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脚叉着腰,唾沫横飞地吼道:“你还敢顶嘴?
我儿子那是在忙正事,你呢?一个女人,不在家好好待着,跑出去和别的男人吃饭,你还有理了?”
胡丽丽冷笑一声:“正事?他刘国强要是真忙正事,能一个月就给我二十块钱?
我跟着他过的是什么日子,你心里不清楚吗?
我受够了这种日子,也受够了你们无端地指责。”
王大脚瞪大了眼睛,没想到胡丽丽敢这样和她说话,她扬起手就要打胡丽丽:“你这个没良心的,我儿子娶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胡丽丽一把抓住王大脚的手,眼神坚定地说:“你打啊,你今天要是打了我,这日子就彻底没法过了。
我已经想好了,我要重新开始我的生活,不再过这种憋屈的日子。”
刚好陈明远没了老婆,要是他愿意接纳自己,那换一种生活方式又有什么不对呢?
陈明远的工作也还算不错,每月有稳定的收入,人也踏实,不像刘国强心里没有她,还整日不着家。
她凭什么不能为自己活一次?婚姻不该是牢笼,更不该以牺牲自我为代价去维系一个名存实亡的家。
况且,刘国强心里已经没有她了,她还在这个家耗个什么劲?
胡丽丽松开手,平静地看着王大脚:“妈,我不是您儿子的附属品,我也有权利追求尊严和温暖。
这日子,真的该变变了。”
王大脚愣住了,她没想到胡丽丽会如此强硬,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胡丽丽松开手,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有什么好吵的?
要是刘国强不懂得珍惜她,那她就选择,和刘国强离婚。
都新时代了,沐小草可以离婚,她为啥不行?
等刘国强回来听他妈说起这事儿,他沉默良久,不知道说什么了。
他不是京市人,对京市的一切都感到陌生而疏离。
胡丽丽在这里认识什么人,有什么过往,他一无所知。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从未真正走进过她的世界,也从未真正了解过她的一切。
刘国强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第一次感到一种深切的孤独。
不知从何时起,一切的一切,都变得陌生而遥远,让他有些猝不及防,茫然无措了。
他的生活,好像不该这样的。
恍惚间,他又想到了沐小草。
沐小草应该是爱惨了他,所以吃醋才选择和他闹,最后离婚的。
等她想清楚了一切,冷静下来,她就会明白,自己才是那个最懂的人。
不管多久,他都会等她,等她回心转意,等她和自己复婚。
她现在那么厉害,有她帮衬着,自己也能走得更远。
王大脚将一碗面放在了刘国强的面前。
“儿子,快吃点吧。
你看看你,在单位有没有好好吃饭啊?
妈看着你都瘦了。”
王大脚就想不通了。
沐小草有那么好吗?
好的儿子和沐小草离婚后就没了一点笑模样。
这万一要是两人复婚了,沐小草那么厉害,儿子能降服她吗?
“儿啊,听妈一句劝。
哪怕你不想和胡丽丽过了,也别向沐小草低头。
那个女人,不是个简单人。”
但她不得不承认,他们一家,都看走眼了。
“妈,以后别说这样的话。
我没想着不和胡丽丽过。
你以后对她好点儿,别成天吵吵闹闹的。”
刘国强低声说着,目光落在那碗热气腾腾的面上,却毫无食欲。
他忽然想起胡丽丽以前也总这样劝他多吃点,语气柔软,眼神温润。
可怎么现在,每个人都变得他有些不认识了。
沐小草才不管刘国强怎么痴心妄想呢。
回来后,她就忙得脚不沾地。
购买的汽车也送过来了,一辆辆摆放进了玻璃展厅,阳光透过玻璃洒在锃亮的车身上,折射出耀眼光芒。
她拿着文件核对型号,神情专注,眉宇间透着不容置疑的果断。
新颖的展厅引来了好多人进来参观。
人们在光与影的交错中驻足,惊叹于老板的魄力与眼光。
等生意扯顺了,新招来的销售对车辆的型号与功能等问题都能朗朗上口了,沐小草这才放松了下来。
做生意,其实是很累的。
但看着掏出去的钱一点点回到账上,心里的优越感和满足感还是还惬意的。
只是一个关于胡丽丽的消息,却让沐小草禁不住挑了挑眉。
“小草,那胡丽丽还挺有本事的。
她换工作了,调去了铁路部门,还是坐办公室的。”
胡三妹一脸八卦。
铁路部门可是顶顶好的单位,多少人挤破头都进不去。
而且,铁路部门很少对外招工。
一个工作爸爸干了儿子干。
没办法顶班儿就去当兵。
当两年兵回来,就能被安排进铁路部门,要不就是内部子弟考内部铁路技校。
胡丽丽哪来的门路?
沐小草搁下手中的笔,指尖轻轻敲击桌面。
“管她干啥?
过好我们自己的生活就行。”
她就是调到天上去,也和她无关。
“我就是觉得这胡丽丽人脉还挺广的。”
沐小草轻笑道:“胡丽丽本就是京市人,她有自己的门路人脉,不稀奇。”
这天,沐小草和秦沐阳忙完带着一家人去沐家大院吃饭,在门口遇见了几名店里的常客。
秦沐阳和几人寒暄了几句后,有人介绍道:“秦旅长,这位是铁路部门的调度主任,陈主任。”
陈主任约莫三十来岁的年纪,戴着眼镜,笑容沉稳。
沐小草禁不住勾起了嘴角。
她想她知道是谁把胡丽丽调进铁路部门了。
“没回京市就听闻沐家大院的饭菜味道绝佳。
上次慕名过来过一次,确实不错。
秦旅长,沐同志,你们这做生意的本领,还是挺不错的。”
陈明远笑容温和,不了解他的人要是和他打交道,都会觉得他是一个极好相处的人。
可沐小草却从他那温润笑意里捕捉到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还有一切尽在掌握得从容。
她不动声色地点头回应,心里却将这个人排除在了自己的朋友范围之内。
和胡丽丽交好的人,她不屑与之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