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三十四年(1945年)秋,南京。抗日战争胜利的狂欢尚未完全平息,但对于李锦和他麾下庞大的“擎天”兵团而言,一种更为复杂微妙的氛围已然弥漫开来。
战争是残酷的熔炉,却也淬炼出最坚韧的情感。多年并肩作战,在密电频传、生死一线的指挥部里,兵团总司令李锦与译电室主任秦若兰之间,早已超越了单纯的上下级关系。秦若兰(中共地下党“白鸽”)的冷静、聪慧与坚韧,在无数个不眠之夜里,不仅是通讯安全的保障,也成为了李锦内心深处一份隐秘的慰藉与依靠。而李锦(其真实身份为中共安插在国民党高层、由周先生早年布下的绝密暗棋“磐石”)的沉稳、谋略与在民族大义前的坚定,也深深吸引着秦若兰。
抗战胜利,山河光复,似乎也为这段在硝烟中滋长的情愫,提供了一个自然而然的归宿。在南京一处不显眼的、由组织秘密安排的居所内,一场简单而温馨的仪式悄然举行。没有盛大的排场,只有几位绝对核心的“知情”战友在场见证——参谋长陈瑜(虽不完全知情,但有所察觉且绝对忠诚于李锦)、已升任副参谋长的周卫国(历经磨练,思想亦有所转变,且与李锦关系密切)及其刚刚历尽艰辛寻回的爱人萧雅。李锦与秦若兰,这对在隐秘战线上共同战斗了许久的同志与伴侣,终于以婚姻的形式,将彼此的生命和信仰更紧密地联结在一起。对外的说法,自然是抗战功臣与得力女军官的美满姻缘,而在内部,这更意味着一条极其重要的、直接通往延安的绝密通道的巩固与升华。
与此同时,周卫国也终于与失散多年的恋人萧雅重逢。战火纷飞,音讯全无,萧雅在后方颠沛流离,吃尽苦头,容颜虽染风霜,但眼中的坚韧与对周卫国的深情未曾改变。他们的重逢,充满了泪水与感慨,是战争年代无数悲欢离合中,难得的一抹亮色。这两段姻缘,在胜利的背景下,为“擎天”兵团的核心层,增添了几分温情,也埋下了更深的伏笔。
婚礼的喜悦尚未散去,重庆的命令便已抵达。蒋介石连电催促李锦,命其率领“擎天”兵团精锐,火速开赴华东、华北各大城市及战略要地,“接收”日军投降后留下的地盘和装备,并“维持秩序,防范奸党破坏”。这道命令,意图十分明确:利用“擎天”这支最强悍的美械兵团,抢在中国共产党武装力量之前,占领沦陷区,为即将到来的权力角逐抢占先机。
李锦心知肚明,这所谓的“接收”,实质上是内战的前奏。他必须在执行命令的表象下,为党和人民的事业争取最大利益。
“慕公,重庆这是要拿我们当枪使,去对付自己人!”陈瑜在司令部内,忧心忡忡地说道。他虽非组织成员,但基于对国家前途的忧虑和对李锦的忠诚,对内战前景深感不安。
李锦站在巨大的作战地图前,目光深邃:“命令必须执行,否则就是抗命,会给老蒋以口实。但怎么执行,大有文章可做。”他转向秦若兰(此时她已不仅是译电室主任,更是李锦与上级联络的核心桥梁),“若兰,将我们的处境和初步想法,通过‘家’里渠道,尽快上报。我们需要明确的指示。”
秦若兰会意,立即通过只有她和李锦掌握的绝密电台频率,将情况加密发出。很快,来自“家”里(由周公直接掌握的最高层)的指示反馈回来:“原则同意你部按计划‘接收’,以保存实力,取得合法地位。但在行动中,需灵活掌握,尽量避免与兄弟部队(指八路军、新四军)发生直接武装冲突。可利用‘维持秩序’之名,迟滞中央军其他部队之推进,为兄弟部队争取时间与发展空间。万望谨慎,保全自身为首要。”
