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叮”一声抵达,门滑开,暖黄的走廊灯像一条柔软的毯子铺过来。
鹿鸣川一手托着白恩月的膝弯,一手环过她肩背,把人横抱在怀里。
风衣下摆垂落,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像夜风偷偷掀起了窗帘。
她醉得并不深,却乖得惊人——额头抵着他锁骨,呼吸带着梅子酒与桂花的甜,一下一下,挠得他心口发痒。
“老婆,到家了。”
声音低哑,像在哄一只打盹的猫。
白恩月半睁眼,睫毛在灯下投出一弯颤动的影,声音软得能掐出汁:“嗯……别晃,我要掉下去了。”
鹿鸣川失笑,手臂收紧,让她贴得更近。
密码锁“滴”地识别成功,门一开,玄关感应灯亮起,温柔地接住他们。
他先把她放在换鞋凳上,蹲下去解她的鞋带。
指尖碰到脚踝,她下意识缩了缩,脚趾蜷成粉色的小贝壳,小声嘟囔:“痒……”
鹿鸣川喉结滚了滚,没说话,动作却更轻——鞋带解开,鞋带绕在指间,像拆一份来之不易的礼物。
“抬脚。”
她听话地抬脚,下摆滑到膝盖,露出细白的小腿。
他别开眼,把鞋放好,又伸手去探她后颈的温度——有点烫。
“先洗澡?”
“不想动……”她歪在墙上,眼皮耷拉,像只犯困的狐狸。
鹿鸣川叹了口气,把人重新抱起来,走向浴室。
脚步刻意放慢,怕颠到她胃里那点残酒。
浴室灯亮起,镜前灯带晕出柔白的光。
他把她放在洗手台边,拧热毛巾,先擦脸——额头、鼻尖、下巴,动作细致得像在擦一枚稀世珍宝。
白恩月闭着眼,嘴角却翘起来,忽然伸手抱住他的腰,脸贴上去,蹭了蹭,声音含糊:“鹿鸣川……你怎么这么好闻……”
他一手撑着台面,一手拿毛巾,被这突如其来的撒娇定在原地。
浴袍领口因为她动作微微敞开,锁骨下方那道浅红的勒痕若隐若现——像雪地里落了一瓣樱花。
他眸色暗了暗,声音低下来:“别乱动,一会儿摔了。”
“不会的……”她摇头,发梢扫过他颈侧,带一点痒,“你会接住我。”
一句话,把他心脏撞得稀软。
鹿鸣川深吸一口气,把毛巾放下,伸手去解她的腰带。
指尖碰到带结时,她却忽然睁眼,眼珠黑而亮,带着一点潮湿的迷蒙——像刚被雨水洗过的星星。
“你帮我洗吗?”
声音轻得像羽毛,却烫得他指骨发颤。
“……嗯。”他嗓音发哑,“只洗澡,别撩我,我怕会控制不住。”
她笑了,眼尾弯成月牙,真的不再动,任由他把外套褪下——内里是一件他的白t,宽大得罩住大腿,领口歪斜,露出一点锁骨。
他别开眼,把花洒调到最温和的水温,水声沙沙落下,湿热的蒸汽一点点弥漫开来。
白恩月将自己的身心全部都交给了鹿鸣川......
十分钟后,他抱着洗干净、吹干头发的小醉鬼出来。
白恩月窝在他怀里,睫毛还沾着水汽,鼻尖发红,像只刚被拎出窝的兔子。
把她放进床里,他转身去厨房冲蜂蜜水。
回来却见她滚到了床沿,手垂在外面,指尖一点点往地毯探——差点就栽下去。
鹿鸣川快步过去,把杯子放下,连人带被抱回中间。
她顺势攀住他脖子,额头抵着他颈侧,声音软软糯糯:“别走……”
“不走。”他任她搂着,单手拉过被子,把她裹成一只蚕宝宝,只露出一张小脸,“先喝一口,解酒。”
她皱眉,就着他的手抿了两口,忽然伸手去摸他的眉骨,指尖沿着轮廓一点点描摹,像在确认什么宝藏。
“鹿鸣川……”
“嗯?”
“你睫毛好长……”她声音低下去,带着一点鼻音,“……比小秋的娃娃还长。”
他被这莫名其妙的比喻逗笑,胸腔轻震,握住她作乱的手,塞进被子里:“睡觉。”
她却忽然凑近,在他唇角亲了一下,轻得像风:“晚安,老公。”
鹿鸣川还以为自己的老婆只是装醉,结果道完晚安后,真的安静下来,呼吸渐渐绵长。
鹿鸣川坐在床边,看着她熟睡的侧脸——睫毛在灯下投下一小片颤动的影,鼻尖微红,嘴唇因为热水和酒精泛着一点晶莹的粉。
他伸手,把落在她脸颊的发丝拨开,指尖停留半秒,像怕惊扰一场好梦。
确认她睡沉后,他才轻手轻脚起身,走到书房。
台灯亮起,他从抽屉里取出那本墨绿色笔记本——封面烫金一行小字:旅行计划。
翻开第一页,是三个月前就画好的地图:南海小渔村、防风林、荔枝园、八间民宿、橘猫的照片……旁边新增了一行刚写下的字:
——“她想要的,都给她。”
他拿起钢笔,在“备注”栏里添了一句:
——“提前让房东把墙头空出来,种薄荷,再搭一个秋千,她洗完头可以坐那儿晾干。”
写完,他合上本子,抬头望向窗外——秋夜深沉,虽然秋风瑟瑟,可他内心却无比暖和,像在为一场遥远的春天提前彩排。
鹿鸣川回到卧室,把床头灯调到最暗,自己轻手轻脚爬上床。
他拿出平板,开始学着在网上搜寻冬天的好去处——
其实他大可以将这一切都交给专人来安排,但他总觉得少了点味道。
似乎只有亲力亲为,才能让这段记忆更加难忘。
忽然白恩月就滚过来,额头抵着他肩窝,手自然而然钻进他睡衣下摆,贴在他腰侧——像找到最安心的位置。
他放下平板,伸手,把她的手指包进掌心,十指相扣,声音低得只剩气音:
“再等等,等我把发布会收个尾……就带你逃离这个冬天。”
怀里的人无意识地“嗯”了一声,睫毛轻颤,像回应。
鹿鸣川低头,在她发顶落下一吻,闭上眼。
夜风温柔,月光安静,桂花香偷偷钻进梦里——
梦里,薄荷正在风里疯长,荔枝挂满枝头,白恩月穿着他的白衬衫,坐在秋千上回头冲他笑,声音被阳光晒得暖烘烘:
“快点,来推我呀。”
他和小秋一起推着白恩月,雪团围着他们打转,一切是那样怡然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