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快要到门口时,张炎也发现了他无法横着带着两人出去,而杜南风和杜燃也把脚抵在了门框上。于是张炎侧过身子,想先送出去一个再带另一个。正当杜南风要被送出门外时,他双腿死死地勾住门框,张炎用力去扯,反而松掉了手上的劲,杜南风抽出手,向张炎腹部的裂口扣去,杜燃见状也抽出手伸进了裂口之中,跟着杜南风一起乱掏。张炎再次失去平衡,连带着杜南风和杜燃倒在一起。
杜南风顾不得身上的痛,连忙爬起来向杜恩跑过去,杜燃则跪在地上不停搅动着张炎腹中的蜘蛛,让他起不了身。杜南风拉起常乘的一只手臂,但却拽不起来,他便把目标转移到蝎足上。蝎足倒是脆弱不少,杜南风一脚便踏断了一个,他疯狂地踩着,听到杜恩在常乘身下叫他,才放下常乘的手臂。
文占越捡起地上的球棒,要去制止杜南风,但被杜涌拖住了身子。文占越甩了甩腿,并没有甩开杜涌,只好用球棒砸向杜涌的胳膊。
“爸!”杜南风大喊,两边都有人需要他去救,他弯腰使劲一抬,把常乘翻了个身,杜恩也立即爬起来靠向墙壁。
屋子里越来越热,杜南风已经冒出了汗珠,身上的山蛩几乎都伸了出来,盘在他皮肤上。他找准时机一把抢下文占越手里的球棒,向文占越的头挥去。文占越被打后,踉跄后退,杜涌扑倒在了地上。杜南风随后又转身踩住常乘的肚子,拿着球棒插入腹部的蛛丝之中,使劲地捣着,常乘的身体挣扎了几下便停止了。
“住手,你可真是个麻烦。”文占越从腰后掏出一把手枪,那是文平弘偷偷藏下的,一直留到了现在。文占越的头还很痛,颤抖着把枪大致对准了杜南风的背影,“我叫你住手!”
“南风!”杜涌喊道,“有枪!”
杜南风转过头便看到一把枪指着自己,松开了插在常乘身上的球棒,上下打量了一下文占越,大笑了几下,“你还要杀了我?”
“开枪啊!你不是想要我们活着吗?”杜南风向文占越慢慢走去。
“站住。”文占越端正了枪的角度,指向杜南风的胸口。
“我还没见过真的枪呢,打一下让我开开眼?”杜南风再次逼近。
“起火了!楼上!起火了!”杜燃突然喊道,他已经在门外了,注意到楼上的所有窗子里都冒着火光。
“起火了?”杜南风才觉得屋子里出奇的热,“你放的?恶事都让你做尽了啊?杀人放火,你差什么?今天你要是不开枪你就是我孙子!”
常乘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拔出腹部的球棒,扔下后就上前从后抱住了杜南风。
杜南风认为文占越手中的不过是一把假枪,是没有办法了才掏出来吓唬他的,索性他也没有挣扎,就任由常乘抱着他,“你和那个蜘蛛精一样可笑,整天都整那些故弄玄虚的东西,怪不得那个何薇被你害成了那样,不过是报应!你还想来抓我们?不怕把你的公司给砸了!我看你和我爸年纪差不多,你想死也不用这么着急!”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文占越又端了一下枪,想起来枪是要上膛的,补了一下上膛的动作,他的双手已经开始出现裂口,白色的骨刺冒出了尖。
火已经从二楼烧到了楼梯上,正向下烧去。先前的桶装的正是汽油,从外观上来看就是仓房中存放的。火顺着汽油一直快烧到了客厅,之后就没有汽油了。二楼的窗户一直被紧闭着,阵阵浓烟从楼上向下冒来,把棚顶熏得焦黑。
杜南风继续说着,他完全没有害怕,身上的山蛩也都嘶着嘴把头冲向文占越,“我也给你一次机会,你现在就滚出去,带着这两个恶心玩意一起滚!否则你就死在这里,我还怕你死?你死了文清也高兴,谁都看得出来她不喜欢你,正好她嫁到......”
“砰!”枪声响起了。
杜恩察觉到枪内的确有子弹,就立刻跑过去,想要推开杜南风。杜南风说话间,杜恩正好从侧面抱住杜南风和常乘,想要把他们一起按倒,但他没有推动,侧过来的身子正好移到了杜南风前面,子弹从他的耳后射进颅内。
枪声响起后,子弹的轨迹根本看不清,杜南风失去了重心向地面倒下,紧接着,杜恩倒在他面前,双眼紧闭着,双手还抓着他和常乘的身体。杜南风慌乱地爬起来,抱起杜恩的头,喊着他的名字,他昨天也是这样看着杜恩。血液从杜恩脑后流出来,沾满了杜南风的手,他焦急地在杜恩身上乱按着,试图把他救回来。杜恩身上的山蛩没有死,接二连三地爬出体外,这也让杜南风更不相信杜恩死了。他握着拳,一下又一下地按在杜恩胸口,几条山蛩吐出了鲜血。看着越流越多的血,他体内的血仿佛也被抽干了一样,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双手还在机械地按着。
突然,杜南风手臂上的一条山蛩也流出了鲜血,他猛然起身,向后踹了一脚拉着他的常乘,直接向文占越跃去,但落脚点是文占越身前一脚的距离,他弹起身一拳向文占越打去。
文占越还处在大脑发蒙的状态,他没有使用过枪,这和其他的手段完全不同,一切都是那么迅速,丝毫没有反悔的机会。他一直盯着躺在地上的杜恩,脑中的许多念头有那么一个还是关于他们相处的过去,直到杜南风一拳把他的头打得嗡嗡作响,他松开了手里的枪,倒在地上。
杜南风又一拳打向文占越的脸,但是被颧骨处的尖刺扎破了手,他不顾刺痛又下去几拳,手上的蛛丝有些许勾在了尖刺上,却只感觉自己的拳头越来越无力。
“你杀了他!”
“两次!”
杜南风看着文占越那张可恨的脸,长了尖刺的样子更加让人嫌弃,他掐住文占越的脖子,听不进父亲在一旁的劝阻,手臂上的山蛩撕咬上文占越的脖子和下巴,倒是让那些尖刺冒出得更迅速。
“快出来!”杜燃在门外喊着,手仍然在掐着张炎体内的那只蜘蛛。
棚顶突然掉下了一块水泥,之后又陆续掉下一些碎渣和木头,二楼的火焰还在熊熊燃烧。
杜南风回头看了眼杜恩的尸体,又看了眼父亲,咬了咬牙,起身抱起父亲,跑出了家门。常乘见状站了起来,拉起文占越的衣领,向门外拖去,路过手枪时,文占越把它别进了裤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