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稳住身形，带着一丝自豪和雀跃。
“怎么样？我刚才骑得，还行吗？”
“嗯。”
尹煊低声回应，算是认可。
他目光柔和了一瞬，随即又恢复惯常的沉静。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见，醒黛好像变得更亮眼了。
一抬眼，一笑，都透着以前没有的韵味。
尹煊忽然想起秦锦睿之前跟他说过的那些话。
“你若再不把握机会，好姑娘可就被人抢先了。”
他当时只当是玩笑，如今却莫名心头一紧。
“醒黛，要是……你哥哥曾经想撮合咱们……你觉得……如何？”
话刚出口，他自己都愣了一下。
“尹大人。”
一道清冷的女声突兀地插了进来。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尹煊眉头拧成一个结，不太高兴地看过去。
严浅月对上他眼里的不悦，心猛地一沉。
可她已站在这里，若再退缩，只会更加难堪。
她咬紧下唇，微微欠身：“尹大人。”
“你是谁？”
他声音冷得像霜降后的晨风。
这一句话，像刀子一样扎进严浅月心里。
她脸色一下子白了。
“尹大人……不记得浅月了吗？我是尚书府的严浅月，前几日还……还在贵府小住过……”
浅月？
尹煊脑子里闪了一下。
想起来了，前几天被他请出府的姑娘里，就有尚书府的千金严浅月。
母亲曾多次提起她，还曾有意撮合他们。
可他因心有所属，早已婉拒母亲安排。
“严姑娘有什么事？”
他冷淡地问，语气疏离。
严浅月像是被人掐住了心口，胸口闷得发疼。
她咬了咬唇，却仍努力维持着体面。
“我……我看见姑娘在学骑马，我也想试试。不知道尹大人能不能……教教我？”
“我没空。”
尹煊答得干脆利落，目光看向醒黛。
“那……我可以等这姑娘学完再……”
严浅月急切地接话。
同是姑娘，醒黛哪会看不懂严浅月的心思。
那眼神里的倾慕、忐忑与隐忍，太过熟悉。
她心头一紧，忽然翻身下马。
马镫离地有点高，她脚下一滑，差点摔倒。
尹煊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
他脸色顿时紧张起来：“怎么了？突然下来？有没有摔着？”
他语速急促，声音里带着几分焦急。
严浅月整个人都低下了头，脸颊微微发烫。
她不敢与他对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就是他心里喜欢的姑娘吗？
严浅月忍不住在心里问自己。
为什么他对别人可以如此体贴入微，而对自己却总是冷言冷语？
这种反差让她心里一阵酸楚。
醒黛抽回了自己的手臂，不带丝毫犹豫。
她整理了一下被尹煊碰过的衣袖。
“我没事了，赛马马上就要开始了，我得回去了。”
她懂事地转身离开。
她不愿让任何人看到自己眼底一闪而过的黯然。
她打算去找顾眠。
尹煊刚想开口叫住她，却被严浅月一把拦了下来。
严浅月的手轻轻搭在他臂上。
她像是鼓足了一辈子的勇气，声音微微发颤。
“尹大人，我……我有些话想单独跟您说，请您随我去个安静的地方。”
醒黛一个人走在回程的路上。
她的脚步不快，像是想用行走来驱散心头的烦乱。
脑海里还浮现着刚才看到的那一个人，严浅月。
那姑娘长得清丽端庄。
举止得体，一言一行都透着大户人家小姐的气质。
家世好，样貌佳，和尹煊站在一起，简直再般配不过。
而自己呢？
又能拿什么去比？
她既无显赫家世，也无绝代风华。
甚至连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都没有。
她只是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女。
只希望尹煊能懂她的心意，早点放下那些不该有的念头。
她不想成为他的负累，更不愿搅乱他的前程。
她只求他平安喜乐，哪怕那幸福里没有她。
正走着，眼前突然立起一面高墙。
她险些一头撞上去。
她连忙后退半步，慌忙道歉：“对不起，我……我没有看见你。”
抬头一看，竟是墨瑾昱。
他面容冷峻，眉宇间凝着一股寒意。
他的脸色阴得能滴出水来，目光如刀，直直地落在她脸上。
另一头。
严浅月领着尹煊走到了河边。
她的脸色发白，嘴唇微微颤抖，紧张得指尖都在抖。
尹煊的声音低沉而疏离。
“严姑娘，有什么话就说吧。”
马厩离主会场还有一段路。
没人陪着醒黛回去，他心里不踏实。
他本该去确认她是否安全抵达，可此刻却被严浅月拦住。
这种束手无策的感觉让他胸口发闷，却又无法明说。
严浅月咬了咬嘴唇，终于鼓起勇气。
“尹大人，您是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她眼神里满是委屈：“一年前，有人落水，是您跳下去救上来的那个姑娘……您还记得吗？”
她紧紧盯着他的眼睛。
“为了不坏我名声，您救完人就立刻走了，连一句话都没留下。”
她的声音微微哽咽，“我……我一直想找您道谢，可您从那以后，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尹煊眉头微动，似乎想起了什么。
但终究什么也没说出口。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神色复杂。
严浅月继续说道：“尹大人，我是真心喜欢您的。从您把我从水里拉上来的那一刻起，我的心就已经全给了您。”
她终于抬起头，目光直直地望进他的眼睛：“大人，娶我好不好？”
她一字一顿地说道：“只要您愿意娶我，哪怕您心里还装着别人，我也愿意帮您把她娶进门！”
她愿意退让，愿意成全，只要能留在他身边。
树后，传来一声压抑的轻哼。
一道身影猛地动了，将另一人牢牢禁锢在树干与自己的胸膛之间。
墨瑾昱眼中戾气翻涌。
他一手紧紧掐住她的腰。
另一只手则从她耳后狠狠扣住她的脸。
下一瞬，他低头，狠狠咬住她的唇。
痛意瞬间炸开。
醒黛闷哼一声，眼泪几乎夺眶而出。
醒黛软了身子，只能死死抓着他胸前的衣料。
她的指尖因用力而泛白，想推又推不开。
她的呼吸被彻底夺走，胸口剧烈起伏。
她的世界仿佛只剩下他的气息、他的体温、他的霸道与蛮横。
直到他终于松开她红肿的唇瓣。
醒黛才猛地吸进一口气。
她的脸涨得通红，呼吸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