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重重地点在钟老心口那处主宰一身宗气的“膻中穴”之上!
“滴!”
一声微弱的声响,猛地从监护仪器之上传来!
所有人的呼吸,都在这一刻停滞了!
紧接着!
“滴!滴!”
活了!
真的活过来了!
“咳……咳咳咳……”
病床之上,原本已经面如死灰,气息全无的钟老,身体猛地一阵剧烈的颤抖!
随即,他张开嘴,发出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剧烈咳嗽!
“噗——!”
一大口腥臭无比,漆黑如墨的粘稠血块,猛地从他的口中喷射而出!
那血块,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地面上用来吸附污物的白色棉布之上。
“滋滋——滋滋——!”
只见那块乌黑的血块,竟仿佛带着某种强烈的腐蚀性一般,将那厚实的棉布,迅速腐蚀出了一个大洞,同时还散发出了一股淡淡的,令人闻之作呕的焦糊味!
这……这哪里是什么血液?!
这分明就是积郁在钟老体内,那歹毒无比的“蚀魂墨”剧毒,被沈青用逆天手段,彻底逼出体外的表现!
孙明阳和钱思源等人,那张原本写满了狂喜与得意的脸,在这一刻,瞬间凝固!
随即,那狂喜与得意迅速褪去,转而被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惊骇与恐惧所彻底取代!
“不……不可能!”
“这绝不可能!”
孙明阳状若疯癫,指着那台已经恢复了正常工作的心率监护仪,语无伦次地嘶吼了起来。
“这是回光返照!对!一定是回光返照!是假象!”
“是这台仪器坏了!一定是仪器出了故障!”
他甚至像是疯了一样,不顾一切地想要冲上前去,拔掉那些仪器的电源,试图用这种自欺欺人的方式,来证明自己的胜利。
然而,他已经没有机会了。
此时此刻,一直隐忍不发的钟承志,终于爆发出了一股积蓄已久的滔天怒火!
他不再有半分的犹豫,猛地一个箭步上前!
一记势大力沉的耳光,抽在了孙明阳那张扭曲变形的脸上!
“啪——!”
孙明阳整个人,被这一巴掌,抽得是原地转了三个圈,口中喷出一口混杂着几颗牙齿的血沫,重重地摔倒在地,当场便昏死了过去!
“来人!”
钟承志指着早已吓得瘫软在地,屎尿齐流的钱思源,以及另外几个还在负隅顽抗的核心帮凶,对着身后那几名早已待命多时的特种警卫发出怒喝!
“将这几个里通外敌,意图谋害国家功勋的社会败类,就地给我拿下!”
“严密看管!一个都不许跑!”
“我严重怀疑,他们与泰和集团的惊天阴谋,有直接的关联!”
“立刻上报中央!对他们进行隔离审查!!”
“是!”
他们立刻上前,将钱思源等人死死地按在了地上,用冰冷的手铐铐了个结结实实。
“冤枉啊!钟司长饶命啊!我们也是被逼的啊!”
“不关我的事啊!都是孙明阳!都是他逼我们这么干的!”
直到被拖出病房的那一刻,这些所谓的权威专家,口中兀自哭喊着,求饶着,丑态百出,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模样。
随着这些宵小之辈被尽数拿下,病房之内终于彻底恢复了安静。
病床之上,逼出了一口毒血的钟老,原本青紫如墨的脸也渐渐褪去了死气,恢复了若有若无的红润。
他的眼睫毛,轻轻地颤动了几下。
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他转过头,看着床边,那个为了救他而耗尽了心血,脸色显得有些苍白的年轻人。
嘴唇微微翕动了几下,轻轻地说出了几个字。
“好……孩子……”
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仿佛蕴含着千言万语。
就在病房内的气氛,稍稍缓和。
一直负责外围安全保卫工作的周主任,却突然快步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的手中,拿着一份刚刚从现场物证之中发现的文件。
他径直走到沈青面前,将那份文件递了过去,声音低沉。
“沈青同志,事情恐怕还没有结束。”
“我们从孙明阳的办公室保险柜里,发现了他与泰和集团之间的秘密通信记录。”
“他们为了确保这次的计划,能够万无一失。”
“在咱们这个疗养院的内部,除了孙明阳这条明面上的走狗之外,还安插了另外一个比孙明阳地位更隐蔽的内应!”
“封锁!”
钟承志那双刚刚才恢复了暖意的眼睛,瞬间再次被冰冷的杀机所填满!
他没有任何犹豫,立刻对身旁的安全部门负责人下达了指令!
“从现在开始,没有我的亲笔手令,任何人,只许进,不许出!”
“另外,立刻调集我们部门最精锐的审查小组,对所有能够接触到我父亲的核心工作人员,进行最高规格的排查!”
“我要你们,就算是把整个疗养院的地皮都给我翻过来,也必须把这根隐藏在暗处的毒刺,给我揪出来!”
这一次,钟承志的行动,可谓是雷厉风行。
仅仅过了不到半个小时。
负责排查的安全小组,便有了惊人的发现!
他们在疗养院一位资历最深,口碑最好,平日里也最不苟言笑的护士长贺文清的私人储物柜最深处,发现了一个隐藏在一个陈旧水杯内胆之中的可疑包裹!
这个消息一传出来,所有人都惊呆了!
贺文清!
怎么可能会是她?!
她年近五十,无儿无女,孑然一身,几乎是将自己的一辈子,都奉献给了这家疗养院。
她在钟老的身边,更是已经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地工作了十余年之久!
她为人一向以细心、严谨、忠诚着称,平日里虽然不苟言笑,但其专业能力和职业操守,却是整个疗养院公认的第一!
她,深得钟家,尤其是钟老本人最高度的信任!
可以说,她是这个疗养院里,最最不可能,也最不应该会背叛钟老的人!
然而,当那个油纸包,被小心翼翼地打开,呈现在众人面前时。
所有人都沉默了。
油纸包内,一共有两样东西。
一样,是少量呈现出灰黑色的“蚀魂墨”粉末!
而另一样,则是一张早已残缺不全的制作“引子”的残缺药方!
人证!物证!
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了这位最不可能的嫌疑人!
当贺文清被两名神色冷峻的安保人员,“请”到众人面前时。
这位平日里一向沉稳干练的护士长,早已是脸色惨白,浑身上下都在不受控制地剧烈发抖。
她看着桌上那些从未见过的所谓证物,那双本该是沉静如水的眼眸之中,此刻只剩下了茫然与绝望!
“不是我……”
“真的不是我……”
“我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