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没脚踝。
林夜的脚步踩在雪地里，发出“咯吱”的声响。每一步落下，都牵扯着胸口的伤势，疼得他额角冒冷汗。
白衣女子跟在他身后半步，素白的裙摆扫过雪地，却不沾半分积雪。她的步伐很轻，像踩在云絮上，风雪吹不动她的衣角，也乱不了她的发丝。
“往前再走三里，有一处暖泉谷。”女子的声音穿过风雪，温和却清晰，“谷里有天然温泉，能缓解你的伤势，还能隔绝气息，不用担心青狼帮的人追来。”
林夜没回头，只是脚步顿了顿。
他能感觉到，女子的气息很纯净，没有半分恶意。但江湖险恶，人心难测，他不敢有丝毫松懈。
“你对这一带很熟悉？”林夜的声音沙哑，带着刚经历激战的疲惫。
“我在此地游历过一段时间。”女子轻笑一声，“这断魂崖附近的地形，我都记在心里。”
林夜不再多问。
再多的疑问，也不如亲眼见到那处暖泉谷来得实在。他现在最需要的，是疗伤，是恢复力气。
风雪渐小。
前方的山势渐渐平缓，一道狭窄的谷口出现在视野中。谷口两侧的岩壁陡峭，上面覆盖着厚厚的冰层，阳光透过冰层，折射出淡淡的七彩光晕。
“到了。”女子走上前，指着谷口，“穿过这道谷口，就是暖泉谷。”
林夜抬眼望去。
谷口处萦绕着淡淡的白雾，白雾中夹杂着一丝暖意，与谷外的凛冽寒风形成鲜明对比。一股淡淡的硫磺味飘来，是温泉特有的气息。
他不再犹豫，迈步走进谷口。
一进谷，暖意瞬间包裹全身。风雪被谷口的岩壁挡住，谷内无风无雪，温度适宜。地面上长满了翠绿的苔藓，踩上去柔软湿润。
谷中央，一汪圆形的温泉静静流淌。温泉水呈淡蓝色，冒着袅袅白雾，水面上漂浮着几片不知名的花瓣，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这温泉水含有灵韵，不仅能疗伤，还能滋养经脉。”女子走到温泉边，转身看向林夜，“你先泡在里面，我去谷外布置一道警戒阵法，防止有人闯入。”
林夜点了点头。
女子转身离开，裙摆轻扬，很快就消失在谷口。
林夜确认女子走远后，才缓缓卸下身上的玄色劲装。露出的胸口，一道狰狞的斧痕赫然在目，伤口周围的皮肤泛着青黑，是暗劲侵入的迹象。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走进温泉。
“嘶——”
温泉水接触到伤口的瞬间，一股刺痛传来，随即转为浓浓的暖意。暖意顺着伤口渗透进去，滋养着受损的经脉和内腑，原本紊乱的真气，竟然开始缓缓流转。
林夜闭上眼，盘膝坐在温泉中，运转起师父教给他的基础心法。
真气顺着经脉缓缓游走，每经过一处受损的地方，温泉水的暖意就会跟进修复。胸口的疼痛渐渐减轻，青黑的颜色也在慢慢消退。
不知过了多久。
林夜猛地睁开眼，一道淡蓝色的精光从眼底闪过。他吐出一口浊气，浊气中带着淡淡的黑色，是体内的暗劲被逼了出来。
伤势好了大半。
内腑的震荡基本平复，经脉也修复了七八成，真气虽然还没完全恢复巅峰状态，但也恢复了六成左右。
他站起身，走到温泉边，拿起一旁的玄色劲装重新穿上。刚系好腰带，就看到女子从谷口走了进来。
“你的气色好了很多。”女子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赞许，“这暖泉谷的灵韵，果然没让我失望。”
“多谢。”林夜的语气依旧冷淡，但比之前多了一丝真诚。
“不用谢。”女子笑了笑，从袖中取出一个玉瓶，递了过去，“这是我炼制的‘清瘀丹’，你服下它，能彻底清除体内残留的暗劲，让伤势更快恢复。”
林夜接过玉瓶，拔开塞子。一股清香扑面而来，丹药的气息纯净无杂，没有半分毒素的迹象。
他倒出一粒丹药，塞进嘴里。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清凉的药力顺着喉咙滑下，快速扩散到全身。体内残留的暗劲，如同遇到烈火的冰雪，瞬间消融。
“多谢。”林夜再次道谢，将玉瓶还给女子。
“你留着吧。”女子摆了摆手，“这瓶丹药有十粒，足够你用到伤势痊愈。”
林夜没有推辞，将玉瓶收进储物袋。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女子走到一块平整的岩石旁坐下，看着林夜，“我叫苏清月。”
