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验田旁的临时营帐里,赵姬盯着沙盘上用豆子标记的蝗虫路线,眉头紧蹙。猫小统蹲在她肩头,尾巴扫过她手背:“宿主,今日蝗虫群移动速度比昨日快了两成,按这个趋势,试验田撑不过三日。”
“通知农户,提前开始第二轮训练。”赵姬将陶碗里的小米撒在地上,十几只鸭子立刻扑棱着翅膀围过来。
这七日她几乎不眠不休,带着农户摸索出用哨声引导禽群的方法——短促哨声聚拢,长哨声前进,高低交替可转向。
忽兰的大嗓门突然从帐外传来:“太后!西边的蝗虫群提前来了!”赵姬掀开帐帘,只见西北方向黄云翻涌,沉闷的嗡鸣声如闷雷滚过。她转身抓起特制的铜哨,手腕上的铃铛随着动作叮当作响:“所有人听令!把鸡鸭群赶到东南风口!”
农户们手忙脚乱地驱赶着禽群,却见第一批蝗虫已如黑雨般落下。几只鸭子受惊后退,赵姬立刻吹响急促哨声,同时将一把小米高高抛起:“上!快上!”领头的大公鸡突然振翅跃起,尖喙精准叼住空中的蝗虫,鸭子们见状也嘎嘎叫着冲进虫群。
猫小统的蓝光在赵姬眼底闪烁:“检测到禽群捕食效率提升至78%,但蝗虫数量超出预估,建议使用备用方案。”赵姬心领神会,转头对忽兰喊道:“点燃艾草!”顿时,浓烟升起,随风将蝗虫群往鸡鸭阵中驱赶。
当最后一只蝗虫被鸭子吞入腹中时,赵姬瘫坐在地,双手沾满泥浆。
忽兰举着沾满蝗虫残肢的长刀大笑:“太后!咱们成功了!这些畜生吃得肚子都快撑破了!”远处的农户们也纷纷跪地高呼:“太后娘娘千岁!”
消息传回咸阳,嬴政正在批阅韩非拟定的救灾法令。竹简“啪”地拍在案上,他霍然起身:“备车!去灾区!”嬴稷拄着拐杖颤巍巍跟上来:“等等老身!说什么也要亲眼看看这奇景!”
与此同时,灾情最严重的泾阳县,县令满头大汗地指挥百姓用竹扫帚扑打蝗虫。老农李三抱着所剩无几的麦穗痛哭:“完了!全完了!这可怎么活啊!”突然,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鸡鸣鸭叫,赵姬骑着快马,身后跟着望不到头的鸡鸭大军。
“都让开!”赵姬的铜哨划破长空,禽群如潮水般涌入田间。李三瞪大了眼睛,看着鸭子们伸长脖子疯狂啄食,公鸡腾空而起叼住飞蝗。不到半个时辰,遮天蔽日的蝗虫群竟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这是神仙下凡吧!”李三跪在地上不停磕头。嬴政的马车赶到时,正看见赵姬蹲在田埂上,耐心教几个孩童用哨声指挥鸡鸭。少年帝王眼中泛起泪光,快步上前握住母亲的手:“阿母,您又救了大秦子民!”
三日后的朝会,金殿气氛与往日截然不同。甘茂率先出列,白发随着行礼晃动:“臣之前质疑太后之策,实乃愚钝!鸡鸭灭蝗之法,堪称千古奇谋!”公孙衍也满脸羞愧:“臣目光短浅,如今方知太后智谋远非常人可及!”
蒙骜捋着胡须大笑:“有此妙法,往后蝗灾不足为惧!末将提议,将此经验推广至各郡县!”嬴政抬手示意众人安静,目光扫过群臣:“诸位所言极是。即日起,设立治蝗署,由母后总领。凡饲养鸡鸭灭蝗者,皆可获朝廷补贴。”
韩非上前一步,手中竹简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臣建议将治蝗之法写入律法,令各郡县定期演练。如此,方能长治久安。”李斯也补充道:“可在驿站旁设立家禽中转站,遇蝗灾时迅速调配。”
嬴稷激动得咳嗽起来,侍卫连忙上前搀扶:“好!好!赵姬啊,你这比当年鬼谷子还神!”老人浑浊的眼中满是欣慰,“有你辅佐政儿,我大秦何愁不统一天下!”
朝会结束后,咸阳街头巷尾都在传颂太后的功绩。茶馆里,说书人惊堂木一拍:“各位看官!可知那遮天蔽日的蝗虫如何覆灭?全靠太后娘娘一声哨响,千鸡万鸭齐上阵!”酒肆中,农夫们举杯相庆:“以后再也不怕蝗虫了!太后娘娘是咱们的大恩人!”
在太后宫,赵姬正在查看治蝗署送来的报表。猫小统突然从账本堆里钻出来,爪子在空中划出全息投影:“宿主,完成此次隐藏救灾任务,奖励积分4500,是否兑换驱虫药剂配方?”
“暂时不急。”赵姬抚摸着猫小统柔顺的皮毛,目光望向窗外。夕阳将咸阳宫的飞檐染成金色,远处传来孩童模仿哨声的嬉闹。她知道,这场胜利不仅是灭了蝗虫,更是让所有人看到,她这个太后,绝非深宫弱质。
然而,当众人沉浸在喜悦中时,吕不韦却在丞相府密室中,与楚国密使低声交谈。烛火摇曳,映得他脸上的阴云愈发浓重:“赵姬接连立下奇功,长此以往,我等的计划...”
”话音未落,吕不韦却突然抚掌大笑,眼中闪过算计的光芒:“慢着!与其大费周章与秦国正面为敌,何不……从内部分化?”
密使眉头紧皱,凑近油灯压低声音:“相国的意思是?”
吕不韦捻着胡须,目光幽幽望向咸阳宫方向:“赵姬虽贵为太后,终究是妇人。本相府近日收了个门客,名唤嫪毐,生得孔武有力,且擅骑射、通音律,最善揣摩人心……”他故意顿住,密使瞬间心领神会。
“妙啊!”密使眼中闪过阴鸷,“若能让此人行美人计,引得赵姬沉迷享乐,大秦内政必然生乱!”
吕不韦端起茶盏轻抿一口,冷笑道:“不止如此。待赵姬被迷得神魂颠倒,本相再适时透露她‘牝鸡司晨’的行径引得群臣不满……嘿嘿,届时嬴政为了维护王权,母子间必有嫌隙。”
三日后。
吕不韦缓步上前,对着嫪毐说到:“若你肯为本相办件大事,日后封侯拜相不在话下。”
嫪毐挑眉:“什么大事?先说来听听!”
“接近太后。”吕不韦一字一顿,“让她对你言听计从,无心政务。”
嫪毐瞳孔骤缩,随即又放声大笑:“哈哈哈!就这点事?那太后再尊贵,说到底也是个女人。只要她见了我……”他故意凑近吕不韦耳边低语,惹得老狐狸也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记住,此事若成,咸阳宫的荣华富贵任你取。”吕不韦随即又对着蓼毐吩咐道,“但若敢泄露半个字……”他的袖中突然滑出匕首,寒光抵住嫪毐咽喉,“本相能让你生,也能让你死得比蝼蚁还惨!”
嫪毐舔了舔嘴唇:“相国放心。我定会让太后知道,这世上除了她那了不起的儿子,还有个能让她快活的男人。”
当夜,嫪毐换上崭新的锦袍,腰佩吕不韦赐予的玉珏,在月光下朝着太后宫走去。他故意将外袍松开几分,露出结实的胸膛,眼中满是势在必得的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