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久站在昏暗的牢房中,手中沾满了鲜血。
暗红色液体顺着指缝蜿蜒滴落,在青石砖上绽开妖异的血花。
逸久垂首凝视掌心血迹,喉结不受控地滚动着,鼻腔里萦绕的腥甜气息竟让他想起春日里樱子做的葛粉团子——那种裹着蜂蜜的、半透明的甜腻。
当舌尖触到温热血珠的刹那,逸久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状。
远比蜜糖更浓烈的甘醇在味蕾炸开,某种蛰伏在骨髓深处的欲望轰然苏醒。
他听见自己急促的吞咽声与心跳共振,恍若擂鼓的节奏里,牢房墙壁上摇曳的煤油灯突然变得血红。
周围的狱卒们目睹着眼前的一切,惊恐与厌恶交织在他们的脸上。
他们眼中的逸久早已不再是人类,而是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物。
他的力气强大到令人恐惧,每一次挥拳都足以将人击飞数米之外,而现在,他居然还对鲜血如此痴迷。
“杀,杀了这个怪物!”在压抑而紧张的局势中,总有那么一些不知死活的人,试图挑动众人的情绪,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仿佛是被这声呐喊唤醒了内心的野兽,狱卒们纷纷拿起手中的刀刃,朝着逸久疯狂地砍去。
刀刃划破逸久的衣服,鲜血如泉水般涌出,染红了他的身体。
然而,逸久却毫无躲避之意,他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仿佛那些痛苦的伤口并不能引起他的丝毫注意。
他的眼神空洞而迷离,似乎还沉浸在那“美味”的鲜血之中,无法自拔。
就在狱卒们以为自己即将得手之时,逸久的身体突然发生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变化。
血鬼术·黑血枳棘!
只见无数根荆棘从他伤口处的血液中涌出,暗红荆棘自逸久绽开的伤口疯狂滋长,宛如千万条饱饮鲜血的黑鳞毒蛇。
它们穿透狱卒甲胄的声响,像极了那年春夜樱子捣碎月见草时,石臼里黏稠汁液迸溅的动静。
\"告诉我。\"逸久踩着满地断刃走近,荆棘卷起某个抽搐的躯体。
他注视着对方因恐惧放大的瞳孔,缠绕的尖刺猛然收紧,骨骼碎裂声混着惨叫惊飞了梁上栖鸦。
渐渐地,逸久发现自己能够操控这些原本胡乱飞舞的荆棘。
他微微抬起手,那些荆棘便如同听话的仆从一般,迅速聚集在他的身边。
他用荆棘缠绕住一名半死不活的狱卒,将他抓到自己身前。
他的眼神冰冷而无情,面无表情地重复着那个他早已问过无数次的问题:“樱子在哪里?”
狱卒被荆棘紧紧束缚,身体被勒得几乎变形,他拼命挣扎着,却无法挣脱这可怕的束缚。
逸久见他还在反抗,眼中闪过一丝冷光,随即加重了荆棘的力道。只听“咔嚓”一声,狱卒的手臂被生生勒断,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逸久的衣衫。
“樱子在哪里……”逸久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如同来自地狱的低语。
然而,狱卒的大脑早已被无尽的疼痛和恐惧占据,他的眼神空洞而迷茫,根本无法回答逸久的问题。
见状,逸久不再多言。
他的身体突然开始剧烈颤抖,伤口处的鲜血迅速变黑,仿佛被某种邪恶的力量侵蚀。
紧接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变化发生了——他的伤口处竟长满了锋利的牙齿,就像是一张张张开的血盆大口。
在他的身上,竟凭空多出了数张嘴巴,它们贪婪地张合着,发出令人胆寒的咀嚼声。
逸久随手将那名半死不活的狱卒扔向自己身上的嘴巴。
当第一块血肉落入身上绽开的齿洞时,逸久终于明白那些利齿为何躁动——它们渴求着血肉。
一阵令人作呕的咀嚼声在狭小的牢房中回荡,仿佛是地狱的奏鸣曲,让人不寒而栗。
田中介二奄奄一息地靠在墙边,他并未参与刚才的围攻,所以并不是荆棘攻击的主要目标,但还是不可避免地被划伤。
他的身体被荆棘扫到的地方,血肉被带离了一块又一块,鲜血不停地流淌着,染红了他脚下的地面。
逸久也注意到了这里还有一个活口,他依然重复着先前的问题:“樱子在哪?”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和不容置疑的坚定,仿佛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他唯一关心的事情。
田中介二抬起头,目光中满是疲惫和无奈。
他知道自己没有选择的余地,因为选择权现在掌握在逸久的手里。
于是,他只能用微弱的声音告诉了逸久答案。
得知了想要的信息后,逸久自然也不会为难他,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随后便朝着监狱深处走去,只留下田中介二一人,看着这满地狼藉,心中满是无力和绝望。
逸久的身影掠过一间间牢房,他的步伐坚定而迅速,仿佛每一步都在驱散着黑暗和恐惧。
最终,他停在了最深处的房间门口。他停下脚步,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破破烂烂的衣裳,上面满是荆棘划出的痕迹和血迹,显得狼狈不堪。
他微微皱了皱眉,有些不好意思地自言自语道:“待会见到樱子,这副模样可不太好。”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将身上的荆棘和嘴巴隐去,又用袖子粗略地擦拭干净脸上的血液,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
随后,他推开了那扇沉重的门,踏入了房间,准备去面对那个他一直在寻找的人。
夜幕低垂,如一块厚重的黑幕将整个房间笼罩其中,四周一片漆黑,静得连一根针落地都能听见。
只有窗外那轮清冷的弯月,将微弱而朦胧的银光洒进屋内,勉强勾勒出房间内模糊的轮廓。
“樱子。”逸久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轻柔,仿佛生怕惊扰了什么。
然而,他的呼唤却如石沉大海,没有换来一丝回应。他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他原本平静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思,逸久摸索着找到了房间角落里的油灯。他颤抖着手,小心翼翼地将火柴划过,随着“嗤”的一声轻响,火苗在黑暗中跳跃而起,瞬间点燃了灯芯。
微弱的灯光摇曳着,逐渐驱散了周围的黑暗,而当他的目光落在眼前的景象上时,整个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