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刚落,几人拖着地上的尸体离开了。
转眼间,房间内就只剩下三人。
“时樱,该回神了。”
时樱神情有些恍惚的看向他,左擎霄一怔,再怎么说也是个年龄不大的女同志,遇到事就吓破了胆。
“……您说。”
“我问你,前些天去军情处干什么?”
时樱:“……我签了保密协议。”
左擎霄:“……”
他一脸,你在开玩笑吗,时樱渐渐回神。
“我……时家的案子有了些眉目,军情处发现了我三爷爷的尸体和五轴联动核心的资料,我一直在军情处协同调查。”
左擎霄:“协同调查?你在军情处至少待了有七天,你不说实话,会让我很难做啊。”
时樱抿了抿唇,把提前准备好的说辞搬了出来:“我再帮忙整理五轴联动的核心资料,这些文件的顺序乱了,需要相关专业的人来整理。”
“我大学的专业您也知道,正好对口。”
左擎霄确实有调查到时樱在军情处忙活了好几天,不过,具体做什么就不知道了。
这个说法,还算对得上。
“那份资料……你还记得多少,我要你帮我把那份资料弄到手。”
时樱:?
“任务结束了,我连军情处都进不去,怎么把它弄到手?我光是进出门就要被搜三遍身,您太高看我了。”
左擎霄也只是这么随口一提,他真正的目的也不在这上面:
“你为什么对姚津年说“他不该回来”,想清楚,这次撒谎,我会直接杀了你。”
枪口直直指着时樱的脑袋。
时樱十分冷静:“因为我觉得您所图不小,而且,我要结婚了,他确实不该回来打扰到我的幸福。”
“一语双关,这就是我的想法。”
左擎霄眯起眼睛,果然如此。这个女人真察觉到了她的目的。
“你提醒他,是觉得我会失败?所以才会在之前那么毫无顾忌的得罪我。”
他的指尖敲击着枪柄,威胁的意味十足。
时樱斟酌着句子,生怕哪句话触怒到他:“左主任,我只是猜测,不清楚你究竟想干什么,得罪你也只是想撇清关系。”
“在我入京前,我见过最大的官是我们的省长。我自认为我有天赋,所以,我不知道天高地厚,得意忘形了,以为组织会护着我。”
左擎霄还以为自己会听到什么宁折不弯的话,结果是她不识货。
不过,她的话倒是挺让人舒心的。
“你觉得我会失败?还是得到了内幕消息?”
时樱脸上流露出几分尴尬:“姚津年很优秀,不管他跟不跟你,都会大放光彩,所以我觉得他没必要去冒这个险。”
“而且……我也觉得你这样不对……”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左擎霄嘲讽的笑了笑。
不对,那现在就是对的吗?
国家已经乱了,他左右不了什么。
政见不同,只能政变。
对于时樱说的话,他没有全信,不过他们现在已经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
时樱……还算有点用处。
“过几天,我会交给你一批重要资料文件,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都要确认文件的真假性。”
“现在,你可以回去了。”
……
回到家。
时樱倒头就睡。
今天的神经太紧绷了,她都已经开始疑神疑鬼了。
惠八爷看到躺在床上,连鞋都没脱的孙女,心中不由一叹。
他知道时樱不喜欢邵承聿。
不过她既然愿意走进这段婚姻,应该是有了自己的考虑。
明天,就到了订婚的日子。
惠八爷将准备好的新衣服放在时樱的床头。
时樱一觉睡起来,太阳已经西斜。
她揉了揉眼睛,看到床头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
那是一条米色的针织裙子,裙子下方有用钩针钩出来的花朵,上衣是一件短款的西装外套。
没有半点红色。
现在订婚,大多穿的都比较鲜亮,时樱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爷爷……爷爷……”
她叫了几声,惠八爷推门进来:“怎么了?”
“这衣服是谁送来的。”
惠八爷:“承聿为你准备的,我觉得这套衣服不太鲜亮,你要不要换一身?”
时樱不清楚邵承聿是什么意思。
各种阴差阳错已经把他们绑在了一起,她觉的,一件衣服也没什么了:“就这件吧。”
惠八爷压低了声音:“你二叔公和姑奶奶原本是想来祝福你,但时间太赶了,所以就想着和你打通电话。”
随后,他报了两串电话号码,让时樱有空了打过去。
本来也没有什么事情,时樱起身,简单的扎起一个马尾辫,来到窗户站。
电话接通的很快。
素未谋面的二叔公声音传了过来:“樱樱啊,是樱樱吗?”
时樱:“是我,您是二叔公吗?”
二叔公在电话那头笑得见牙不见眼:“对,是我。”
几个孙子,女儿,儿子都围在他旁边,屏息凝神,等待着这个素未谋面的亲人的回话。
“二叔公,您的身体还好吗。我前不久去看过姑奶奶,她生病了,不过您也不用担心她但病已经转好了,现在跟着大儿子生活,她的孙女现在帮药厂翻译,有了份不错的工作……”
时樱不是那种煽情的人,也不了解二叔公一家,就只能聊一聊姑奶奶。
二叔公耐心听着,没有打断。
旁边的几个小辈却按耐不住了。
自从组织的人员开始跟他们接触,他们才知道家里原来还有这一门亲。
在这之前,他们一直不知道家里有红色资本家背景,就算知道,他们也不敢承认。
组织同志上门的时候,老爷子哭的稀里哗啦,差点给人家跪下去。
当儿子女儿的眼睛发酸,但几个孙辈不那么认可,还摆出莫名的敌意。
这么多年都过去了。现在认亲有什么意义?
老爷子当时说,他们家是被主家赶出来的,才不得不在福州落户。
而现在主家找过来,老爷子才坦白说当年情非得已。
谁信?
所以,他们对时樱又是戒备,又是好奇。
还是想图他们家的东西?
时樱叭叭的说了一堆,也觉得没什么要交代的了,闭了嘴。
二叔公的大孙子抢过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