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钉住的石子连接点被凌厉剑气瞬间绞碎!
一块巴掌大小的腐朽木块,连带那颗疯狂扎入其中的石子,被剑尖挑飞!
目标直指——
寨子中央烧得最旺的那堆焚尸火堆!
“砰!”
暗红木块和石子砸入熊熊烈火!
赤红火焰瞬间将其吞没,高温焚灭污秽的噼啪声爆响!
一声绝望凄厉的尖啸从火中猛地炸开,如同炼狱恶鬼被投入油锅的惨嚎!
让所有听见的人头皮发麻!
“唔!”
一直强撑着的阿吉雅在这刺穿耳膜的尖啸中浑身剧震,喉头一甜,竟呕出一小口暗黑粘稠的血块!
她软软瘫倒下去,被玄墨一把揪住才没砸在地上。
那张布满污迹的脸彻底失去血色,独眼翻白,眼神涣散,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
夜玄立刻俯身探查,指尖在她脖颈上一按,眉头紧锁:“脉象混乱,心脉受创!那尖啸有问题!”
“呵,好算计!”宋宴迟冷笑出声。
方才石子喷吐黄烟针对晏晚,
现在借血雾污秽污人视听,最后这绝杀般的邪音直冲心神!
环环相扣,招招狠毒!
他一步跨到苏浅浅身侧,袍袖翻卷间带起凌厉罡风,将残余的恶心腥气彻底震散开去,
紫眸沉沉锁定倒地的阿吉雅,又扫过在死寂囚笼中疯狂撞击枯竭的四颗余石子,一字一顿:
“‘蛇涎草’呢?拿出来看看。”
苏浅浅反手收剑归鞘,动作行云流水,冷冽的目光也落在阿吉雅身上。
焚尸火堆烧得冲天,
将阿吉雅剧烈颤抖的侧影在湿冷的地面上拉扯得扭曲摇曳。
就在这焦灼凝滞的瞬间——
“咔嚓!!!”
一道雪亮的裂天闪电狠狠劈在吊脚楼后方一株早已枯死的巨树上!
这株需要数人合抱的树干从顶端应声裂开!
焦糊味混杂着木头燃烧的烟火气猛地弹开!
巨大的树身摇晃了一下,裂缝中,却“哗啦”滚落出一团东西!
借着闪电余光和跳动的火光,清晰可见:
那团东西外面裹着早已失去光泽的蛇蜕。
蛇蜕因雷击撕裂,露出了里面的物品——
一块巴掌大小、刻满了密密麻麻符文的黑色骨片,骨片上渗着一层令人作呕的滑腻。
而在黑骨符牌旁边,还散落着几株枯萎发黄,叶茎瘦弱的草药,
看起来确实像被精心采摘过又枯萎掉的“蛇涎草”。
“骨符!”
玄墨失声低喝,瞳孔骤缩!
皇家暗卫对某些禁忌之物极为敏感!
那骨片上刻的符文虽晦涩扭曲,但那风格分明是记录在皇家秘档、来自南疆深处最诡异巫祭的标志!
倒地的阿吉雅在骨片滚出的刹那,抽搐的身体猛地一顿,
涣散的瞳孔死死盯着那蛇蜕中露出的黑色骨符,浑浊的独眼中爆发出复杂的情绪——
难以置信的愕然深处,竟混杂着一丝狂喜与解脱?!
随即又被深入骨髓的恐惧彻底淹没!
身体抖得如同秋风中的枯叶。
宋宴迟与苏浅浅的目光在空中凌厉交汇。
陷阱!
这从头到尾就是一个精心布置的局!
那女人“阿吉雅”,被刻意折磨留下的鞭痕、锁骨那个擦拭过的印记、
赤足走山路的破绽、以及关键时刻承受反噬、
恰好引发雷击劈裂枯树露出蛇蜕骨牌的“巧合”,连同那几株枯萎的草药……
线索被强行“喂”到了他们眼前!
指向盘龙坳!指向黑骨邪根!
指向幕后之人刻意要他们去的方向!
那颗被轻易毁掉的小号石子,更像是一个献祭的信号弹!
枯树裂缝中滚出的骨符在火光下泛着森然,渗出的油光像某种活物的涎水。
“哇——!”
晏晚的哭声带着委屈和恐惧,似乎被刚才刺耳的啸声吓得不轻。
“目标…干扰源…”
晏宁心声有些急促,小手不再捂耳朵,反而努力指向那裂开的枯树裂缝,
“……频率…匹配…追踪标记…”
他的小脸上第一次露出某种类似“疑惑”的表情。
……
“呵。”
苏浅浅嗤笑一声,指尖银针寒芒微闪,“这戏做得挺全,连道具都备齐了。”
“草!香香!娘!要草!”
晏安在丫丫怀里激动地挥舞小拳头,紫晶瞳孔死死盯着那几株枯萎草药,口水顺着下巴滴落,仿佛那是世间绝顶美味。
晏安心声:“能量残余!纯粹!吸溜——比爹爹偷偷藏起来的蜜糖还香!”
宋宴迟眼角微不可察地抽了一下。
宋宴迟心声:“……臭小子,那蜜糖是给你娘准备的。”
他袖中手指轻弹,一道无形气劲隔空击中阿吉雅颈侧某处穴位。
“呃啊——”
阿吉雅猛地抽了口气,涣散瞳孔骤然聚焦,身体却仍不受控制地颤抖,
看向枯树裂缝的眼神充满了惊惧与一丝得偿所愿的诡异放松。
“骨符……是……是大巫祭的……”
她声音嘶哑破碎,像是用尽了最后力气,“盘龙坳……禁地……黑骨根……源头……”
话音未落,她脑袋一歪,再次“昏死”过去,只是那微微起伏的胸口显示她仍在密切关注。
“啧,晕得真是时候。”
苏浅浅撇嘴,手腕一翻,软剑如毒蛇吐信,并未刺向骨符,反而闪电般挑向旁边一截看似普通的焦黑树枝!
“咔嚓!”
树枝应声断裂,露出内部中空,几缕几乎看不见的淡灰色烟雾逸散出来,带着一股甜腻到令人作呕的香气。
“雕虫小技。”
苏浅浅冷笑,指尖早已扣住的另一根银针弹出,
针尖蘸着的透明胶质物触及灰烟,瞬间发出“嗤嗤”轻响,将烟雾中和殆尽。
(苏浅浅心声:“引魂香混合迷心草,想让我们心神失守去碰那骨符?拜月教就这点水平?”)
几乎在灰烟消散的同时——
“呜哇——!!!臭臭!晕晕!”
晏晚在婆婆怀里猛地蹬腿,哭声震天响,小脸皱成一团。
这一次,冥蝶并未出现,但她那双紫瞳骤然亮起,泪水如断线珍珠滚落。
泪珠滴落在婆婆粗糙的手背上,竟发出细微的“滋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