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令。”
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入口处，那面冰冷的石墙后传来一个阴沉的询问。
“纯血荣耀。”德拉科冷冷地吐出四个字。
石墙无声地滑开，露出后面泛着幽绿光芒的地下室。公共休息室里还有几个零星的学生在低声交谈，看到德拉科抱着一个人走进来，所有交谈声戛然而止。无数道混杂着惊讶、好奇和探究的视线，瞬间聚焦在他们身上。
“看什么看？”德拉科的声线陡然变得尖锐而刻薄，他用那双灰蓝色的眼扫过全场，“都闲得没事做了？还是觉得自己的论文已经足够完美了？”
被他视线扫到的学生们纷纷低下头假装忙于自己的事情，不敢再多看一眼。德拉科径直穿过公共休息室，一脚踹开了通往级长宿舍的门。
直到那扇门被重重关上，公共休息室里才重新响起窃窃私语。
“梅林啊，我没看错吧？马尔福抱着沙菲克？”
“沙菲克怎么了？他看起来……糟透了。”
“他们不是一起失踪了一晚上吗？到底去干了什么？”
潘西·帕金森坐在最靠近壁炉的沙发上，她死死地捏着手中的羽毛笔，几乎要将笔杆折断。她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嫉妒与不甘几乎要从胸口溢出来。
宿舍里，德拉科粗鲁地将艾德里安扔在了那张铺着墨绿色天鹅绒床单的大床上。柔软的床垫让他弹了一下。
“喂！”艾德里安被这一下震得睁开了眼，不满地瞪着他。
“我警告过你别晕过去。”德拉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双手抱胸，“我只是履行了我的承诺，没把你扔进黑湖已经是我最大的仁慈了。”
艾德里安挣扎着想坐起来，但身体里的虚弱感让他刚撑起一半就又倒了回去。他现在连跟这个混蛋斗嘴的力气都没有。
德拉科看着他那副虚弱的样子，心里的烦躁感更盛。他转身从床头柜上拿起魔杖，对着房间里的壁炉念了句咒语。炉火熊熊燃烧起来，驱散了地下室的阴冷。
“你最好现在就给我恢复过来。”德拉科背对着他，声音又冷又硬，“别忘了我们还有正事要做。”
“我知道。”艾德里安闭着眼调整着呼吸，试图调动体内仅存的一丝真气来修复受损的经脉。
德拉科没有再说话，房间里只剩下壁炉里木柴燃烧的噼啪声。他走到窗边，看着窗外黑湖深处那些模糊的、发光的影子，灰蓝色的眼底一片沉郁。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黑魔王的能力。
不知过了多久，艾德里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虽然依旧虚弱但已经平稳了许多。
“召集所有人，德拉科。”
德拉科猛地回过身看到艾德里安已经坐了起来，盘腿坐在床上，虽然脸色依然苍白，但那双黑色的眼眸却亮得惊人。
“召集斯莱特林中立的五年级以上的学生，到公共休息室。”艾德里安重复道，“立刻。”
德拉科挑了挑眉，他讨厌被人命令，尤其是被艾德里安命令。但他没有反驳，只是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宿舍。
片刻之后，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里，所有高年级的学生都被召集了起来。他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低声议论着，猜测着学院的“太子爷”和那个神秘的东方转学生到底要搞什么名堂。
德拉科站在壁炉前，他身后站着刚刚走出宿舍的艾德里安。艾德里安换了一身干净的袍子，除了脸色苍白些，看起来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样子。
“安静。”德拉科的声音不大，却瞬间压下了所有的嘈杂。
他环视着这些斯莱特林的精英们，他们是纯血家族的继承人，是魔法界未来的掌权者。但此刻，他们的脸上都带着一丝茫然和不安。
“我知道你们中的很多人，你们的家族都曾追随过黑魔王。”德拉科开门见山，他的话像一块冰冷的石头投入湖中，激起一片涟漪。
学生们骚动起来，许多人的脸色都变了。
“但这已经是过去式了。”德拉科抬高了声调，压下骚动，“现在，我要告诉你们一个事实。黑魔王回来了，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强大。但同时，他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虚弱。”
他停顿了一下，让这个信息被众人消化。
“就在刚才，他的两件魂器被毁掉了。”德拉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快意，“他现在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疯狂和愤怒。而他的愤怒，很快就会倾泻到整个魔法界，首当其冲的，就是霍格沃茨。”
死一般的寂静。
魂器这个词，对大多数学生来说是陌生的，但黑魔王的愤怒，他们却能通过家族的渠道，或多或少地感受到那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战争，这个曾经只存在于父辈记忆中的词汇，第一次如此真实地逼近了他们。
“所以呢，马尔福？”一个七年级的级长站了出来，他的姓氏是伯克，一个古老的、以研究黑魔法闻名的家族，“你是想让我们拿起魔杖，去和黑魔王对抗吗？别开玩笑了，我们只是学生。”
“我没让你们去送死。”德拉科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我是要你们保护好自己，保护好斯莱特林的荣耀，保护好这座城堡！”
他话音刚落，艾德里安上前一步。
“我会在霍格沃茨布下一座防御大阵。”艾德里安的声音平静而清晰，传遍了休息室的每一个角落，“一座结合了东方道术和西方古代魔法的阵法。”
所有人的视线都转向了他，充满了怀疑和审视。一个转学生要用他们闻所未闻的“道术”来保护霍格沃茨？
“道术的防御，基于引动天地之力，构建能量循环。”艾德里安没有理会那些质疑的视线，他抬起手，一团柔和的金色光芒在他掌心凝聚，“它不像你们的盔甲护身咒那样被动地抵挡，而是将攻击的能量引导、分散，甚至转化。”
他看向那个姓伯克的级长，“我需要你们的帮助。德拉科会给你们一份清单，上面是布阵所需的材料，大部分是常见的炼金物品和魔法植物。同时，我需要在城堡的几个关键节点刻画符文，需要你们利用对城堡的熟悉，协助我找到最合适的能量节点。”
艾德里安顿了顿，继续说道：“这不仅仅是为了保护霍格沃茨，也是为了保护你们自己和你们的家族。当战争来临时，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远比任何摇摆不定的立场都更有价值。”
他的话语里有一种不容置喙的力量。斯莱特林们面面相觑，他们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动摇。他们崇尚力量，而艾德里安正在向他们展示一种全新的、他们无法理解却能感受到其强大的力量。
德拉科将一份长长的羊皮纸甩给伯克，“这是清单，分头行动。天亮之前，我要看到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
随着德拉科一声令下，整个斯莱特林学院都动了起来。一场以自保为名的防御工事，在这座城堡的地下，悄无声息地展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