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言喉间腥甜翻涌，却在凌羲指尖触到唇角的瞬间，指节猛地叩向护腕暗格。
三根银针破风而出，带着淬了破法粉的锐芒，直取凌羲面门。针身细如发丝，在灰暗空间里几乎隐形。
凌羲瞳孔骤缩，头疾然后仰，银针擦着他的脸颊飞过，“笃笃笃”钉进身后的石壁，尾端还在嗡嗡震颤。他抬手抚上脸颊，指腹触到一道细密的血痕，温热的血珠正顺着下颌线往下淌。
那张张俊美的脸，此刻添了道狰狞的红痕，反倒让他眼底的疯狂更显锐利。“还有花招？”凌羲低笑，笑声里淬着戾气，猛地探身，一把攥住凌言的手腕。
他指力极大，指腹碾过凌言腕骨，几乎要捏碎那截纤细的骨头。“搞了这么多零碎玩意儿，”他凑近，鼻尖几乎抵上凌言的额头，眼里满是嘲弄，“对付些刚入山门的小崽子还行，在我面前耍这套，不嫌可笑？”
凌言被他攥得腕骨生疼，另一只手悄悄往腰侧摸去。凌羲似是看穿了他的意图，膝盖猛地顶上他的小腹，逼得他闷哼一声，浑身力气瞬间泄了大半。
“别费劲了，师兄。”凌羲松开他的手腕，转而掐住他的下颌，强迫他抬头，“这空间是我用本源布的，别说你这点金丹灵力，就是韩林来了，一时半会儿也撕不开。”
他指尖摩挲着凌言渗血的唇角，语气忽然变得黏腻：“你说我在这里上了你……韩林会不会疯得更厉害？”
“你敢碰我，”凌言的声音发颤，却字字如冰棱砸在灰暗的空间里，凤眸因愤怒与屈辱而赤红，“我便碎了元婴，与你同归于尽！”
他周身忽然泛起微弱的金光，那是元婴在体内躁动的迹象，哪怕修为跌至金丹，宗师底子的元婴仍带着不容小觑的刚烈。
“哦？倒是忘了你的元婴。”凌羲挑眉，指尖在他下颌上轻轻碾过，眼底闪过一丝忌惮，却更快被疯狂覆盖，“虽跌了境界，底子终究是宗师，自爆起来，这空间怕是真要塌。”
话音未落，他手腕翻飞如蝶，指尖凝起的灵力化作数道银线，快得只剩残影。凌言只觉周身大穴一阵剧痛，像是被冰锥狠狠钉入，原本还在躁动的元婴瞬间被压制，经脉里的灵力如退潮般沉寂，连抬手的力气都没了。
“呵……”凌羲松开手，看着凌言软软瘫倒在地，流霜袍沾了尘土与血迹，狼狈得像被雨打落的花，“你看，到头来，不还是在我手里？”
他俯身，凑近凌言耳边，声音压得极低：“你以为我今日攻镇虚门是为了占地盘？献祭凌华他们是为了练禁术？”
“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引你出来。镇虚门是你的根基，我攻它，你必现身。凌华是你旧识，我祭他，你必动怒。”
他轻笑起来，声音里裹着偏执的狂热，“你看，多简单。别说献祭几个废物，就是掀翻整个玄门，又算得了什么？”
灰暗的空间里，凌言躺在地上，经脉被封得死死的，连指尖都动不了分毫。他望着凌羲那张染了血痕的脸，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这人心里的疯狂，早已深不见底。
凌羲的指尖抚过凌言被血污沾染的下颌，那目光像在打量一件失而复得的藏品，带着毫不掩饰的占有欲。他俯身，温热的呼吸喷在凌言颈间，带着甜腻，却让凌言浑身汗毛倒竖。
“师兄，你看你现在这模样，”他轻笑，伸手粗暴地扯开凌言的领口，露出颈间细腻的肌肤，“多乖。”
不等凌言做出反应，他忽然低头，带着血腥味的唇狠狠碾过凌言的唇角，动作充满掠夺与羞辱。
凌言猛地偏头挣扎，却被他死死按住后颈，那吻如附骨之蛆，一路往下，咬在他的颈侧。
凌言喉间溢出闷哼，凤眸赤红如血，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人在自己身上留下属于他的痕迹。
就在此时，空间忽然剧烈震颤，一道猩红的裂痕从顶端蔓延开来，紧接着是“咔嚓”的碎裂声——
“凌羲！”
韩林的嘶吼如惊雷炸响，伴随着熔浆喷涌的热浪，空间壁在瞬间崩碎！
赤金长发的身影裹挟着漫天岩浆碎屑闯了进来，锁魂剑上的修罗图腾亮得刺目，那双浅琉璃色的眸子此刻翻涌着纯粹的杀意，看到凌言被扯开的衣襟与颈间的红痕时，眼底的魔纹瞬间暴涨。
“找死！”
凌羲瞳孔骤缩，显然没料到韩林能如此之快撕裂空间。他来不及再做什么，指尖在凌言眉心一点，留下道淡金色的印记，随即转身化作一道黑影，借着空间破碎的乱流遁向裂隙深处。
“哪里跑！”
韩林的身影如鬼魅追去，周身岩浆锁链疯狂暴涨，所过之处空间都在扭曲，竟是全然失控的状态。
“哎，你不管你家娇宝宝了？”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踏着碎落的空间碎片走到凌言身边，看着韩林追远的背影蹙了蹙眉，这才蹲下身。
凌言瘫在地上，领口大开，露出的肌肤上还残留着凌羲留下的红痕，狼狈又脆弱。渊啧了声，伸手替他将敞开的衣襟系好，指尖触到他冰凉的皮肤时，动作不自觉放轻了些。
“行了，别瞪了，”他屈指弹了弹凌言的额头，随即指尖凝聚起灵力，点向他被封住的经脉，“这疯子下的封印还挺阴毒，得好好解。”
灵力顺着穴位缓缓注入，经脉传来阵阵刺痛，却也渐渐有了知觉。他望着韩林消失的方向，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被系好的衣襟，喉间发紧。
渊替他解开最后一道禁制，见他能抬手，才站起身拍了拍衣袍：“你那魔头估计追疯了，咱们得赶紧跟上，免得他把半座山都掀了。”
渊翻身上了踏雪狼，伸手将凌言拽到身前坐稳。狼鬃如墨玉，踏在碎裂的空间残骸上却稳如平地，四蹄扬起的魔气卷起漫天烟尘，朝着山下疾追而去。
凌言靠在渊的怀里，流霜袍下摆还沾着血污，刚解开的经脉仍隐隐作痛。他掀开狼耳望去，只见山下早已没了半分往日模样——
镇虚门山脚下的雾松林被熔浆烧成焦炭，断木残枝间还燃着幽火，原本蜿蜒的山道裂成深沟，时不时有魔气与妖气碰撞的光团炸开，将岩石掀上半空。这哪里是战场，分明是炼狱。
“他往八宝镇去了。”渊勒了勒狼缰，踏雪狼发出一声低嗥，速度又快了几分。
狼瞳映着前方两道疾驰的身影，韩林的赤金长发在魔气中如火焰翻卷，锁魂剑挥出的熔浆锁链几乎要舔上凌羲的衣尾，两人之间的气浪撞得空气都在发烫。
凌言的心猛地揪紧。八宝镇是镇虚山脚下最大的集镇，镇上百姓世代依着仙山讨生活，此刻日头刚过正午，镇口的酒旗还在风里摇，怕是还有不少人没来得及逃难。
“韩林！”他扬声喊道，声音被风撕得有些碎，“别追了！他要往镇子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