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坐回原地,叫来几个同伴商议出路,突然 “扑通” 几声巨响,
外出探索的队员竟从天而降,摔落在人群中央!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惊得后退半步。
男子盯着队友发紫的面容,立刻判断出他们是窒息而亡。
就在他思索死因时,眼尖的人突然指着沙墙惊呼:“你们看墙壁上有字!”
男子抬头看去,墙面上竟浮现出一行血红色的文字, ——“你们是逃不出去的。”
这一段文字的出现,彻底让这一万多人的队伍炸营了。
他们纷纷喊道:“我们不应该坐以待毙!我们又很多人,我们应该分成几个小队,甚至上百个小队,
在这迷宫里探索!只要有一队人马逃出去,剩下的人就能在此地等待救援!”
那个嘴里不停嘀咕着 “报应来了” 的老者,无奈地摇了摇头。
对方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他们打晕,甚至把这一万多人扔到这漫天黄沙之中,
显然没打算放过任何人 —— 他们现在做的,全是无用的挣扎。
老者仿佛认命般,倚靠在墙壁上,看着天空中偶尔在迷宫上方飘过的白云,
思绪不知不觉飘向远方:想起自己的孩子、爱人,想起那些因生活琐事互相吵架打闹的日常,
想起孩子出生时只有六七斤重的模样,想起孩子长大、叛逆期到来时自己对他的不理解……
此刻,一切都化作嘴角的微笑,老者慢慢闭上眼,在高温的照射下,彻底陷入了昏迷。
随着议论声扩散,一万多人分成了五队 —— 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一支队伍,
体弱的老者和一些年轻女子则选择原地等待。
当他们开始在迷宫中探寻时,隐藏在暗处、由分身幻化的密洛陀不再躲藏,
竟从墙壁中伸出怪物般的手掌,将人猛地拽入墙体。
直到众人看见墙上再次浮现血红文字:“前方有水,但是你们敢喝吗?”
作为领导者,男子明知是陷阱,却不得不带着几十人朝文字指引的方向走去。
转过拐角,迷宫直道中央赫然出现一个沙坑,坑中水波荡漾、波光粼粼。
男子并未急于看水,而是警惕地扫视两侧墙体 —— 密洛陀的袭击让他们惶惶不安,
生怕取水时会有怪物从墙内伸出利爪。
但面对近在眼前的水源,他们别无选择。
男子走到坑边,伸手舀了些水送入口中,却猛地吐了出来。
他怒气冲冲地朝空无一人的迷宫喊道:“你们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们?”
沙粒被狂风卷起,呜咽着穿过巷道,唯有墙上的血字在日光下愈发刺眼,仿佛在嘲笑这群困兽的挣扎。
高阳俯瞰着下方如同困兽般挣扎的人群,眸光冷冽如冰:“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当你们把我的兄弟当成试验体时,就该想到有今天。
这世间从来不是靠金钱权势就能高枕无忧、为所欲为 —— 做任何事,都得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男子不再对着天空咆哮,转而问向身旁的人:“有办法把这水提纯吗?”
然而无人应答。
其实他心里清楚,提纯水源原理简单,
可眼下没有任何器具 —— 想在这漫天黄沙里造出提纯装置,
无异于没有纳米材料,却想搭建太空电梯。
他盯着眼前的水源,喉结不住滚动 —— 几小时过去,
干渴早已像毒蛇般啃噬着喉咙。
但他不得不面对现实,必须寻找生路。
哪怕明知前方是死胡同,也得硬着头皮探个究竟。
四个方向的队伍都遭遇了同样的困境:水源是陷阱,密洛陀潜藏在墙后,每一步都踏在刀刃上。
但他们别无选择,只能硬着头皮向前 。
连续几个小时不间断的探寻,让作为首领的他早已疲惫不堪。
可即便如此,他依旧没有放弃寻找生路的希望。
然而,他们每时每刻都在面临着缺水的困境,而且是严重缺水。
就在这时,一旁的属相对着首领说:“要不我们回去喝人血,喝那些已经死掉的人的血液。”
男子目光一凝,语气冰冷地盯着说话之人:“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那是我们的伙伴!他们是为了团队探索迷宫才死的,
你就想用这种方式对待死去的兄弟朋友?”
