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牛逼哄哄……
这是什么鬼?是说很厉害的意思吗?
这奶团子时不时蹦出一两个新鲜词汇,孟氏因为不解其意,便只能盲猜。
不过,她觉得挺有趣的。
八天后。
郑以煦邀约唐静宜。
但后者,拒绝的很彻底。
唐家祖上曾经得到过高僧点化,化解了一场家族覆灭的惨案。
所以,他们信佛。
每年一到固定时间,都会前往寺庙上香。
“母亲,不知为何,我这心头总是忽上忽下。”似乎会有不好的事情应验。
从寺庙出来,唐母轻拍她的肩膀,“我们这都是铁骑护卫队,沾过血的,并且足足有上百人。另外,我们刚刚上了香,有菩萨保佑,定然能够安全回家。”
唐静宜一想,确实是。
她上了马车。
然而,行至半路,刺客源源不断涌现,温顺的骏马突然发狂。
场面乱糟糟的。
她拔出长剑,加入混战。
然而,寡不敌众。
她和家人分散之后,被数以百计的刺客逼到陡峭的悬崖。
“唐妹妹,小心身后!”郑以煦在关键时刻出现。
他飞到她身侧,做出保护她的姿势。
可唐静宜却不领情,“我不用你操心,你不该来的!”他出现的时机巧妙,仿佛早就算计好的。
“我比你大五岁,你小时候粉糯糯的一团,我还抱过你。那时,我便萌生出娶你进门的念头,可惜事不遂人愿,你不爱我,却爱上了别人。”
“好不容易,你和离了。”
“我以为我有机会。”
郑以煦因为痒得窒息的药丸,挠得狠了。导致他本来还算英俊的面庞,留下浅浅的坑坑洼洼。
配上他这一番深情的剖白,稍显滑稽。
唐静宜脑海里莫名浮现出他挠头、挠嘴,还扣屁股缝的一幕,她浑身一缩,忍不住恶寒。
“郑以煦,我不当替身。”
她索性直白一点。
郑以煦目光愕然,完全怔住,“原来,你什么都知道……”
偏偏,他还以为他隐藏得很好。
“你和贵妃的爱恨情仇,不该把我卷进来。”唐静宜同刺客拼个你死我活。期间,她凭借自身能耐,赢得短暂的喘息空隙。她一边戒备,一边对郑以煦冷哼,“我不是你们虐恋情深的一环。”
“跟贵妃无关!唐静宜,你别乱扣帽子。”他这般失态,好似掩耳盗铃,他后知后觉意识到了,便找补道:“我们做不成夫妻,我感到遗憾。但我既然唤你一声妹妹,我就会像从前一样保护你。”
“也希望你,能对我改观……”
他悄悄使了个眼色,让刺客稍安勿躁。
唐静宜瞧见了。
这印证了她心底的疑惑。果然,他还没死心。
“郑以煦,你还是没长记性。”唐静宜调转剑尖,直指郑以煦。
“你指使刺客伤我。”再上演一出英雄救美,好让她芳心暗许,他想得可真美,“那我,就先灭了你!”
她驱动长剑,试图一剑封喉。
郑以煦吓得半死。
她猜到了。
还一猜一个准。
他不由得惊慌失措,迅速躲过她致命的一击。
但凌厉的剑气,还是划伤了他的脸颊。
鲜红的血珠迸溅,他顾不上擦拭。
“唐静宜!你竟然罔顾我们的情谊,如此绝情?”上一次伤他,这一次要他的命。
回应他的,是唐静宜一套又一套的连环杀招。
他对付她,尚且可以原谅。
但触及家人,那就罪不可赦!
郑以煦不得不认真对待。
尽管他见招拆招,却还是节节败退。幸而,有刺客帮忙。
唐静宜终是不敌,跌入悬崖。
郑以煦让刺客撤退,他绕远路,来到悬崖。
看见气若游丝的唐静宜。
他沉默许久,许久。才轻喃出声:“别怨我,是你逼我的。”
英雄救美,以此打动她。这是上上策。
于他,皆大欢喜。
但她却识破了他的谋划。如此,他只能使出下策。
他从怀里掏出软骨散,塞进唐静宜的嘴里。
软骨散是毒药,由西域毒虫提炼而成,入口即化,融进血液,继而导致肌肉松弛,全身没劲。
简而言之,就是内力尽失、武功尽毁。
“这样的话,你就逃不掉了。”
她只能成为他豢养的家雀,任由他摆布。
半天后,唐静宜醒过来一次。
然而,她虚弱不已,仿佛随时都可能断气。
“头,头好晕。我这是怎么了?”她抬起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里面盛满清澈纯粹,流露出些许茫然。
郑以煦仔细辨认。
没有厌恶,没有憎恨。
“你受伤了,我救了你。”郑以煦惴惴,“我们所在的地方,是客栈。”
“那你是谁?”她问道。
郑以煦表情空白了一瞬,他试探性开口:“我们成婚了,我是你的夫君,你以往唤我郑郎。”
这只是恶作剧吗?她要故意演这么一出……
还是,她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仔细端详她的反应、状态,发现她的表现相当真实,没有任何表演的痕迹。
“是吗?”望向眼前人,她确实有几分熟悉感,但更多的,却想不起来了,“我浑身软绵绵的,不知为何使不上力气……”
连说话,都颇为艰难。
“你、你稍等,我让大夫再替你瞧瞧。”郑以煦派人请大夫。
片刻后,大夫来了。
他说:“贵夫人从高处摔落,造成脑部损伤,而恰巧,血块压迫神经,致使她失忆。”
郑以煦一喜,“太好了,简直是……”天助我也!
却在察觉到大夫在场后,他收敛了神色,尬笑道:“呵呵。我是想说,失忆了也没关系,我不嫌弃我夫人,会待她如初。”
大夫惊疑不定,却没有多管闲事。
他拿好银子,背着医药箱离开客栈。
唐家遇袭,有部分香客目睹现场。
短短两天,便传开了。
夏浅浅的睫毛又黑又密又长,如同蝶翼一般。随着她清浅的呼吸,轻轻扇动翅膀。
在眼睑投下细碎的阴影。
她没醒,睡颜恬静。
孟氏在院落来回踱步。
她面色无澜,仍然端庄。但凌乱的步伐,彰显出她的焦躁。
“夫人,您且耐心等消息,孟郎中他们已经广撒网,遍寻唐小姐的下落。”诗琴一样着急。
可眼下,除了等待什么也做不了。
孟知衡通过政绩考核,从员外郎晋升至郎中。
由他接手的案件一桩接着一桩,他原本忙的脱不开身。
可涉及唐静宜,他只能暂停目前的一切事务。
“静宜姐为什么会遇袭?明明,唐家向来以和为贵,不曾以权压人。”如此,也就不会轻易得罪人。
诗琴回道:“可能是心怀不轨之人作祟。”
“郑总兵?”这是孟氏怀疑的第一人选。
【唔。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不,早醒的我只想翻个面,继续躺平。】
肚子还不饿,夏浅浅正是困觉的年纪。
小女儿这一出声,让孟氏陡然打了个激灵,眸光潋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