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裹着血腥气翻涌,林羽的玄铁剑已卷了刃。三名影阁死士如附骨之蛆,弯刀在他周身织出寒光,薄刃擦过甲胄的脆响,比寒风更刺耳。他左臂的伤口又裂了,血顺着袖管淌进掌心,握剑的手却越收越紧。
“林羽!”
一声清叱刺破雾霭。林羽眼角余光瞥见一抹绯红,秦瑶的身影如惊鸿掠过长街,腰间软鞭“啪”地抽碎迎面袭来的毒针。她玄色劲装外罩着件绯红披风,披风下摆扫过地上的血洼,溅起的血珠在她靴尖凝成冰晶。
“你怎么来了?”林羽剑势一沉,逼退左侧死士,声音里带着急怒——秦瑶驻守的南城是防线要害,此刻擅离职守,无异于自毁后路。
秦瑶却不答话,软鞭突然缠上右侧死士的脚踝,借力旋身时,袖中滑出柄匕首,寒光一闪便割破对方咽喉。那死士捂着脖子倒下,面具脱落,露出张稚气未脱的脸,秦瑶眼神微颤,手腕却更稳了:“影阁的‘骨音阵’,靠哨声传讯。”
林羽心头一震。难怪这些死士配合天衣无缝,原来藏着声讯暗号!他想起方才死士挥刀时,弯刀与薄刃碰撞的频率总带着诡异的节奏,竟是在传递指令。
“吹箭!”秦瑶突然从怀中摸出支银笛,凑到唇边。笛声清越,却精准地盖过了死士兵器碰撞的脆响。那些原本如鬼魅般穿梭的影阁成员,动作竟瞬间迟滞,阵型出现了肉眼可见的混乱。
“就是现在!”林羽抓住空隙,玄铁剑卷起炽烈剑气,一剑劈开最前死士的黑袍。对方心口处露出块青铜令牌,上面刻的“七”字,正与祠堂牌位后的刻痕吻合。
秦瑶软鞭同时出手,卷走另一名死士的弯刀,匕首趁势刺入其肋下:“他们令牌是阵眼,按编号站位!”她披风一扬,甩出张手绘的地形图,上面用朱砂标着二十七个红点,“我在南城截获的影阁密信,这是他们的布阵图!”
林羽扫过地图,红点分布竟与此刻死士的站位分毫不差。他突然大笑,剑指影阁首领所在的阁楼:“秦瑶,西北角!”
秦瑶会意,软鞭缠上屋檐风铃,借力翻上高墙。影阁首领正举着骨哨发号施令,冷不防一道绯红影子从天而降,匕首直刺面门。他慌忙举旗格挡,骨旗上的白骨纹却被匕首划开道口子,涌出股黑气。
“破了你这阴旗!”秦瑶手腕翻转,匕首在旗面划出道十字,黑气遇风消散,影阁死士的动作顿时乱成一团。
林羽趁机带人冲杀,玄铁剑如火龙过境,将影阁阵型搅得粉碎。有死士试图重组阵型,却被秦瑶的笛声干扰,刚站定便被长枪挑穿。残余叛军见影阁溃败,顿时慌了神,旧朝复辟势力将领举刀的手都在抖:“拦住他们!给我拦住!”
秦瑶在高墙上看得分明,突然对林羽比了个手势。林羽心领神会,剑峰转向左侧巷口——那里堆着影阁来不及运走的火药桶。秦瑶软鞭甩出,缠住桶上引线,手腕轻旋便将火折子卷了过去。
“轰!”
爆炸声震得雾气翻涌,巷口的旧势力士兵被炸得血肉横飞。影阁首领趁乱要逃,却被秦瑶的软鞭缠住脖颈,拖到林羽面前。林羽剑锋抵住他咽喉,看见对方衣领下露出半块玉佩,雕的竟是旧朝龙纹。
“果然是皇室余孽。”林羽冷笑。
影阁首领突然凄厉地笑起来:“你们赢不了的!‘先生’已经拿到传国玉玺,不出三日,旧朝必复!”
秦瑶匕首抵住他心口:“‘先生’是谁?”
对方却猛地咬碎牙里的毒囊,嘴角溢出黑血:“惊蛰……已动……”
雾气渐渐散了,朝阳刺破云层,照在满地狼藉的街巷。秦瑶收起匕首,看着林羽左臂渗血的伤口,眉头微蹙:“我带了金疮药。”
林羽却望着影阁首领的尸体,玄铁剑在手中转了个弧:“惊蛰,是旧朝的复国暗号。”他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当年参与兵变的,不止影阁。”
秦瑶将披风解下,撕成布条替他包扎伤口:“不管还有多少鬼祟,我陪你一起斩。”
朝阳落在她绯红的披风碎片上,映得她眼底的光比刀刃更亮。林羽握紧她递来的药瓶,突然觉得掌心的血不再冰冷——这场仗,他从来不是一个人在打。
远处传来新政权军队的欢呼,巷口的军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但林羽和秦瑶都知道,影阁首领临终的话绝非虚言,那藏在暗处的“先生”和传国玉玺,才是真正的杀招。
残阳未沉,两人已翻身上马。黑马与红鬃马并辔而行,玄铁剑与匕首在暮色中交击出清脆的响,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决战,敲响第一声战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