“林夜。”
“林兄。”苏清月点了点头，“你应该很想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拿到《寒冰诀》吧？”
林夜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等待她的解释。
“《寒冰诀》是我苏家的祖传功法。”苏清月的眼神变得有些沉重，“百年前，我苏家遭遇变故，功法被盗，家族也因此衰落。我这次出来，就是为了找回《寒冰诀》，重振苏家。”
“青狼帮为什么会有《寒冰诀》？”林夜问道。
“我追查了很久。”苏清月叹了口气，“百年前盗取功法的人，就是青狼帮的创始人。这些年来，青狼帮凭借《寒冰诀》的残篇，在这一带立足，势力越来越大。”
林夜皱了皱眉。
青狼帮有《寒冰诀》的残篇，实力必然不弱。加上黑风寨的残余势力，这次的对手，比他想象的还要棘手。
“青狼帮的实力如何？”林夜问道。
“青狼帮的帮主，名叫苍狼，实力在淬体境九重，距离凝气境只有一步之遥。”苏清月缓缓说道，“他手下有四大护法，都是淬体境七重以上的高手。帮众有上千人，分布在附近的十几个城镇。”
淬体境九重。
林夜的眼神变得凝重。他现在的实力，在淬体境七重，就算恢复巅峰，也只有淬体境八重。面对淬体境九重的苍狼，胜算不大。
“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苏清月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苍狼虽然实力强大，但他修炼的《寒冰诀》是残篇，存在很大的缺陷。而且，他最近正在冲击凝气境，体内真气紊乱，正是他的弱点。”
林夜的眼神微微一动。
“你怎么知道这些？”
“我潜伏在青狼帮附近，观察了半个月。”苏清月说道，“我不仅知道苍狼的弱点，还知道《寒冰诀》的存放位置。”
“在哪里？”
“青狼帮的总坛，狼啸山的密室里。”苏清月说道，“密室的防御很严密，有两大护法常年看守。想要拿到《寒冰诀》，必须先引开看守的护法。”
林夜沉吟片刻。
引开两大护法，再潜入密室盗取《寒冰诀》，最后还要对付苍狼。这一系列的计划，难度极大，稍有不慎，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我们需要一个周密的计划。”林夜说道。
“我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想法。”苏清月点了点头，“三天后，就是青狼帮的帮主寿宴。到时候，附近的大小势力都会来祝贺，狼啸山会很热闹。我们可以混在贺礼队伍中，潜入狼啸山。”
“然后呢？”
“我会在寿宴上制造混乱，引开两大护法和苍狼的注意力。”苏清月说道，“你趁机潜入密室，拿到《寒冰诀》。拿到之后，我们在狼啸山后山的约定地点汇合，然后立刻离开。”
林夜点了点头。
这个计划，看似冒险，却也是目前最可行的办法。寿宴上人员复杂，混乱中更容易隐藏行踪。
“好。”林夜说道，“就按你说的办。”
“那我们这三天，就在这里休整。”苏清月说道，“你尽快恢复实力，我再完善一下计划，准备一些必要的东西。”
林夜没有异议。
接下来的三天，林夜全身心投入到修炼中。暖泉谷的灵韵浓郁，加上清瘀丹的辅助，他的伤势恢复得很快。
第一天傍晚，他的伤势就彻底痊愈。
第二天，他的实力不仅恢复到了巅峰，还借着疗伤的契机，突破到了淬体境八重。体内的真气更加凝练，运转速度也快了不少。
第三天清晨，林夜结束了修炼。他睁开眼，一道凌厉的精光闪过，随即收敛。他能感觉到，自己现在的实力，比之前强了不止一倍。就算面对淬体境九重的高手，也有一战之力。
苏清月也准备好了一切。她从储物袋里取出两套青色的劲装，递了一套给林夜。
“这是青狼帮外围弟子的服饰。”苏清月说道，“我们穿上它，混在贺礼队伍中，不容易引起怀疑。另外，我还准备了一些迷烟和泻药，关键时刻能派上用场。”
林夜接过劲装，快速换上。青色的劲装穿在身上，很合身。他又将短刃藏在腰间，用劲装的腰带遮住。
“都准备好了？”苏清月问道。
“嗯。”林夜点了点头。
“那我们出发。”
