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微星明万窍从,帝座临轩镇虚空。三台辅弼朝元上,大火焚天破浊蒙……”
赵诚睁开眼睛,结束推演的瞬间,头面躯干上,对应紫微星垣的核心七十八窍轰然运转起来。
这核心七十八窍,对应的是“阳刚、统御、镇煞”,如如印堂窍对应三台星,聚星力可明目通神,极近目力,有若千里之眼,看破虚妄!
膻中窍对应心宿二,运功时如心火焚邪,任何幻术和影响心智的东西对他来说,都是瞬息消散,不会造成任何影响。
“太微垣下群星列,左右辅弼掌乾坤。天狼饮血穿云箭,参宿流光破万军……”
紧接着,是对应太微星垣的上肢九十六窍,也接连运转起来。
这九十六窍主掌“变化、锋锐、传导”,曲池窍对应天狼星,运功时掌臂如天狼啸月,刚猛无俦;
少商窍对应参宿四,指尖可凝真元锋芒如通天箭矢。
左掌劳宫窍对应左辅星,右掌劳宫窍对应右弼星,更是输出纳入真元的主要门户。
“天市垣中地脉通,摇光踏月引星洪。南河载土千山重,心月狐鸣万壑空……”
再其次,是对应天市星垣的下肢九十二窍。
这九十二窍主“厚重、稳固、生衍”,双足涌泉窍对应北斗七星之摇光星,扎根大地,引万象之力入体如江河归海。
足三里窍对应南河三星,运功时腿劲如大地厚德,可承千万钧无边之力。
太冲窍对应心月狐星,踏地生风,迷乱敌踪,一气遁形千里不竭。
“四象分张二十八,青龙白虎护两旁。朱雀焚天丹田暖,玄武镇水命门凉……”
四象二十八星宿,对应躯干四肢关联各处九十五窍。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各七宿环身而过,妙用无穷。
当此之时,赵诚周身上下所有大窍齐开,无数天地元气,乃至日月星辰之力,尽皆涌入其中。
这具身体好似与天地感应,顺应天地规律而生,每一个窍穴都能够隐隐感觉到对应星辰的运转,其中真元,更是依照天星运转之理而不断运行着。
身躯似宇宙,宇宙似身躯!
交相辉映之间,全身三百六十一窍共鸣起来,隆隆震动之间,赵诚的上中下三处丹田皆是颤动起来。
如今经过万年时间推演,赵诚诸窍真元本是盈满的状态。
但在此功初成之际,真元却在隆隆运转之中,强度飞快拔升,变成了盈满大半的状态。
赵诚自然觉得不够,消耗如此多的寿命推演这门功法,自然每一步都要走到极致才行!
于是他又兑换十枚聚元丹吞服下去。
若以之前修炼采青诀需要的元气来算,一枚聚元丹可蓄满十八大窍,甚至还有富裕。
但是现在十枚聚元丹吞下去,却只提升了十之二三。
无奈之下,持续兑换,持续吞服。
直至剩余寿命只剩下八千的时候,这周天大窍依然还是没能蓄满。
赵诚无奈,却也收了手。
任其共鸣,而后上中下三丹田同时洞开,如同海纳百川一般,自周身大窍之中,将无尽真元接引了过去。
但赵诚发现,这周天大窍之中的真元,并非完全被丹田吸收,而是以丹田为核心,形成了一种中央主导四方的感觉。
若说经脉是叶子,那窍穴就是枝干,丹田则是汇总所有的主干。
每一座丹田,都如同海洋一般,蓄纳无尽真元,但同时又与周天大窍存在千丝万缕的关联。
丹田之中的真元,就是窍穴之中的真元,窍穴之中的真元,亦是丹田之中的真元。
这样一来,他体内的真元不但无限增加了上限,而且每一分真元,都兼具各种特性。
即使是从任何一个窍穴激发,都可以拥有其他窍穴的特性。
赵诚抬头,看向屋顶,目光好似能够穿透屋顶,跨越无边苍穹,看到那些周天运转的星辰。
他感觉曾经学习参悟的那些星理,如今尽数融化在自己的体内。
星辰变化,窍穴真元随之变化。
别人占星需要观星,他只需要内观即可。
别人需要等到晚上观星占卜,他则是全天随时随地都可占星卜算。
而且因为无尽星理都已悟透,且融于一身,所以弹指间就可算出一个清楚的方向。
至于消耗的真元,那就相当于大海之中的一滴水罢了。
此时,诸多朦胧的信息,随着那天地运转的规律,被赵诚本能般地以占星术推演出来,自然而然流淌在心里。
随着他心念一动,就可以抓住每一条直流,令其清晰起来。
