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已经没有耐心了，厌恶的扒开女人的手，语言恶毒。
“这已经是第五个女孩了，连个男娃都生不出来，老子要你有什么用，亏我还给了你家一百块钱彩礼，结果就是不会下蛋的母鸡。”
“你让老子在村里面抬不起头，这个丫头片子你自己看着办，反正我是不会再养了，有她没你，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娘已经再三帮我看了，隔壁村的刘寡妇可是生了三个儿子，你给我生不出来，别人可以。”
女人听到这里顿时慌了，“根生，我为你生了五个孩子，你可不能抛下我呀，你如果不要我了，那我还不如去死呢。”
这年头离婚对一个女人有多不好，不仅要忍受街坊四邻的议论，还要受她娘家人的指责，她哥嫂弟媳肯定是不会让她回去的。
到时候她就真的是无家可归了。
她不知道她的话正中男如下坏，只见男人狠戾的开口。
“那你就去死呀，留在这里做什么，你最好能带着这五个丫头子一起去死，这样还给我省事了。”
“省得你不在了，我把她们全给卖了。”
女人瞪大双眼，不敢想象这是一个男人敢说出的话。
“那可是你的亲闺女，你怎么能说出这样无情无义的话，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男人被她的话给逗笑，脸上狰狞，“老子能把她们养大已经很不错，一群丫头片子留在家里除了浪费粮食还能做什么。”
“把她们给卖了，还能赚不少钱，就弥补老子养她们费的粮食了。”
女人见丈夫不像是说笑，顿时慌了，连忙保证。
“根生，我肯定把老五处理好，后面我们再生个肯定会是儿子的。”
“嘤嘤嘤……”
像是听懂了一样，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婴儿，抿着嘴巴努力的哭泣，那张原本就红的脸，顿时因为哭的原因变得涨红，脖子都红了。
她的哭声惹得男人更加不快了，“哭哭哭就知道哭，老子都没有哭，你还有脸在这里哭。”
“摊上你们我真是造了什么孽。”
“张盼娣，如果你不把她处理好你也别回来了。”
说罢男人就走了，看到门外走廊的顾初月，眼里闪过一丝贪婪和觊觎。
顾初月察觉到男人的目光，有些厌恶，在他经过她时，偷偷朝他身上扎了一针，像蚂蚁咬一样。
男人没有察觉，自顾自的走了。
待他离开后，顾初月转身看了出去，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丫头，你还真是现学现用。”
身后传来司老的打趣声，他才教她的针灸，她竟然这么厉害直接实践了。
顾初月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想到男人的所作所为，顿时有底气了。
“我这是给他一点小小的惩罚，谁叫他重男轻女的，女儿就不是人了吗！”
她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人，她爹其实也一直想要一个儿子，但是何莉一直没有生出来，他才歇了那股心事。
她每次回爷爷奶奶家，都不受待见，偏偏她爹和大伯都没有给顾家生出儿子，顾家就该断子绝孙的命。
司老叹了口气，目光落在刚刚女人的病房，“她来这里五次了，一开始生的是女儿，她男人和婆婆直接转头就走，把她一个刚生产完的产妇和孩子独自留了下来。”
“后面她生产她婆婆就再也没有来过了，连续几次都是她男人来，但也只是匆匆看眼，转身就走。”
“这次更是装都不用装了，直接让女人把孩子给扔了，估计他早就在外面找好下家了，就等生个男孩好接回来。”
顾初月皱着眉头，“所以说，就算女人把孩子给送人了，这个男人照样也会和女人离婚，只是时间的问题。”
“没错。”司老点点头。
他在医院几十年，早就见惯管了这些，早就看淡了。
想到顾初月刚刚气愤的模样，他忍不住提醒。
“丫头，不要想着去干涉她的事，因为那是没用的，她认死理不仅不会听你说的，甚至还会埋怨你多管闲事。”
“以前就有个护士看到有个妇人被她男人打，她好心上去阻止结果被妇人的男人打了一顿，那妇人还怪她多管闲事，最后那个护士受不了，直接离职了。”
顾初月点点头，“师傅你放心，我不会多管闲事的。”
插手别人的因果，会遭反噬的。
她自问也不是什么热心肠的人，对和自己无关的事，只会冷眼相看。
很快她就发现，刚刚还在里面哭泣的女人，抱着已经睡着的婴儿，浑身上下裹得很严实，悄悄的走了出去。
顾初月看到这一幕，虽然之前心里也想过，但是真正看还是很震惊，回来时女人手里的孩子已经不见了。
她和司老全程目睹了这一幕，“师傅，那个孩子真的被送人了。”
司老点点头，“或许被送走，她还会有一线生机，摊上这样的爹娘，她的未来应该不会比这更难。”
他几乎都能预见这个女人的未来，还有另外四个女娃的命运。
在这个年代，这样的事太普遍了，几乎十家有八家都是重男轻女的。
想改变这些，比登天还难。
“大概没有比这更难的事了。”顾初月附和着。
女孩被送的那户人家没有孩子，所以对这个得来的女娃还不错，虽然后面生了自己的孩子，但是也没让女孩饿着。
至于女人她送完孩子就收拾东西回家了，结果看到自己男人正和隔壁的寡妇，正在自己的家里，干那些见不得人的事。
四个女儿被绑在厨房，瑟瑟发抖。
她天都塌了，紧咬住唇瓣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然后把四个女儿解开，抱着她们没有说话。
泪水顺着眼睛不停的滑落，手抚摸女孩的头，嘴里喃喃自语。
“怎么不得一个都不是男娃，你们怎么这么不争气。”
四姐妹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里看到惊恐。
她们逃似的跑了出去，独留女人坐在厨房，直至男人和女人走了出来，她才走了出去。
卑微的乞求着男人，“根生，你别不要我，我肯定会给你生个男娃的，老五我已经送走了，绝不会碍你的眼。”
刘寡妇语气嘲弄，“张盼娣，从来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我都和你男人在一起了，你还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