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徐茹萍的声音里终于带上了明显的愕然,“昭昭和岚岚也去?现在这个时期,带着两个孩子跑香港?余志超,你疯了?”
余志超站起身,在办公室里踱步,语速越来越快:“我没疯,我清醒得很!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天天和江静知在公司里出双入对,全公司上下都看见了!
“应婉婷又是黄建平指定的对接人,三天两头要和天天见面谈工作!这事还能瞒多久?应家那边知道了会怎么想?”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直视妻子:“黄建平为什么投璧途?你真以为只是看好项目?他那是在下棋!婉婷那孩子对天天什么意思,你我都清楚!
“现在天天搞这一出,要是让应家觉得我们是在打他们的脸,你觉得黄建平还会继续支持璧途吗?应文彬还会支持我们吗?”
徐茹萍也站了起来,声音依然克制,但眼神已经冷了下来:“所以你是打算用送走儿子的方式,来维持和应文彬的关系?来维护你的生意?”
“我不是要送走儿子,我是要保护他!”余志超的音量提高了,
“出国留学本来就是计划中的事!现在只是提前一点,避开这个敏感期!等他到了美国,时间和距离自然会冲淡很多事情。年轻人感情用事,一时冲动,等他在那边见识了更广阔的世界,认识了更多的人,自然就知道什么选择对他最有利!”
“那江静知呢?”徐茹萍静静地问,“那孩子做错了什么?就因为她家境普通,就活该被你这样算计?”
“我没有算计她!”余志超烦躁地挥了挥手,“我承认,那孩子很优秀,对天天的事业也有帮助。但婚姻不是儿戏,是两个家庭的结合!她能给天天什么?除了所谓的爱情,除了能帮他做实验写论文,她还能给他什么?”
他走到妻子面前,语气稍微缓和,但依然坚定:“茹萍,你理智一点。我们不是要拆散他们,只是给天天一个更开阔的选择空间。
“如果他们的感情真的经得起考验,等天天学成归来,如果他还坚持,我们绝不反对。但现在不行,现在这个节骨眼上,绝对不行!”
徐茹萍沉默了很久。办公室里的挂钟滴答作响,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最后,她重新坐下,双手交握放在膝盖上,声音很轻:
“就算我同意你的想法,天天会同意吗?儿子什么性格,你不知道?他认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他会同意的。”余志超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商人式的笃定,“我会跟他谈,把利害关系说清楚。他不是小孩子了,该懂得权衡。”
“那昭昭和岚岚呢?”徐茹萍抬起眼,目光锐利,“现在香港的疫情还没完全稳定,你让两个孩子跟着去冒这个险?万一在那边生病了怎么办?医院都不熟悉,语言也不通,你考虑过这些吗?”
“我会安排好!最好的酒店,私人医生随时待命,绝对出不了问题!”余志超有些不耐烦了,“这些细节问题都可以解决,现在关键是要快!要赶在事情传到应家耳朵里之前,把天天送出去!”
徐茹萍看着他,忽然觉得很疲惫。这个男人,她的丈夫,总是这样,一旦认定某个目标,就会用他商场上的那套思维,计算利弊,权衡得失,然后雷厉风行地推进。
“我不同意。”她最终说,声音不大,但很清晰。
余志超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直接地反对:“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同意。”徐茹萍站起身,拎起自己的包,走到门口时停下脚步,没有回头:“港澳通行证,你要办可以办。但如果你坚持要这么做,我不会带昭昭和岚岚去。至于天天——”
她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种母亲特有的冷静和力量:“他已经19岁了,有权决定自己的人生。
“你可以跟他谈,可以把你的利害关系分析给他听,但最终去不去,让不让他去,什么时候去,必须他自己决定。你不能,也不应该替他做这个主。”
说完,她拉开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办公室的门轻轻合上,将一室寂静留给余志超一个人。他站在原地,看着那扇紧闭的门,许久,一拳砸在办公桌上,发出一声闷响。
“妇人之仁!”
茶杯被震得摇晃,残余的茶汤洒了出来,在光洁的桌面上蔓延开,像一道无法愈合的裂痕。
~
江静知觉得余夏变了。
此刻是夜里十一点,滨江花园2104一片寂静,只有客卧门廊下那盏感应灯还亮着,在两人身上投下一小圈昏黄的光晕。
江静知被余夏抵在门板上,后背抵着微凉的木门,身前是他温热的胸膛。这个姿势已经维持了十分钟——或者说,这个漫长到令人心跳失速的吻,已经持续了十分钟。
起初只是像往常一样,在她准备进客卧时说晚安。他走过来,很自然地低头,在她额头上轻轻碰了碰。然后是脸颊,最后是嘴唇。一切都和过去一周的每一个夜晚一样,温柔、克制、带着晚安该有的短暂。
可是今天余夏变了。当她的嘴唇轻轻碰触他的,准备退开时,他没有松开。
相反,他原本虚虚环在她腰后的手臂收紧了,另一只手抬起,温热的手掌托住她的后颈,将她更紧地压向自己。
然后,这个吻变了。他变得如永不知足的饕餮一般。
不再是蜻蜓点水般的晚安仪式,而是更深、更迫切、更缠绵的探索。
他吻得很深,舌尖轻叩她的齿关,在她迟疑着开启的瞬间长驱直入。江静知的大脑“嗡”地一声,所有的思绪都像被大风吹散的云,瞬间飘远。
她下意识地想后退,后背却已经紧贴着门板,无路可退。
他的手在她颈后轻轻摩挲,指尖带着薄茧,每一次滑动都让她轻轻战栗。她感觉到自己的膝盖有些发软,不得不伸手抓住他腰侧的衣料,才能勉强站稳。
这个动作似乎刺激了他。他低低地嗯了一声,吻得更深了,另一只手从她的后颈滑到腰际,将她整个人更紧地按进怀里。
? ?小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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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夏:我上次跟您提过的那件事,您考虑得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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晖妈:年轻人,我知道你很急,但是我劝你先别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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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夏:别整这些没用的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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晖妈:我问你,人姑娘家同意吗?
?
余夏:这不都是您写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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晖妈:不。有人说过,人物一旦创作出来,命运就不是作家能决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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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夏:谁呀?
?
晖妈:我。
?
余夏:好。我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