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刘辙没反应过来，转头看她。
这才发现，陈苑乔脖子上，被刀划出了淡淡一条血痕。
她的语气很淡：“你这么反感和我的婚约，为什么不解除？你不信任我、误解我，以为我派人跟踪你，想要控制你……”
刘辙打断，“难道不是吗？”
陈苑乔突然觉得自己很悲哀，眼眶发红，“刘辙，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杨哮在一旁看得正入迷，杨戬拉着他先行一步，坐上辉腾时，杨哮还不明所以。
“主人，你干嘛不让我看完，这可比电视里的八点档更精彩，我还想知道刘辙怎么回答呢。”
“别人的家务事，你这么好奇做什么。”杨戬拉上安全带，等刘辙回来。
杨哮一脸可惜，在现场看八卦带劲儿多了。
杨戬虚虚环视着这辆车，好一会儿才说：“哮天犬，我们也买辆车吧，这样也方便以后我们出行，要找山海卷的下落，以后只怕有的是机会远行。”
“可是主人，现在好像开车要考一个小本本才能持证上岗，最主要的一点是，我们没有钱啊！”
*
月高高，挂枝头，隐隐有人破月走。
浴室里是垚善没一个音符在调上的歌声，这次唱的是喜庆的《好日子》，杨哮在客厅看电视都不安生，好不容易回来了，想歇息一下，还要受垚善的折磨。
“垚善，跟你什么仇什么怨，你要这样报复我啊！”
又是两人的例行小吵几句。
杨戬兀自走向阳台，等待从月亮中走来的人。
只见月亮中的一个小黑点逐渐变大，康安裕握住把月牙铲飞身下来，脚触落地。
康安裕拢手行礼，“二爷。”
杨戬点头，“康老大，辛苦你跑这一趟，在凡间，没有钱行动不方便。”
“我省得，”康安裕把一张银行卡递给杨戬，“二爷，我把你的部分俸禄换成了人间的货币，统共有2000w，应该够你在凡间花一阵子了。”
杨戬接过卡，康安裕简短汇报了最近协同梅山兄弟与一千二百草头神的工作进度。
酆都的恶鬼一时半会儿想完全抓完不太可能，只能尽力加快速度，地府的十八层地狱也已经找了天庭的鲁班神匠加急修护，增设法力护持机关。
又在走之前想起老君的交代，“对了二爷，老君有事找你，让你处理完手头的事后速速回天找他。”
杨戬了然，目送康安裕离开，再转身回客厅。
“谁在说话？”垚善洗完澡探出头，样子古灵精怪。
“没人说话，倒是你唱歌比鬼哭狼嚎还难听。”杨哮接腔，忍不住吐槽。
杨戬说：“我们现在出行不太方便，古时有马车，现在凡人普遍用有轮子的铁箱代替，好像叫汽车，我在想我们是否有必要买一辆车。”
垚善睁圆了一双杏眼：“大哥，你一个道士这么有钱？不会是像那个蛤蟆精一样坑蒙拐骗来的吧？”
她可爱地头手并摇，用川音：“要不得。”
到了第二天傍晚，她真正在楼下看到一辆白色大G时，傻眼了。
杨昭惠这个家伙来真的。
垚善转头，不可置信，“你买的大G，这么一辆得三百个砖呢！”
杨戬面色稀疏平常，“刘辙推荐我买的，说这款车动力强劲，底盘高，不论是平底还是越野都方便行驶，而且内饰配置舒适、功能多。”
他卡里有两千个，划出去三百个也没什么。
“你哪来的钱？”垚善狐疑，别眼看他，“别不是刚从缅北回来的吧。”
杨戬默然，来凡间有段日子了，也粗略知晓缅北是做什么行当的，“当然不是，合法途径得来的。”
垚善这才放心，还有点跃跃欲试，她前两年考了驾照，家里的那辆老福特经常被爸妈开去公司，也就没什么机会练手。
她自告奋勇：“你还不会开车吧，我带你练车，教教你。”说完还拍拍胸脯，胸有成竹。
杨哮怀疑：“你？你能行吗？”
垚善炸毛，“女人不能说不行，你说谁不行呢！”
转头她就兴奋地靠近那辆线条硬朗笔直的白色大G，打开车门，腿放在台阶上一蹬，底盘太高没蹬上去，身子又惯性退回到了原地。
她有点懵，又有点丢人，梗着脖子不回头看杨戬杨哮的表情。