得到了上级的原则性指导,李锦心中有了底。他开始调兵遣将,命令第七军刘慧平部向徐州、蚌埠一线推进;新一军李鸿部向杭州、上海方向运动;其他各军也按计划向指定区域开拔。但在具体的行军路线、推进速度以及与地方势力的接触上,李锦都给予了模糊或有倾向性的指示,使得兵团整体的“接收”行动,在外人看来是奉命行事,实则暗中留有了巨大的转圜余地和操作空间。
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后,举国欢腾。然而,饱经战火的中国,未来之路却笼罩在迷雾之中。蒋介石连发三封电报,邀请中共中央主席赴重庆“共定大计”。此举意图昭然:若毛不来,则可宣称中共拒绝和谈,将内战责任推给中共;若毛来,则可借谈判之机,调兵遣将,完成内战部署。
这是一场鸿门宴,举世瞩目。
延安窑洞里,烟雾缭绕。教员深吸一口烟,目光扫过在场的中央领导人。“蒋介石这个人,我了解。他是要打的。但是,他现在还不敢马上打。他去信邀请,我们若是不去,正中其下怀。”他顿了顿,声音坚定,“为了争取和平,揭露美蒋反动派的真面目,取得政治上的主动,这个险,值得冒!”
8月28日,教员、伍豪、王若飞在美国驻华大使赫尔利、国民党代表张治中的陪同下,乘坐飞机抵达重庆九龙坡机场。当教员头戴盔式帽、身着中山装,从容步下舷梯时,山城为之震动。国内外记者蜂拥而至,闪光灯亮成一片。这一举动,出乎许多人的预料,中国共产党人以其无比的胆魄和诚意,赢得了国内外舆论的普遍赞誉,也让蒋介石的“不诚”算计落空。
谈判期间,为了营造“和谐”气氛,同时也为了试探和展示,国民党方面安排了多次宴会。在一次由张群做东的盛大招待宴会上。
宴会厅内,水晶吊灯映照着觥筹交错,一派虚假的祥和。酒至半酣,一些原本就存心试探的人开始按捺不住。
先是几位附庸风雅的文人,借着酒意提议行酒令,以“日本投降之原因”猜一中国古代人名。此题看似风雅,实则暗藏玄机,意在引导众人归功于“外力”或“天意”。
有人猜“屈原”,意指日本屈服于原子弹;有人猜“苏武”,暗示苏联出兵的作用;还有蒋系文人意味深长地猜“共工”,此乃上古神话中怒触不周山、导致天倾地陷的水神,其名恰与“共”字同音,其“破坏”形象更是暗含污蔑。
轮到教员时,满场目光聚焦。他微微一笑,不疾不徐地放下筷子,用那浓重的湖南口音朗声道:
“各位的谜底都有道理。但依我看,这日本投降,原因虽多,最根本的,还是在于中国人民的团结抗争,在于全国上下、不分党派的一致对外。若论要猜一个古人名,我看‘共工’就很贴切嘛!”
他故意停顿,环视众人惊讶的表情,随即话锋一转,声如洪钟:
“不过,此‘共工’非彼‘共工’。我们理解的‘共工’,是共同工作的结果!是全体中国人民,包括国民党、共产党以及所有爱国党派、无党派人士,还有世界反法西斯力量,共同努力,工力合作,才最终迫使日本法西斯投降!这才是真正的‘共工’之力!”
一语既出,满座皆惊。教员巧妙地将一个暗含贬义的典故,扭转为一个寓意团结、彰显中国共产党作为中流砥柱作用的积极诠释。既回击了暗讽,又高扬了统一战线的大旗,境界高下立判。席间不少有识之士不禁暗暗点头,甚至有人忍不住低声喝彩。
然而,刁难并未结束。一位受国民党中宣部授意的记者,趁机拿着酒杯走到教员席前,故作谦恭实则尖锐地提问:
“先生,近日多有传闻,称贵党军队在华北、华东等地频繁调动,甚至不惜与国军发生摩擦,急于接收日军占领的城市和装备。外界多有评论,说贵党此举是在‘抢夺胜利果实’。不知毛先生对此有何评论?在谈判桌上大谈和平,在战场下却积极争抢地盘,这是否有损贵党追求和平的诚意呢?”
