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远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
“族长您过奖了。我也不是真有多洒脱，我就是个俗人，追求的东西不多。有自己的小目标，有三五好友，足矣。”
闻族长笑了。
“好一个足矣。”
他手指轻轻敲击着石桌，发出清脆的声响。
“既然你不想被束缚在这里，那我们换个方式。”
“嗯？”张远警惕起来。
这老狐狸，又想出什么新招了？
“你有没有兴趣，成为我们闻家村的人？”闻族长抛出了一个新的提议。
张远一愣，这不是又绕回来了吗？
“族长，我刚才说了……”
“你听我说完。”闻族长打断他，“我说的，不是让你永远留在这里。你还是可以过你的生活，去你的城市，开你的饭馆。”
“你只需要，名义上成为我们闻家村的一员。每年，抽出一些时间，回来练习我们的功法。对外，你是我们闻家的人，这就够了。”
张远彻底懵了。
这是什么操作？
挂名弟子？荣誉村民？
“这……这是为什么？”他百思不得其解，“这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好处？”闻族长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一个天赋绝佳的族人，哪怕只是挂名的，对闻家村来说，也是一份巨大的荣耀和潜在的力量。我们闻家，不能让明珠蒙尘。”
张远低头沉思起来。
他飞快地在脑子里盘算着利弊。
坏处：名义上被绑定了，每年可能要花点时间回来“上班打卡”。
好处：能学到闻家村的神奇功法。虽然他不追求长生不老，但谁会嫌自己活得太久，身体太健康呢？这玩意儿，学了绝对不亏。而且，听族长的意思，自由度极高，基本不影响他现在的生活。
这……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啊！
这买卖，划算！太划算了！
他猛地抬起头：“族长，这个提议……我很有兴趣。”
他搓了搓手，小心翼翼地问道：“那……疏月的事？”
闻族长露出一抹“我就知道你会问”的笑容。
“我刚才的提议，依然有效。只要你答应，我就可以让她离开。”
他补充道：“但是，我有条件。”
“您说。”张远立刻正襟危坐。
“她可以出去，去见识外面的世界。但是，她不能荒废了自己的一身本事。我会定期派人‘探望’她，如果我发现她的能力退步了，那她就必须回来，并且，永远不能再出去。”
闻族长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张远明白了。
这老头子，还是爱才。
他可以容忍闻疏月任性，但不能容忍她浪费自己的天赋。
这对闻疏月来说，也是一种鞭策。
“没问题！”张远一口答应下来，“我替她谢谢您！族长！”
“先别急着谢我。”闻族长摆了摆手，“你加入闻家村的事，不是小事。需要举办正式的仪式。等这次厨艺大赛结束之后，再办理吧。”
“好！”张远心头一块大石终于落地。
他慢悠悠地解释起来。
“我们闻家的功法，博大精深。我准备交给你的，是最基础，也是最全的一套入门心法。”
“这套心法，没有太强的攻击性，主要的作用是强身健体，调理气息。”
他顿了顿，抛出了一个巨大的诱饵。
“持之以恒地修炼，延年益寿，不敢说包你活到一百五十岁，但活过百岁，问题不大。”
张远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
延年益寿！
对任何一个习武之人，或者说，对任何一个人来说，这四个字的诱惑力都是致命的。
他自己修炼的功夫，虽然也能强身健体，但更多是偏向实战和搏杀，对于养生延年，效果并不显着。
如果闻族长说的是真的……
那这份礼，可就太重了！
“当然，”闻族长话锋一转，“这只是基础。我们闻家真正的核心内容，暂时还不能告诉你。”
张远迅速冷静下来。
他就知道，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这老爷子，精明着呢。
先给个甜枣，再吊着你的胃口。
“那我什么时候，才能知道那些核心内容？”张远眯起了眼睛，直接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闻族长赞许地点了点头，似乎很欣赏他的直接。
“这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核心功法，事关我闻家存亡，绝不可能轻易交予外人。这一点，你应该能理解。”
“如果你对我们闻家没有坏心思，真心愿意成为疏月的‘保人’，或许……几十年后，等我们这些老骨头都入土了，可以考虑将完整的心法托付给你。”
几十年后？
张远嘴角扯了扯，这空头支票画得可真够远的。
“而且，”闻族长补充道，“你也不要小看了这套基础心法。我们闻家的心法，极难掌握。我自己，从三岁开始学，也足足用了三十年，才算初窥门径。”
“村里多少人，穷其一生，都未必能领悟其中真意。”
“给你，是看重你的天赋。但你能领悟多少，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这番话，半是敲打，半是激励。
张远彻底明白了。
闻族长的算盘打得噼啪响。
把基础心法给他，一来，是卖他个人情，让他不好再拒绝当这个“保人”。
二来，也是一种考验和投资。
他学会了闻家的心法，就等于跟闻家有了斩不断的联系。以后疏月在外面，也算有个懂行的人能时时提点和监督。
如果他张远真是个可造之材，那闻家就等于提前投资了一个未来的顶尖高手，几十年后就算把核心功法给他，也不算亏。
如果他学不会，或者心术不正，那闻家也没什么损失，反正给的只是基础。
高！
实在是高！
姜还是老的辣啊。
张远在心里给这老狐狸点了个赞。
他重新坐回椅子上，沉思了片刻。
这个交易，对他来说，有弊有利。
弊端是，他从此跟闻家这个麻烦的古老家族扯上了关系。
但好处也显而易见。
一来，能得到一套可以延年益寿的古老心法，这可是花多少钱都买不来的宝贝。
二来，也算是彻底解决了闻疏月的问题，还了这丫头的人情。
权衡再三，张远抬起了头。
“好。”
“我答应了。”
“这个保人，我当了。”
闻族长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好！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人。”
“你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说完，闻族长站起身，朝着厅堂的后方走去。
其他几位长老对视了一眼，虽然表情各异，但都没有再出言反对。
显然，这是他们早就商量好的结果。
张远坐在厅堂里，心里五味杂陈。
他怎么也想不到，来闻家村一趟，竟然还有这种奇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