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观潮心里的疑虑更甚——凯撒对刘意的“收留”真的只是好心吗？
但看着刘意眼中的光芒，她没有表露出来，只是顺着他的话问道：“你现在已经离开玩偶店了，新工作也稳定了，以后打算怎么规划？是先在皮具工作室积累经验，还是有更长远的想法？”
提到未来的规划，刘意立刻来了精神，坐直身体，眼神里满是憧憬，认真地说：“我想先在陈氏工作室学两年手艺，把皮具制作的技术学扎实，从裁皮、缝制，到染色、定型，每一步都学好。陈老板说，等我能独立做出完整的钱包、背包了，就可以帮他接一些私人定制的订单，到时候提成能多一点，我就能早点把欠你的房租还上。”
他说着，又想起什么，语气变得格外坚定，“之后如果攒够了钱，我还想报个英文班。现在工作室里虽然大多是华人，但偶尔也会有外国客户来定制皮具，我英文不好，只能靠陈老板翻译，特别不方便。等语言学好了，不管是和客户沟通，还是以后自己想开店，都能更顺畅。”
“我还想多攒点钱，以后在唐人街附近开一家小小的皮具店，卖自己做的钱包、钥匙扣，还有女士的小手包。到时候我要把奶奶教我的布偶手艺也加进去，做一些皮质和布料结合的玩偶，肯定很特别！”他越说越兴奋，眼神里的光芒像星星一样亮，“等店开起来了，我第一个请你去做客，给你做一个最精致的皮包，用最好的皮料！”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里满是憧憬，不再是之前那种迷茫无措的模样，像是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方向，每一步都走得踏实。
林观潮听着他清晰又务实的规划，心里也替他高兴，笑着点头：“这个想法特别好，既考虑了当下，也有长远的目标。学手艺和学语言都是基础，慢慢来，不用急着还钱——你先把自己的生活稳定下来，等以后有能力了再还也不迟。另外，你可以多跟陈老板交流，他在圣萨做手工皮具十几年了，不仅手艺好，人脉和行业经验也很丰富，比如皮料的进货渠道、定制订单的定价，这些他都懂，说不定能给你更多实用的建议。如果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困难，也随时可以找我聊，别自己扛着。”
“嗯！我记住了！”刘意用力点头，把林观潮的话记在心里，“我每天下班都会跟陈老板请教一点问题，他也愿意教我，还说以后可以带我去参加皮具行业的小展会，让我多认识点人。”
两人又聊了很久，从皮具工作室的日常到圣萨城的风土人情。
直到窗外的天色彻底暗下来，路灯亮起暖黄色的光，刘意才意识到时间不早了，连忙起身告辞：“观潮姐，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明天还要早起上班。以后我每个周末都来跟你汇报我的进步，让你看看我做的新皮具！”
林观潮送他到门口，看着他接过帆布包，又特意叮嘱：“路上注意安全，到出租屋了给我发个消息。”
“好！观潮姐再见！”刘意挥了挥手，脚步轻快地离开了，背影里满是对未来的期待，再也没有了当初的迷茫。
林观潮送他到门口，看着他背着帆布包、脚步轻快地走下楼梯，背影在暖黄的声控灯光里越来越远，直到声控灯都熄灭。
她轻轻关上门，走到窗边拉开一点窗帘——刘意的身影已经出现在公寓楼下。
他抬头往三楼看了一眼，像是在确认她是否在窗边，然后才转身走向地铁站，脚步稳健，不再像之前那样总低着头。
林观潮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街角，心里却始终无法完全放松。
连环杀人案的凶手真的被抓住了吗？如果抓住了，为什么警方不公布具体信息？
刘意提到凯撒时的释然，总让她觉得不安。
那个男人太过“完美”，完美到像精心包装的礼物，谁也不知道里面藏着什么。
还有那个住在202室的邻居，上次在楼道里的诡异对话，以及身上那股混杂着消毒水和铁锈的味道，都让她隐隐觉得，圣萨城表面的平静之下，还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暗。
而此时，在圣萨城另一端，一栋隐藏在橡树街深处的古老别墅里，某个阴暗的房间正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压抑气息。
这栋别墅有着典型的欧式建筑风格，外墙爬满了常青藤，窗户上装着深色的雕花铁栏，远远看去像一座沉睡的古堡。
这个房间位于别墅的地下室，没有窗户，只有一盏昏黄的吊灯悬挂在天花板中央，光线勉强照亮房间的一半。
房间的左侧摆放着高大的胡桃木书架，上面整齐地排列着各种精装书籍，从十六世纪的古典文学名着，到现代的艺术理论着作，甚至还有几本罕见的、关于手工玩偶制作的古籍。
书脊上的烫金字体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淡淡的光泽，空气中飘着旧书特有的油墨香和木质书架的清香，透着一股文雅的气息。
书架的底层上，放着一个精致的胡桃木盒子，打开的盒盖里，是十几个小小的人偶零件——瓷制的手、布做的头发、玻璃眼珠，排列得整整齐齐，像是在等待组装。
而房间的右侧，却完全是另一番景象，像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被强行拼凑在一起。
墙上挂着几幅用深色画布绘制的油画，画的既不是风景也不是人物，而是扭曲的人体轮廓和飞溅的暗红色色块，笔触疯狂又压抑，让人看一眼就觉得心脏发紧。
角落里放着一个锈迹斑斑的铁质架子，上面摆放着几个透明的玻璃罐，罐子里装满了淡黄色的液体，浸泡着不知名的器官，液体表面漂浮着细小的杂质。
空气中混杂着浓烈的福尔马林味和若有若无的铁锈味，阴冷又血腥，和左侧的书香气息形成了刺眼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