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几天天,林乙洲还是每天给司月发微信,打电话。
但是司月全部拉黑。
他去荷月坊找她,她闭门不见。
最后,林乙洲通过林炳联系到了庄别宴,最后找到了曲荷。
“曲荷姐求你了。”
“她现在不是很想见你。”
林乙洲眼睛通红,“让我见见她,就十分钟。有些话我必须当面说。”
曲荷看着他憔悴的样子,叹了口气:“你等等。”
她走进工作间,司月正背对着门整理架子上的陶瓷花瓶。
从背影看,她瘦了些,肩膀单薄得让人心疼。
“他来了,”曲荷说,“在外面,想见你。”
司月的手顿了顿:“我不见。”
曲荷走到她身边,“逃避解决不了问题。你总要面对他的,不如趁现在说清楚,就算真的分道扬镳,你也得把那些礼物的钱要回来不是?”
司月沉默了很久,“那让他进来吧。”
林乙洲走进工作间时,司月正背对着他在整理工作台。
“司月姐。”林乙洲的声音沙哑。
司月转过身,看着他。
“林二少爷,找我有什么事?”
这个称呼像一把刀,扎在林乙洲心上。
“对不起。司月姐,对不起。我骗了你,我是个混蛋。”
司月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我一开始确实是为了好玩。”
林乙洲直起身,看着她,眼神痛苦。
“跟家里吵架搬出来后,我觉得装成普通大学生挺有意思。然后发现你就是那个荷塘月色,觉得更有意思了,我想看看,你能为我做到什么程度。”
“但我发誓,我从没笑话过你。你关心我的时候,为我担心的时候,偷偷送我礼物的时候,我都很感动,真的。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像你这样,不求回报地对我好。”
“感动?”
司月笑了,笑容很苦,“所以你就一直骗我,看我像个傻子一样为你操心?看我省吃俭用请你吃饭,看我为了一千块的折扣开心?
林乙洲,你知道我在望江阁付钱的时候在想什么吗?我在想,这顿饭钱很贵,但你值得。”
她的眼泪掉下来,声音哽咽:“我还想,等你直播好起来,等你有钱了,要带你去更好的地方,我甚至想过,如果以后你一直做直播,我可以把我的陶艺直播做起来,我们互相支持……”
“司月姐,对不起。”林乙洲的眼眶也红了。
“可你呢?”
司月摇头,“你坐在那里,吃着自己家餐厅的菜,看着我为你省钱,是不是觉得特别好笑?”
“没有!”
林乙洲急切地往前一步,“我从来没有觉得好笑。司月姐,那顿饭是我这辈子吃过最难受的一顿饭。
看着你为我省钱,我恨不得当场就和你坦白,但我怕,我怕你知道了就不再理我了。”
他的眼泪掉下来:“司月姐,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骗你,不该装穷,不该享受你的好却不说实话。但你要相信我,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
他往前走了一步,司月后退一步。
司月看着他,眼泪终于掉下来。
“林乙洲,你知不知道,我为你担心,为你做那么多事,都是因为我以为你真的需要。”
“我知道。”
林乙洲的眼泪也掉下来,“所以我才更恨自己。司月姐,你打我骂我都行,但别不理我,别不要我。”
他跪了下来,仰头看着她。
“我知道我没资格求你原谅,但司月姐,我是真的喜欢你。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或许是第一次在电梯里知道你就是那个送我礼物的人,到后来你关心我开始,为我做饭开始,我就喜欢上你了。”
司月愣住了。
“司月姐,给我个机会,让我用真实的自己,重新追你,好不好?”
工作间里一片寂静。
司月看着他跪在地上的样子,看着他通红的眼睛。
生气吗?当然生气。
难过吗?当然难过。
但除了这些,还有别的
她的心很乱。
但有一个声音很清楚,她之所以会这么生气,就是因为自己也喜欢他。
即使他骗了她,即使她生他的气,即使她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她还是喜欢他。
“林乙洲,你起来。”
“你不原谅我,我就不起来。”
“你先起来。”司月的声音软了些。
林乙洲看着她,缓缓站起来,但因为跪久了,身体晃了晃。
司月下意识伸手扶了他一下,又立刻松开。
“我需要时间,我需要消化这些事,需要想清楚我们到底该怎么办。”
林乙洲的心沉下去,但还是点头:“好。我等你。”
他走到她面前,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丝绒盒子,打开。
里面是一枚陶瓷胸针,形状是弯弯的月牙,釉色温润,但能看出是新手做的,边缘有些粗糙。
“这是我之前去陶艺教室做的。”
林乙洲说,声音有些不好意思,“我学了很久还是做不好,但我想着,你做的陶艺给那么多人,我也想做一个,只给你。”
他把盒子放在工作台上,没等司月反应,就转身往外走。
走到门口时,他停住脚步,回头看她。
司月正看着那枚月牙胸针,手指轻轻碰了碰它。
……
一个月后,林乙洲的直播间。
观众们发现了一些变化。
背景里多了些陶艺作品。
更明显的是,主播的心情好了很多,笑容灿烂得晃眼。
这天直播到一半,镜头外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林乙洲,十二点了,该休息了。”
主播立刻转头,眼睛弯成月牙:“马上。”
他说完这句,不顾弹幕的疯狂,直接关掉了直播。
客厅里,司月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平板画设计图。
林乙洲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把头靠在她肩上。
“累了?”司月摸了摸他的头发。
“嗯,”林乙洲闭上眼睛,“但很开心。”
司月笑了,低头继续画图。
过了一会儿,她轻声说:“对了,我今天算账,突然想起来一开始那五百块,好像是我人生中最划算的投资。”
林乙洲睁开眼睛,抬头看她:“怎么算的?”
司月转头看他,眼睛亮晶晶的,“五百块,换了一个男朋友,还有这么舒服的沙发可以躺。”
林乙洲笑了,伸手把她搂进怀里。
“不止,还有一辈子。”
司月靠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落在司月别在衣领上的月牙胸针,一切,终成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