可惜天地万象信息太过磅礴,赵诚无法每时每刻都全盘接受,只能依照自己想要知道什么,动心起念将其捕捉。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比如此刻,他于体内星辰运转之中,察觉到了刀兵之兆。
动心起念细究过去,很快有所发现。
“有刺客混进府里了……”
“四个,宅邸毕竟刚刚住进来没多久,看来许多地方还不完善。”
“倒也无妨,那就陪他们玩玩。”
赵诚对此完全不在意,他自信现在的修为,世界上没有几个人能够比得上自己了。
雪家千年传承,不过才四十九窍。
他万年推演,共鸣周天三百六十一窍,对应周天主星,更是强势将窍穴盈满。
这世上就算有对等的功法,也没有人能修出如此之多的真元。
更何况,他在占星术之中没有察觉到丝毫的凶险。
“那小子还在前堂,倒也算是有些耐性。”
“咦?他脑袋上有血光之灾啊,这么浓……”
赵诚眉头一挑,脚尖一点,整个人突然如风一般消失在原地。
……
扶苏自巳时就已经来到了赵诚府邸,一直坐到下午申时,一动不动。
周围的下人来来往往忙忙碌碌,只有他如同一座玉童雕像一般始终坐在那里,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是顽固迂腐不错,但也正因如此,他认定的事情从不回头。
在坚持儒学之道时,他可以顶着嬴政的压力,直言劝谏,全然不顾前途如何。
而如今心中所想动摇之后,他又可以在这里等到天荒地老,只为实践印证多年所学。
但在他垂眸静思的时候,一个驼背枯瘦的老头不知何时靠近了他。
这人是如此的不起眼,穿着一身干粗活的麻衣,颤颤巍巍,看起来明明行动缓慢,但是只眨眼之间,就出现在了扶苏的身边。
他挑起那干巴如老树皮一般的眼皮,笑眯眯地看着扶苏,“你是……公子扶苏?”
扶苏抬眸,“我是,老人家……”
话音未落,这老者骤然停滞身躯,哪里还干瘦佝偻,反而精壮修长,一双手臂如蜕皮一般挣出,两把寒光匕首寒光乍现,直逼扶苏咽喉。
短短一臂距离,不过眨眼便至。
小小少年的脖颈看着如此柔嫩脆弱,在匕首寒光的映射之下,好似脆白的玉石随手可碎!
扶苏瞳孔骤缩,死亡的气息瞬间压迫而来,让他在一瞬之间进入了死前回马灯的状态。
生平一切,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闪过。
明明身体动也不能动,一切都显得缓慢起来,但脑子却闪过了无穷多的信息。
最终落到此刻,扶苏脑中闪过一道惊天猜想。
“他要杀吾嫁祸大良造!”
公子扶苏死于大良造府邸,大良造焉有幸理?
此举王父必然暴怒,军功赫赫的大良造非死即反!
秦国乱矣!!
就算是此时此刻,扶苏想的也不是自己要死了该怎么办,而是担忧秦国将乱。
心惊之际,他拼了命的想要闪躲,但那副孱弱的身躯,与对面的刺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匕首的速度就像鹰隼啄击猎物,而相比之下,他的动作,比乌龟还要慢上许多倍。
留给扶苏的,只有绝望。
突然,眼前视线一暗。
一道身披黑色大氅的巨大身影凭空出现在扶苏身侧。
而在他出现的瞬间,只是抬眸看了一眼那名暴起的刺客,那刺客便瞬间僵直不动,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灰败下去。
瞬息之后,已是如同冰雕一般,就那样完全静止在了那里,一派死寂。
匕首那闪着寒光的尖锋险之又险地停在扶苏的咽喉肌肤之上,他甚至已经感受到了刺痛。
此时,回马灯好似也消失了。
一切回归了正常,但扶苏却一动也不敢动。
巨大的死亡阴影依然没有退去,那恐怖的刺客还站在眼前,虽然瞳孔都散掉了,但扶苏根本没有注意到。
“往后退一退,那匕首有毒,划破了脖子,你就真的死了。”
赵诚的话音传来,霸烈的魁躯坐在椅子上,饶有兴趣的看了看扶苏的裤子。
咦?
比胡亥胆子大多了,这都没有尿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