被指责的属下并不恼怒,反而继续说道:“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保存有生力量。
如果我们都死在这里,那些牺牲的人就白死了,
他们的死也没为团队带来任何生路的线索。”
领头人依旧眼神冰冷:“此事休要再提!若真逃不出去,与兄弟们一同长眠在此也无妨。
况且现在天还没黑,我们还有时间寻找出路。”
属下不再言语,却低下头在心中冷笑:“呵,是怕白天喝人血被人发现吧?”
随着太阳西落,迷宫中最酷热的时段渐渐过去,但不少人已出现中暑症状,体力不支者更陷入昏迷。
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的队伍在迷宫里不懈探寻,
最终竟 “成功” 回到了最初醒来的原地 —— 这一切,不过是空中隐身的高阳化身用幻术制造的循环陷阱。
沙墙在暮色中投下扭曲的阴影,归来的人瘫倒在昏迷者身旁,望着熟悉的场景茫然无措。
有人喃喃自语 “明明走了那么远”,有人盯着墙根新渗出的血字 “欢迎回家”,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而在幻境之外,高阳指尖捻着一缕沙风,看着迷宫里上演的绝望闹剧 —— 当人在绝境中耗尽最后一丝理智,
所谓的 “生路” 不过是幻术编织的囚笼,让他们在希望与幻灭的反复碾压中,亲手将自己推向崩溃的深渊。
作为这支队伍的最高领导者,他倚靠在墙壁上,胸口剧烈起伏着喘气,
额头上的汗水如同暴雨天未带伞般,顺着脸颊哗哗流淌。
此刻,他内心有个声音不断回响:放弃吧,你们根本出不去。你们所做的一切,
在那些人眼里不过是徒劳的挣扎。
你们甚至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就算侥幸走出这迷宫,那一眼望不到的尽头的黄沙,恐怕也只是另一场噩梦的开始。
他抬手抹去脸上的汗水,指尖触碰到沙墙的粗糙纹理,却只感到一片冰冷。
远处传来队员们因脱水而发出的呻吟,混着晚风卷过迷宫的呜咽声。
他曾以为只要团结一心就能找到生路,
可墙面上诡异的血字、同伴们更是在探索迷宫时,被那密洛陀,拖入墙体之中,成为一具尸体。
都在一点点啃噬着他最后的意志。
“我要如何带他们逃出去?怎么让这些人活下去?”
领头人在心中反复叩问,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一上午的探寻不仅没能找到生路,死亡人数还在攀升,剩下的人又能撑多久?
每个问题都像横亘在眼前的顽石,他绞尽脑汁却只换来徒劳。
或许从当初因贪念对那些人下手开始,他和手下就已注定成为阶下囚 —— 死亡的钟声早已悬在头顶,随时可能敲响。
他猛地起身,沙哑着嗓子朝天空嘶吼:“我愿意用我们找到的长生秘密,换所有人的生路!”
回应他的只有风沙呜咽,而墙面上突然渗出新的血痕,字迹狰狞如嘲:“你说的长生,不过是个笑话。”
血字在暮色中泛着诡异的光,领头人怔怔看着那行字,
忽然想起多年前在实验室里,那些被绑在手术台上的 “试验品”
也曾用同样绝望的眼神望向他。
原来所谓的 “长生秘密”,不过是用他人鲜血堆砌的谎言,
而如今,他们这些造谎者终于也坠入了自己编织的地狱。
他慢慢瘫坐下去,望着迷宫深处此起彼伏的黑影,
第一次感到彻骨的寒意 —— 不是来自沙漠的夜晚,
而是来自灵魂深处,对那个 “长生笑话” 最残酷的反噬。
如今,自己唯一的谈判筹码在这群人眼中竟成了笑话。
男子心中陡然清明 —— 从接触九门到暗中顶替其寻找长生之秘起,他们就已被 “长生” 的魔咒所诅咒。
他忽然想起第一次踏入九门地宫时,石壁上刻着的警示:“妄求长生者,必为长生噬。”
那时只当是故弄玄虚,如今才明白,
这沙漠迷宫不过是长生咒的最后一环 —— 用绝望将他们的灵魂寸寸剥离,
让他们在干渴与幻觉中,亲眼看见自己用生命换取的 “秘密”是如何变成绞杀自己的绳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