两人走出暖泉谷，苏清月抬手一挥，撤掉了谷口的警戒阵法。风雪已经停了，天空放晴，阳光洒在雪地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狼啸山在东南方向，距离这里有五十里。”苏清月说道，“我们加快速度，中午之前就能到达狼啸山脚下。”
林夜点了点头，两人同时展开身形，朝着东南方向疾驰而去。
他们的速度很快，脚下的积雪被踩得飞溅。沿途的风景快速后退，很快就到了狼啸山脚下。
狼啸山山势雄伟，山顶云雾缭绕。山脚下，有一个巨大的山寨，正是青狼帮的总坛。山寨的大门敞开着，门口站着两排手持长刀的弟子，神色威严。
山寨外，已经来了不少贺礼队伍。有穿着华丽服饰的商人，有带着随从的小门派掌门，还有一些附近的乡绅地主。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讨好的笑容。
“我们混在那个药材商的队伍里。”苏清月指着不远处的一个队伍，低声说道。
林夜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那个队伍里，有十几个挑着药材的挑夫，为首的是一个穿着锦袍的中年男子，正和门口的青狼帮弟子说着什么。
两人快步走了过去，跟在队伍的最后面。青狼帮的弟子只顾着检查贺礼，没有注意到他们两个陌生的面孔。
顺利进入山寨。
山寨内很热闹。到处都挂着红色的灯笼，弟子们来来往往，忙得不可开交。广场上，已经摆好了几十张桌子，桌子上摆满了酒菜。
“我们先找个地方藏起来，等待时机。”苏清月低声说道。
林夜点了点头。
两人借着人群的掩护，绕到了山寨的后院。后院有一排废弃的房屋，看起来很久没有住人了。
他们走进其中一间房屋，关上房门。
“寿宴中午开始，现在还有一个时辰。”苏清月说道，“我们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养精蓄锐。”
林夜靠在墙上，闭上眼睛，开始调整呼吸。他能感觉到，山寨内的真气波动很复杂，有不少淬体境的高手。其中，有三道气息最为强大，应该就是苍狼和四大护法中的两个。
时间过得很快。
很快，就到了中午。
山寨内响起了震天的鼓声，寿宴正式开始了。
“走。”苏清月站起身，眼神变得坚定，“按照计划行事。”
林夜睁开眼，点了点头。
两人走出废弃房屋，再次混入人群中。广场上，已经坐满了人。主席台上，坐着一个身材高大的黑衣男子，面容冷峻，眼神锐利如狼，正是青狼帮的帮主，苍狼。
苍狼的左右两侧，各坐着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男子。左边的男子面色阴鸷，手里把玩着一把匕首；右边的男子身材魁梧，脸上带着一道疤痕。正是青狼帮的两大护法，阴匕和疤脸。
“各位来宾，感谢大家在百忙之中，前来参加本座的寿宴。”苍狼的声音洪亮，传遍整个广场，“今天，本座略备薄酒，大家一定要吃好喝好！”
台下响起一片欢呼声。
就在这时，苏清月突然动了。
她的身影如同鬼魅，快速冲向主席台。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银色的短剑，短剑带着凌厉的寒芒，直刺苍狼的胸口。
“不好！有人行刺！”
阴匕和疤脸同时反应过来，怒吼一声，纷纷出手。阴匕的匕首带着诡异的弧度，刺向苏清月的后背；疤脸则挥出一拳，拳风呼啸，砸向苏清月的侧面。
苏清月的目标本来就不是苍狼。她见两人出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身形猛地一转，避开了两人的攻击，同时将手中的短剑掷了出去，射向广场上的一个灯笼。
“嘭！”
灯笼被短剑击中，瞬间爆炸。火焰四溅，点燃了周围的帐篷。
“着火了！”
台下的人群顿时混乱起来，尖叫声、哭喊声、奔跑声交织在一起。
“抓住她！”苍狼怒吼一声，身形一闪，朝着苏清月追了过去。他的速度极快，瞬间就到了苏清月的身后，一掌拍向她的后背。
苏清月脸色一变，急忙向前一跃，避开了苍狼的一掌。掌风落在地上，将地面砸出一个大坑。
“想跑？”苍狼眼神冰冷，再次追了上去。
阴匕和疤脸也紧随其后。三人追着苏清月，朝着山寨的后山跑去。