这个问题极其尖锐,充满挑衅,现场气氛瞬间紧张起来,连伴奏的音乐似乎都停顿了片刻。所有目光都投向毛,连周都微微前倾了身体,准备随时补充。
毛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质问,脸上依旧带着从容的笑意。他没有立刻反驳,而是先轻轻抿了一口茶,仿佛在品味着什么,然后才看向那位记者,目光平和却极具穿透力:
“这位记者先生的问题,很有意思,也代表了一部分人的看法。首先,我要澄清一个事实:八路军、新四军,以及所有的敌后抗日武装,从抗战爆发的第一天起,就一直在华北、华东等广大地区与日伪军浴血奋战。这些地方,很多本就是我们从日军手中一寸寸收复的解放区,那里的政权,是当地人民在我们帮助下建立起来的民主政权。”
他顿了顿,声音提高了一些,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现在,日本宣布投降了。按照波茨坦公告和盟军总部的命令,所在区域的武装力量,有权接受当面日伪军的投降。这怎么能叫‘抢夺胜利果实’呢?这分明是接受我们自己的战斗成果!难道只允许远在大后方的部队前来‘接收’,却不允许一直在这里流血牺牲的军队履行他们应有的职责吗?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嘛!”
他随即语气一转,变得更为恳切:
“至于摩擦,这是我们非常不愿意看到的。我们一贯主张和平建国,这也是我们此次来重庆的根本目的。我们希望能够通过谈判,合理解决军队驻防、受降区域划分等问题,避免一切冲突,实现真正的和平。如果政府方面也有同样的诚意,愿意公平合理地解决问题,那么我相信,所有的所谓‘摩擦’都可以避免。我们共产党人,说话是算数的。”
这一番回答,有理有据,不卑不亢。既旗帜鲜明地阐述了中共的正当权利和立场,驳斥了“抢夺”的污蔑,又再次表明了追求和平的诚意,将避免冲突的责任巧妙地引向对方是否具有“公平合理”解决问题的诚意上。
那位记者被驳得哑口无言,面红耳赤地退了下去。席间再次响起一片窃窃私语,这一次,更多是钦佩与折服。毛再次用他过人的智慧、胆识和辩才,轻松化解了旨在让他难堪的攻势,不仅维护了党和军队的尊严,更在舆论和人心上赢得了主动。
周看着这一切,嘴角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深知,主席的每一次应对,都是一场不见硝烟的战斗,而胜利,总是属于真理和人民的。
一位依附于cc系的《中央日报》记者见毛侃侃而谈,借着酒意,端着酒杯走到毛面前,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几桌听见:
“先生,久闻您在延安倡导自力更生,生活朴素。想必对这重庆的山珍海味、玉液琼浆,不太习惯吧?不知您平日喝惯了陕北的土酒,对这茅台,可还受用?”
这话语带双关,既有对延安艰苦环境的暗讽,也有对毛“土气”的揶揄。
同桌的周眉头微蹙,正要开口化解,毛却朗声一笑,从容举杯,用他那浓重的湖南口音,声音洪亮地回答道:
“这位先生的问题很有意思。我们共产党人在延安,确实条件艰苦,喝的是自家酿的小米酒,吃的是自己种的小米饭。但是,我们喝小米酒,为的是打败日本侵略者;吃小米饭,为的是让老百姓将来都能吃上大米白面!今天这茅台酒很好,菜也很丰盛,这说明我们国家有好的东西嘛。等将来国家建设好了,我相信,不仅仅是我们在座的诸位,全中国的老百姓,也都能有机会品尝到这样的美酒佳肴!来,为了这一天早日到来,我敬大家一杯!”
