵线,不然只能当一辈子老光棍孙子’呢!”
陆御燃瞬间懵了,看着苏槐叙“兴师问罪”的眼神,又看着房昀舒一脸“我只是说实话”的表情,赶紧解释。
“我那是开玩笑的!谁让你当真了?再说了,什么孙子,那叫‘打光棍的命’,你小子记错了!”
苏槐叙趁着陆御燃忙着解释“辈分乌龙”,突然伸手往他后背轻轻一推。
力度不大,却正好让没防备的陆御燃往前踉跄了半步,直直朝着床边的房昀舒倒去。
房昀舒早有准备,顺着这股劲儿伸手,故意往陆御燃怀里一抱,脑袋还轻轻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两人这姿势凑得极近,从门口看过来,竟像是贴在一起亲吻的模样。
而刚走到门口的宫翊修,恰好撞见了这一幕。
他的脚步猛地顿住,原本还算温和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握着门框的手指不自觉收紧。
房昀舒眼角的余光瞥见门口的身影,心里悄悄“咯噔”一下,硬着头皮,抬头看向陆御燃,声音故意放得又软又甜。
“哥哥,下个月我们订婚好不好?我觉得……跟你在一起也挺好的。”
陆御燃被这突如其来的“表白”整懵了,僵硬地举着双手,不敢碰房昀舒,又怕自己一动会压到他,只能求助地看向苏槐叙,嘴里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门口传来“砰”的一声。
宫翊修直接转身,重重带上了门,那力道震得墙壁都似乎晃了晃。
“哎?他怎么走了?”
陆御燃愣了愣,赶紧推开房昀舒,“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呢?什么订婚,可别乱讲!”
苏槐叙却没管陆御燃的慌张,凑到窗边,看着宫翊修快步离开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计谋得逞”的笑。
“成了,这醋劲儿,看来是真上心了。”
陆御燃看着紧闭的房门,又转头看向一脸“计划通”的苏槐叙和有点慌神的房昀舒,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被当成了“工具人”,瞬间炸毛。
“好啊你们俩!合起伙来玩我是吧?拿我当诱饵钓宫翊修,还敢提‘订婚’,这要是传出去,我还怎么找对象?”
“除非你真的嫁给我。”
苏槐叙赶紧摆手,笑着打圆场:“别生气啊,这不是情况紧急嘛!你看宫翊修那反应,明显是吃醋了,这招多管用,多亏了你。”
“多亏我?我看是坑我!”
陆御燃没好气地瞪他,又看向房昀舒,“你也跟着瞎闹?刚才那话要是被别人听见,还以为我真要跟你订婚呢,我可担不起这责任。”
房昀舒也知道自己刚才的话有点过头,低着头小声道歉:“对不起啊哥哥,我不是故意的,就是……想按哥哥说的做,让宫先生着急。”
“行了行了,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陆御燃叹了口气,“不过下次可别拿我当挡箭牌了,再这么闹下去,我这‘单身贵族’的名声都要被你们毁了。”
苏槐叙在旁边笑得直乐:“放心,我给你介绍个更好的,保证比你现在挑的都强。”
陆御燃白了他一眼,没再接话,心里却悄悄松了口气。
房昀舒坐在轮椅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扶手,看着窗外飘落的枯叶,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低落。
“他还是没回来……当时说走不了,现在看来,是不想回来了吧。”
心里面说哼,我好生气,他根本就是玩我,骗子。
苏槐叙刚帮他掖好盖在腿上的毯子,听见这话,赶紧安慰。
“放心,他肯定会回来的。宫翊修那性子,就是嘴硬心软,当初那么大的醋劲儿,怎么可能真的不管你?”
可日子一天天过去,从春天等到深秋,转眼好个月就过去了,宫翊修还是没出现。
护工换了几波,隔壁病房空了又住新病人,只有房昀舒的病房里,再也没见过那个熟悉的身影。
这天,房昀舒看着桌上宫翊修最后一次送来的、早已凉透的甜粥(他一直没舍得扔)。
“哥哥,宫先生怎么还不来了?他是不是……真的不想要我了?”
苏槐叙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也跟着发紧。
他其实私下找过宫翊修几次,可对方要么避而不见,要么只让屈望榭带话“让房昀舒好好养伤”,半句不提自己什么时候回来。
“别瞎想。”
苏槐叙蹲下来,握着房昀舒的手,“他肯定是有什么事耽误了,等忙完了,肯定会第一时间来看你的。咱们先把身体养好,等你能走路了,说不定就能去找他了,对吧?”
房昀舒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目光重新落回窗外,他已经失望了,但是他想给他最后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