果然身后的杨哮哈哈大笑，一点不给她面子。
“垚善，你这都不够高，上车都费劲，还怎么教我二哥开车？”杨哮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弯腰拍打大腿。
垚善嘴噘得老高生闷气，还从没受过这样的屈辱。
突然两侧出现一双骨节分明、肌理均匀的大手，握在她肋下，轻轻使劲一撑，她双脚离地，腾空而起。
她微一诧异，侧头看到杨戬面上带笑将她抱起放上车。
她坐在驾驶位上，神情怔愣地看着他，乖乖任由他拉出安全带扣上。
杨戬食指屈起，轻敲她光洁的脑门，“发什么呆，不是说要教我练车吗？”他绕过车头，坐上副驾驶。
杨哮脚步迟疑地上了车后座，“二哥，她能行吗，我俩这可是身家性命都交在她手上了。”
还沉浸在杨戬刚刚小小的温柔里的垚善听到这句话后回神，忿然，“你少瞧不起人了，再怎么样我也是持证上岗，四个科目我可是一次过。”
说做就做，垚善熟悉了下大G的配置，踩下油门，缓慢行驶出小区，开上路。
杨哮感觉还挺平稳的，对垚善刮目相看，“你还有两下子嘛。”
垚善下巴一抬，傲娇：“那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
可接下来杨哮就默默收回了刚才对她刮目相看的评价。
垚善开车有点猛，油门踩得轰轰地，一耸一耸快让他吐了，连杨戬都沉默着握住了头上的把手。
再一次急刹后，杨哮捂嘴忍吐：“你是不是给教练塞华子了，不然以你的水平怎么通过的考试？”
“你行你上！”
红绿灯变绿后，垚善再次踩下油门，操作有点耍酷的意味。
杨戬才下山没多久，刚面对这些新鲜的事物，定然很陌生，她是他第一个认识的社会人，当然有义务让他熟悉起来。
本以为杨戬对这些一窍不通，会很认真的学习钻研，然而——
“不要单手握方向盘，这样不安全。”
“你离前面的车太近了，保持好安全距离，遇到紧急情况你才有时间反应。”
“前面标志六十码限速，你要提前降速。”
……
不是，大哥，你真的才下山吗？说好的不会开车呢？
到了一个旷野空地，垚善下车，杨戬坐上驾驶位，她坐在副驾上看着他操作。
他的动作半点生疏感没有，启动车、拉手刹、脚踩油门，双手握方向盘自然一转，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他目视前方，目光专注，时不时看一眼室内后视镜和左右后视镜。
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完全不像第一次抓车的人。
他开车的样子很有魅力，专注且认真，根本不需要耍，他就很酷，都快把垚善迷成翘嘴了。
再回到小区，已近黄昏。
停好车走出来，一路上垚善都陷入沉思，杨戬以为她是被打击到了，话在嘴边转了无数回，在斟酌如何开口安慰她。
刚想开口，垚善就快走几步进了电梯，进了家门直接把自己关在房里，晚上吃饭也拿着手机，不停捣鼓什么。
既然大G已经被买回来了，那就是这个家的一份子，怎么也不能让它如此冷冰，她决定拿杨戬给她的生活费做一件大事。
一清早，她把杨戬杨哮从被窝里挖出来，拉着他们到那辆大G跟前，献宝似的让他们打开车门看。
杨哮看着左后视镜上贴了个粉红色的小贴纸，有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杨戬打开车门，里面扑面而来的粉色视觉冲击——
粉色座椅套、粉色地毯、后视镜上挂着粉色平安挂件，车前摆着诸多粉丝小玩偶，狭小的车里空间，弥漫着淡淡甜甜的车载熏香。
“锵锵锵！”垚善笑靥如花，“惊喜吗，它既然是白色的，肯定是个女孩子，那它一定会喜欢这样的装扮！”
杨戬看着满目的粉，笑了，被气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