说罢,毛一饮而尽。
这番回答,不卑不亢,既承认了现实,又将话题引向了国家未来和人民福祉,境界高下立判。现场在短暂的寂静后,爆发出一阵掌声,其中不乏真心钦佩者。那位发难的记者面露尴尬,只得讪讪地跟着饮了一杯。周看向毛,眼中满是赞赏与默契。一场潜在的风波,被毛的睿智与胸怀轻松化解。
真正的较量在谈判桌上。从8月29日开始,到10月10日签署《政府与中共代表会谈纪要》(即《双十协定》),国共双方代表进行了长达43天的艰苦谈判。核心分歧在于军队国家化和政治民主化的顺序,以及解放区政权问题。
在此期间,毛与蒋进行了多次直接会谈。在蒋介石位于林园的官邸,两位决定中国命运的人物面对面坐下。
蒋介石身着戎装,坐姿笔挺,试图以“领袖”姿态施压:“此次谈判,关键在于军令政令之统一。抗战胜利,国家百废待兴,不能再有武装割据之势。贵党的军队,必须完全交由国民政府统一编遣,此乃国家长治久安之基础。”
毛身着布衣,靠在沙发上,手持香烟,神态从容:“蒋先生,军令政令统一,我党完全赞同。但前提是政治必须民主化。政府需真正代表人民,各党各派能平等参政。否则,军队交出去了,我们凭什么保证人民的利益、保证我们党派的合法地位不被剥夺?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蒋介石强调:“解放区之称谓,本身即不妥当。此乃战时状态下的权宜之计。现今国土光复,自当由中央政府统一行使职权,各地不应再有特殊之政权组织。”
毛则据理力争:“解放区政权,是八年浴血抗战中,由当地人民选举产生,领导人民坚持敌后作战,功不可没。其存在有其历史与现实的合理性。政府承认其合法地位,乃是承认人民的选择,亦是和平建国之诚意体现。若一概取消,如何对待起那些在敌后牺牲的将士和民众?”
两人之间的对话,常常是各说各话,难有交集。蒋介石希望中共先交出军队和地盘,再谈政治民主;毛则坚持必须先实现政治民主化,保证共产党的合法地位和安全,然后才能谈军队和政权的解决。这反映了双方根本立场与战略目标的巨大差异。蒋介石想的是“统一”即“溶化”,毛想的是在联合政府中争取有利地位,保卫抗战果实。
谈判桌上,中共代表团,与张群、邵力子、张治中等国民党代表展开了唇枪舌剑的辩论。周恩来以其超凡的智慧、缜密的逻辑和迷人的风度,成为谈判中的核心人物。他既能坚持原则,又在具体问题上表现出灵活性,争取了中间派的同情。
面对国民党方面提出的“你交出军队,我给你官职”的诱惑,周明确回答:“党的军队是党的生命,是人民利益的扞卫者,不是一个可以交易的筹码。”
在解放区问题上,中共方面做出了必要的让步,同意撤出广东、浙江、苏南、皖南、皖中、湖南、湖北、河南(豫北不在内)八个解放区,将这些地区的部队撤至长江以北,展现了极大的和平诚意。
经过反复拉锯,10月10日下午,国共双方代表终于在桂园张治中公馆客厅,签署了《政府与中共代表会谈纪要》。协定列入关于和平建国的基本方针、政治民主化、国民大会、人民自由、党派合法化、特务机关、释放政治犯、地方自治、军队国家化、解放区地方政府等12个问题。尽管在军队和解放区政权这两个核心问题上未能达成协议,但《双十协定》的签订,表明国民党被迫承认了中共的地位,承认了各党派的会议,承认了中共领导的人民军队的地位,使中国共产党在政治上取得了主动,在国内外赢得了人心。
10月11日,毛在张治中陪同下,乘飞机返回延安。重庆之行,可谓不虚此行。他以其弥天大勇和卓越智慧,在谈判桌上与蒋介石周旋,在社交场合巧妙应对,向全中国、全世界展示了中国共产党人追求和平、民主的诚意与风采。
然而,无论是毛,还是留在重庆继续谈判的周,都清醒地知道,纸上的协议,并不能真正束缚住蒋介石发动内战的双手。《双十协定》的墨迹未干,蒋介石便密令各战区印发其在1933年“围剿”红军时编纂的《剿匪手本》。和平的曙光短暂而脆弱,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
就在毛飞抵延安后不久,远在华东负责“接收”的李锦,通过秦若兰的绝密渠道,收到了来自“家”里对重庆谈判的通报和分析。电文最后写道:“……协定虽签,然蒋氏剿共之心不死。形势依然严峻,望你部提高警惕,利用合法地位加紧整训,巩固力量,准备应对一切可能之变化。”
李锦放下电文,走到地图前,目光投向广袤的华夏大地。他知道,重庆的谈判桌,只是另一个形态的战场。而真正的考验,或许很快就要到来。和平建国的道路,依然漫长而艰险。他和他的“擎天”兵团,必须在这历史的转折关头,做出自己的抉择,肩负起时代赋予的使命。
就在李锦的兵团看似忠实地执行“接收”任务之际,1945年10月,遥远的西南后方,一声惊雷炸响——昆明事变爆发!
