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晏这句充满了浓浓“不屑”和“终极审判”意味的冰冷话语,像一把最锋利的重锤,狠狠砸在了苏慕白那颗本就因为“被当众打脸”而脆弱不堪的心上!
他……
他被一个三岁的小屁孩……
用他情敌的“黑料”……
给“打发”了?
一股比被傅震庭当众羞辱还要强烈一万倍的灭顶般的屈辱,和一种连他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荒谬感,瞬间就将他整个人都彻底吞噬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酷酷地将一张内存卡丢到他面前,然后像个没事人一样转身就走的小家伙,那双向来温润如玉的眼眸里,第一次流露出了一丝极其复杂的、混杂着震惊、荒谬和一丝丝“哭笑不得”的神色。
这……这到底是谁的种啊?
……
而另一边。
傅震庭在得知那个实习生病危的消息后,像疯了一样冲到了医院。
急救室外,他像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塑,静静地守着。
那双猩红的眼眸死死地锁着那盏亮得刺眼的红灯,里面充满了无尽的悔恨和一种足以将整个世界都毁灭的滔天杀意!
都是他的错!
如果不是他当年有眼无珠,又怎么会……让佳茵和她的母亲,承受那么大的痛苦和折磨?
现在,就连这个无辜的实习生……也要因为他而丧命吗?
就在他即将被那无尽的黑暗和痛苦彻底吞噬的时候。
陆景言的电话,火急火燎地打了进来!
“傅总!不好了!许安然她……她跑了!”
轰!
傅震庭的脑子里像是瞬间炸开了一颗原子弹!
跑了?
那个恶毒的女人,竟然……从那个戒备森严的监狱里跑了?
“怎么回事?”他的声音冷得像是能将人的血液都冻结!
“我……我也不知道啊!”陆景言也快哭了!“我刚才接到监狱那边的电话!说……说她昨天晚上,趁着狱警换班的空隙,伪装成清洁工,从监狱的排污管道里……逃了出去!”
傅震庭的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
他怎么都没想到,那个女人竟然会如此……狗急跳墙!
她现在就像一条无家可归的疯狗!
为了活命,她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一股比任何时候都更加强烈的、骇人的不祥预感,瞬间就涌上了他的心头!
“不好!”
他像是一下子想到了什么,那双猩红的眼眸猛地一缩!
“孩子们!”
他猛地拿出手机,就要给时佳茵打电话!
然而——
还没等他按下拨号键。
“吱呀——”
一声轻响。
急救室的大门,缓缓地从里面被打开了。
孙院长一脸疲惫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孙叔!”傅震庭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猛地冲了上去!“他……他怎么样了?”
“暂时……脱离危险了。”孙院长摘下口罩,那张向来沉稳的脸上,却写满了后怕,“还好送来得及时。再晚十分钟,恐怕……神仙都救不回来了。”
傅震庭那颗悬到了嗓子眼的心,终于缓缓地放回了肚子里。
“不过……”孙院长话锋一转,那双充满了智慧的眼睛,意有所指地看向了他,“傅总有件事,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说。”
“我们刚才在给他做手术的时候,从他的胃里,发现了一些……不太对劲的东西。”孙院长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证物袋。
里面装着一些……黑色的粉末状残留物。
“这是……”
“‘黑寡妇’。”孙院长的声音,沉了下去“一种……在黑市上都早已被禁绝了的……慢性剧毒。”
“中毒者会在三个月内,因为内脏器官的迅速衰竭而……暴毙身亡。”
“而且……死状会和普通的‘大出血’一模一样。”
“神不知……鬼不觉。”
傅震庭的身体,猛地一震!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袋子里那点黑色的粉末,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许安然!
竟然是那个恶毒的女人!
她不仅要让这个唯一的证人死!
还要让他……死得“合情合理”!
好狠!
好恶毒的心!
“傅总,”陆景言看着老板那骇人的脸色,颤抖着声音问道,“现在……怎么办?”
傅震庭没有说话。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那袋黑色的粉末。
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所有的疯狂,所有的偏执在这一刻,都尽数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心悸的、暴风雨来临前的绝对冷静。
他缓缓地,抬起头。
那双冰冷的,没有任何感情的眼眸,淡淡地扫了一眼急救室里,那个还在昏迷中的男人。
然后一字一句地,对着陆景言,下达了那道……足以让许安然,彻底坠入地狱的,最后的审判。
“告诉她。”
“游戏……该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