林夜抓住这个机会，身形一闪，消失在混乱的人群中。
他按照苏清月之前给他的路线，快速穿过几条走廊，来到了山寨的深处。前方，有一座黑色的石屋，石屋的门口，站着两个手持长枪的弟子，神色警惕。
这里就是密室的入口。
林夜的眼神一凝，身形如同猎豹般窜了出去。两个弟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一掌劈在脖子上，晕了过去。
林夜快速走到石屋门口，推开沉重的石门。石门后，是一条狭窄的通道，通道内漆黑一片，散发着淡淡的霉味。
他拿出苏清月给他的夜明珠，照亮了前方的路。通道的墙壁上，刻着一些诡异的纹路，应该是防御阵法的一部分。不过，这些阵法已经被苏清月提前破解了。
顺着通道走了大约百米，前方出现了一扇银色的石门。石门上，刻着一个巨大的狼头图案，狼头的眼睛里，镶嵌着两颗红色的宝石。
这就是密室的大门。
林夜按照苏清月教他的方法，将双手放在狼头的眼睛上，输入一丝真气。红色的宝石瞬间亮起，石门缓缓打开。
密室不大，里面只有一张石桌和一个石柜。石桌上面，摆放着一些修炼用的丹药和灵石。石柜的抽屉里，应该就是《寒冰诀》的存放之处。
林夜快步走到石柜前，打开抽屉。抽屉里，放着一本泛黄的古籍，封面上写着三个古朴的大字——《寒冰诀》。
就是它！
林夜心中一喜，伸手就要去拿。
就在这时，一道冰冷的声音突然响起：“小子，你以为你能拿走《寒冰诀》吗？”
林夜脸色一变，猛地转过身。
密室的门口，不知何时站着一个穿着灰色长袍的老者。老者的头发和胡须都是白色的，脸上布满了皱纹，但眼神却锐利如鹰，散发着强大的气息。
淬体境九重！
林夜的瞳孔骤缩。这个老者的实力，竟然和苍狼不相上下！
“你是谁？”林夜沉声问道，右手悄悄握住了腰间的短刃。
“老夫是青狼帮的供奉，鬼面。”老者冷笑一声，“苏清月那个小丫头，以为引开了苍狼和两大护法，就能顺利拿到《寒冰诀》？她太天真了！老夫早就看穿了她的计划，在这里等你很久了。”
林夜的心沉了下去。
他没想到，青狼帮竟然还有这样一个隐藏的高手。苏清月的计划，竟然早就被看穿了。
“看来，今天想要拿到《寒冰诀》，必须先过你这一关了。”林夜的眼神变得冰冷，体内的真气快速运转起来。
“就凭你？”鬼面不屑地笑了笑，“淬体境八重的实力，也敢在老夫面前放肆？今天，你就把命留在这里吧！”
话音未落，鬼面的身形已经冲了上来。他的速度极快，手掌带着浓郁的黑色真气，直拍林夜的胸口。
林夜眼神一凝，侧身躲闪。同时，腰间的短刃出鞘，带着淡蓝色的光芒，直刺鬼面的手腕。
“锵！”
短刃与鬼面的手掌碰撞在一起。鬼面的手掌上，覆盖着一层黑色的真气，如同铠甲一般，挡住了短刃的攻击。
林夜只觉得一股巨力传来，手臂瞬间麻木，短刃差点脱手而出。他整个人向后倒飞出去，撞在石柜上，石柜上的丹药和灵石散落一地。
“噗——”
一口鲜血喷出，林夜的脸色变得苍白。
淬体境九重的实力，果然强大。仅仅一击，就让他受伤了。
“嘿嘿，不堪一击。”鬼面冷笑一声，再次冲了上来，手掌如同鹰爪，抓向林夜的喉咙。
林夜的眼神变得无比凝重。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被动防御了。必须主动出击，才有一线生机。
他猛地咬牙，将体内的真气全部灌注到短刃上。同时，调动起血脉深处的那股力量。淡蓝色的光芒从他的瞳孔中闪过，短刃上的光芒也变得更加浓郁。
“寒刃·破风！”
林夜发出一声低喝，短刃带着凌厉的寒芒，朝着鬼面的鹰爪劈了过去。
“嗯？”
鬼面的脸色微微一变。他能感觉到，林夜这一击的威力，比之前强了不止一倍。他不敢大意，急忙收回手掌，同时拍出一掌，与短刃碰撞在一起。
“嘭！”
巨大的爆炸声在密室中响起。气浪翻滚，将散落的丹药和灵石吹得四处飞溅。
林夜和鬼面同时向后倒飞出去。林夜重重地摔在地上，胸口的伤势再次复发，一口鲜血再次喷出。鬼面也后退了数步，稳住了身形，他的手掌上，出现了一道淡淡的血痕。
“你竟然能伤到老夫？”鬼面的眼神变得无比阴沉，“看来，老夫还是小看你了。”
林夜挣扎着站起身，擦了擦嘴角的鲜血。他的气息已经变得很紊乱，体内的真气也消耗了大半。血脉力量的反噬，也开始显现出来，全身的经脉都传来一阵刺痛。
但他不能倒下。
他必须拿到《寒冰诀》，必须活着出去。
