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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用不着多操心。
夜幕降临的时候,终于看见傻柱、刘海忠等人风风火火地从外面赶回来,还带着失踪一整天的聋老太太。
唯独不见易忠海的影子,
想必是在医院照顾老伴。
他们带来了最新的消息:
大妈被许大茂砸中头部,伤得不轻——属于中度脑震荡并伴有颅骨骨折,颅内还有出血,必须做开颅手术。
听到这个消息,江明心里清楚,许大茂这次恐怕出不来了。
“司法鉴定显示,这样的伤情已经构成重伤。”
“尤其是头部那一击!”
“医生说,就算治好了也可能留下后遗症。”
闫富贵说起这事时,不再像以前那样幸灾乐祸,语气里多了一丝感慨。
江明知道,以现在的医疗条件,再加上伤在头部这个要害,情况肯定不会简单。
“医药费怎么解决?”江明突然问。
“医药费?”闫富贵愣了一下。
他不明白江明为什么突然提到这个。
“你没问过吗?”
“做手术加上康复治疗,这费用可不少。”
“你觉得易忠海会怎么处理?”江明嘴角微扬。
“这……”闫富贵一怔,随后摇头,“我还真没想到。”
“不过,这笔钱应该由许大茂来付吧?”
江明笑了笑:“可许大茂现在已经被抓了,你觉得他还能赔钱吗?”
“再说,他有那么多钱吗?”
“……”
闫富贵立刻摇头。
许大茂平时挥霍无度,根本存不下钱,每个月都花光。
他手里可能还剩几十块,但不多。
这点钱和医药费比起来,简直是九牛一毛。
闫富贵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江明,你是说他会去找娄小娥要?”
江明咧嘴一笑:“这个我不好说!”
“但这么多钱——”
“易忠海不可能自己出。”
“……”
以易忠海的经济状况,支付医疗费不是问题。
但这些钱都是他的养老钱。
江明之前已经让易忠海损失了好几百。
这次要是几十块,或许还能接受,但要是上百甚至几百块,那情况就不同了。
真要花这么多,易忠海的积蓄恐怕就要见底了。
闫富贵马上明白过来,点头道:“只能找娄小娥要,毕竟他们还没离婚。”
如果易忠海向娄小娥要钱,两人肯定翻脸。
接下来的场面,一定会很精彩。
江明却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三大爷,还有一种可能。”
“这房子是许大茂的,应该能卖不少钱。”
“……”
闫富贵惊讶地看着他:“小江,你是说易忠海会打这房子的主意?”
江明摇摇头:“我只是说有可能。”
“毕竟,许大茂家里最值钱的就是这间房了。”
“要是他真被判刑,又还不上钱,你觉得易忠海会怎么办?”
这当然只是后来的事,也是江明的猜测。
具体会怎样,连他自己都不确定。
对易忠海来说,房子能住就行,钱反而更实在。
他们没有孩子,要是再没钱,日子就不好过了。
闫富贵摆了摆手:“先别想那么多,看许大茂自己怎么选吧。”
“以他现在的情况,变数太多了。”
“……”
他知道江明一直想借他的手给易忠海找麻烦,但有些事,他也得量力而行。
虽然他想要江明的支持,但也不会盲目行动。
——
——
【江明见状不再多说,看着对方离开后,李秀兰慢慢走近。
“江明,你是不是在打许大茂房子的主意?”
江明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大声笑起来,捧起她的脸亲了一口。
“哈哈哈……连闫富贵都没看出端倪。”
“倒是被我媳妇一眼看穿了。”
“果然是我江明的女人,够聪明。”
李秀兰脸红了,听着他的夸奖,心里却很高兴。
“你真的要买许大茂的房子?”
“现在我们住得挺宽敞,何必——”
江明把她搂进怀里,让她坐在自己腿上:“谁会嫌房多呢?”
“这四九城以后地价肯定涨得快。”
“有机会就得先占着。”
“再说我们现在只有两个人,将来有了孩子呢?”
“总不能挤在一起。”
“早晚都要买房,不如早做准备。”
听到“孩子”两个字,李秀兰心里甜滋滋的,但想到后院的位置又皱了眉头:
“可是那房子在后院,现在用不上。”
“而且……”
江明笑着问:“还有什么呢?”
“你是介意聋老太和傻柱也住在后院吗?”
“心里不舒服吧?”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放心,那个老太太活不了几年了。”
“傻柱迟早也得走。”
“我要把整个四合院都买下来。”
“免得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往后我们过清净日子。”
李秀兰倒吸一口气:“买下整个院子?”
“这里住了二十多户呢!”
“哪能说买就买?”
江明微笑着说:“以后总会想办法的,等城市慢慢发展起来。”
“他们也不一定非要住在这里。”
“但我们先有个房子,将来你爸妈和弟弟来了,好歹有个地方落脚。”
“总不能让他们在外面露宿吧。”
李秀兰心里一暖,声音有些颤抖:“江明,你是打算接我爸妈和弟弟过来吗?”
这个想法一直藏在她心里,想说又不敢说出口。
虽然他们已经结婚了,但刚安定下来,她实在不好意思提这样的要求。
江明抬头看她:“怎么,不开心吗?”