蒋介石以“统一军令政令”为名,密令杜聿明等人,以武力解决了云南王龙云的部队,强行改组云南省政府,将不愿完全听命于中央的龙云软禁。这一事件,如同在看似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激起了巨大的波澜。它赤裸裸地暴露了蒋介石排除异己、强化独裁的决心,也让所有非黄埔系、非嫡系的地方实力派和将领们感到了深深的寒意。
消息传到正在华东指挥“接收”的李锦耳中,他沉默了许久。指挥部内,气氛凝重。孙立人、楚南河、梁卫国等将领均面露愤慨与忧色。龙云虽非同志,但其在抗战中是有功的,如此下场,免死狐悲。
“兔死狗烹,鸟尽弓藏。”陈瑜低声叹道,道出了许多人心中的隐忧。龙云的下场,是否预示着“擎天”兵团这样功高震主、且并非绝对嫡系的庞然大物,未来的命运也将岌岌可危?
“看来,有些人已经迫不及待了。”李锦的声音冰冷,“昆明之事,是警告,也是信号。告诉我们,和平建国的道路,恐怕比想象中更为艰难。”
秦若兰适时地送来了“家”里对此事的分析和指示:“昆明事变,是反动派内战决心之明证。彼辈已撕下伪装,望你部提高警惕,加速整合力量,巩固自身,以备不测。对龙云旧部,可酌情表示同情与联络,扩大反内战统一战线。”
李锦立即召集核心将领,统一思想。他并未直接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而是从国家民族大义、军队存续和官兵前途的角度,分析了当前严峻的形势。他指出,昆明事变表明,内战的风险已急剧升高,“擎天”兵团必须未雨绸缪,加强内部团结,提高警惕,绝不能被分化瓦解,更不能成为内战的牺牲品。
孙立人、楚南河等人虽各有思量,但在避免内战、保存这支凝聚了无数心血的力量这一点上,与李锦达成了高度共识。兵团内部,在胜利的欢呼之后,一种新的、更为复杂的危机感和凝聚力,正在悄然形成。
南京的受降仪式,仿佛还在昨日。胜利的荣耀与婚礼的喜悦,尚未完全品味,就被昆明事变的枪声和华东“接收”的尘埃所冲淡。李锦站在自己司令部的窗前,望着外面熙攘的、正在努力从战争创伤中恢复的城市。秦若兰静静地站在他身边,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他们知道,抗日战争结束了,但一场决定中国未来命运的、更加复杂残酷的较量,才刚刚拉开序幕。他们身处风暴眼,手握重兵,身份绝密,肩负着无比沉重的使命。脚下的路,布满荆棘,通往何方,考验着他们的智慧、勇气与信仰。
“无论前路如何,”李锦低声对秦若兰,也像是对自己说,“我们都必须走下去。为了这片土地上,千千万万渴望和平与安宁的百姓。”
历史的洪流,正以不可阻挡之势,将每一个人、每一支力量,都推向命运的十字路口。而“擎天”兵团这柄刚刚在民族战争中淬炼成型的利剑,在即将到来的时代巨变中,将指向何方,无人能知,但暗流早已涌动,抉择已然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