“今天，要么你死，要么我活。”林夜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狂妄！”鬼面怒吼一声，周身的黑色真气疯狂暴涨，“老夫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绝望！”
他再次冲了上来，这一次，他的攻击更加狂暴，手掌上的黑色真气，几乎凝聚成了实质。
林夜深吸一口气，将体内最后一丝真气和血脉力量全部调动起来。短刃在他手中，化作一道淡蓝色的流光，迎向鬼面的攻击。
密室中，金色的真气与黑色的真气再次碰撞。这一次，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只有两道身影快速交错。
“嗤——”
一声轻响。
林夜的短刃，终于突破了鬼面的真气防御，刺中了他的肩膀。
“啊——”
鬼面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肩膀上鲜血喷涌而出。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林夜，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不甘。
林夜也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向后倒去。他的视线开始模糊，却在倒下的瞬间，伸手抓住了石柜上的《寒冰诀》。
就在这时，密室的大门被再次推开。苏清月的身影冲了进来，她的身上带着不少伤口，脸色苍白。
“林兄！”苏清月看到倒地的林夜和鬼面，脸色大变，急忙跑到林夜身边，“你怎么样？”
林夜举起手中的《寒冰诀》，嘴角露出一丝微弱的笑容：“拿到了……快走……”
说完，他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苏清月看着昏迷的林夜，又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鬼面，眼神变得无比坚定。她背起林夜，拿起《寒冰诀》，快速冲出了密室，朝着后山的约定地点跑去。
山寨内的混乱还在继续。火焰越烧越旺，浓烟滚滚。苍狼和两大护法还在四处寻找苏清月的踪迹，根本不知道，《寒冰诀》已经被林夜成功盗走。
苏清月背着林夜，一路狂奔。她的速度很快，避开了几波巡逻的青狼帮弟子，顺利到达了后山的约定地点。
这里有一艘小船，停在一条小河边。是苏清月提前准备好的退路。
苏清月将林夜放在船上，自己跳上船，拿起船桨，快速划向河中心。小船顺着河流，很快就消失在远方。
河岸边，青狼帮的弟子们还在四处搜寻。他们永远也想不到，他们守护的至宝，已经被人带着，离开了狼啸山。
小船在河上漂流。苏清月看着昏迷的林夜，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她没想到，这个看似冷漠的少年，竟然真的能在鬼面的手中，拿到《寒冰诀》。
她轻轻叹了口气，从储物袋里取出一瓶疗伤丹药，撬开林夜的嘴，喂了一粒进去。
丹药的药力缓缓扩散，林夜苍白的脸色，渐渐有了一丝血色。
苏清月放下心来，继续划着船。小船顺着河流，朝着远方驶去。她知道，拿到《寒冰诀》，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还有更艰难的路要走。青狼帮不会善罢甘休，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追回《寒冰诀》。
而林夜，这个突然闯入她计划中的少年，又会给她的命运，带来怎样的改变？
苏清月不知道。
她只知道，从这一刻起，她和林夜的命运，已经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他们必须同心协力，才能应对接下来的狂风暴雨。
河风拂面，带着淡淡的水汽。小船在水面上留下一道长长的涟漪，渐渐消失在夕阳的余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