李秀兰抹着眼泪摇头:“不是,我是太高兴了。”
江明笑着替她擦泪:“高兴还哭什么?再说,这只是我的想法。”
“你父母愿不愿意来还不一定呢。”
“咱们自己也是刚安顿下来。”
“要是他们真想来,得先给他们准备好住处,还得帮他们找份工作。”
李秀兰紧紧抱住他:“江明,谢谢你!”
“没想到你考虑得这么周全。”
江明轻拍她的背:“咱们是夫妻,说什么谢不谢的。”
“以后不许再说这种话了。”
李秀兰温顺地点头:“嗯!”
江明又叮嘱道:“这件事就咱俩知道。”
“千万别告诉别人,尤其是三大爷。”
“他也惦记着房子呢,要是让他知道了,指不定会动什么心思。”
“到时候反倒麻烦。”
李秀兰认真点头:“我明白的。”
1966年深秋
“我会保守这个秘密。”江明低声说道。
他沉思片刻,补充道:“但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待我见过许大茂本人再做定夺。”
实际上,江明所图谋的不止许大茂的房产,还包括隔壁聋老太太的宅院。这两处都位于后院。若能再设法让傻柱搬离,那么整个后院除了刘家,几乎就只剩他一家独大了。
而刘海忠与易忠海向来沆瀣一气,江明岂会轻易放过?
这一切,仅仅是个开端。
翌日清晨,四合院内议论纷纷。一大妈重伤的消息不胫而走,听闻需要开颅手术,众人皆惊骇不已。
“脑袋动刀子?这可不得了!”
“日后怕是要落下病根吧?”
“许大茂下手竟如此狠毒!”
“这是存心要人命,多大仇怨?”
街坊们交头接耳:“听说是因娄小娥闹离婚才……”
“莫非还是为那档子旧事?”
“昨儿个听说,许大茂本是冲着老太太去的,一大妈替她挡了灾。”
“若那一棍落在老太太身上……”
“怕是当场就要出人命!”
“这医药费、手术费……”
“少说也得几百块吧?”
“老易这下可要愁白头了。”
医院缴费处,易忠海攥着缴费单的手微微发抖。两百元的手术预付款,对这个年代的他而言,无异于天文数字。
这还只是预付款,并非最终金额。
“一大爷,我去找许大茂,就算让他倾家荡产也得把这笔钱凑齐。”
傻柱满脸愤慨地说道。
“傻孩子,你去哪儿找钱?”
“许大茂现在还在里面关着呢,你想见都未必能见到。”
聋老太太叹了口气,摇摇头。
傻柱猛地站起来:“那我就去他家翻!当年娄小娥嫁过来的时候带了不少值钱的嫁妆。”
“应该够还这笔钱了。”
何雨水赶紧拉住他:“哥,你这是闯民宅,被抓到要坐牢的!”
聋老太太也劝道:“是傻柱,别给一大爷添麻烦。”
傻柱急得直跺脚:“那怎么办?这可是两百块钱!”
“对了,我这儿还有十几块!”
“一大爷,您先拿着!”
易忠海摆摆手:“行了傻柱,别折腾了。”
“这两百块我暂时还能拿出。”
“但这只是开始,后面还不知道要花多少,你这点钱根本不够。”
一直没说话的何雨水突然开口:“一大爷,许家又不是只有许大茂。”
“他还有媳妇呢,娄小娥娘家那么有钱,这点钱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
她不知道的是,娄小娥这个名字大家早就想到了,就等有人先提出来。
易忠海听了她的话,假装思考了一下:“那我明天去问问。”
——
——
聋老太太沉默不语。
傻柱再迟钝,这时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讨债向来是件伤感情的事,搞不好就会撕破脸。
可这几百块钱的账,不去找娄小娥要,又能指望谁呢?
其他人靠不住。
何雨水还是那副天真的样子,以为自己的主意得到了易忠海的认可,脸上露出高兴的神色。
“不过娄小娥现在回了娘家,想找她可不容易。”
“一大爷,你知道她家住哪儿吗?”
何雨水追问道。
人情冷暖就是这样。
以前关系好的时候叫左一个“晓娥姐”,现在直接叫名字了。
“晓娥那丫头的行李还在这儿。”
“她早晚得回来拿。”
聋老太太适时插了一句。
其实以娄小娥父亲的名气,易忠海只要在厂里托人打听一下,很容易就能找到。
但这样一来,情分就彻底断了。
“也是,她和许大茂还没离婚呢。”
“活该许大茂落得这个下场。”
何雨水跟着啐了一口。
这时傻柱站起来:“一大爷,明天是一大妈做手术的日子吧?”
“我和雨水会准时过去。”
“今天就先回去了。”
易忠海点头:“这两天辛苦你们了。”
“早点回去休息吧。”
傻柱扶着聋老太太往外走,路过贾家时,望着那盏亮着的灯犹豫了一下,最终没进去。
“傻小子,还惦记着秦京如呢?”
“那丫头长得是好看,可奶奶觉得……”
“比秦淮如还不安分,早对你没兴趣了。”
“真要有诚意,她早就露面了。”
“至少,秦淮如也该来跟你说一声。”
何雨水气愤地附和道:“就是!哥,我觉得那秦京如根本就不是好人。”
“真心对你的人,怎么会这样不辞而别?”
“更可恨的是秦淮如,说是要给你牵线,结果人一走连个说法都没有。”
“这几天我们遇到事,连句客套话都没有,真是势利得可以。”
“以后你可别再跟她来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