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胶唱片边缘被唱针不停地摩挲，低沉慵懒的爵士乐如一层轻纱笼罩房间。
桌上放着刚点燃的香薰，浓郁的玫瑰花香混着木质檀香漫向周围，暖黄色的灯光将底下舞动着的影子拉长，将俩人染成黄昏色调。
一只手搭在她的后腰，体温透过衣料漫过来，程可不熟练地跟随着罗时璟的舞步，像个刚学会走路的人，只能紧紧依附于他的指引。
虽然她已经很努力了，但还是不小心踩了他好几脚，不过好在他也没计较。
温热的掌心触及她的指尖，她的身体被他一个使力，马上要被甩出去，她的心顿时提了起来，慌乱的眼睛下意识寻求他的援助。
“别怕，我接着你。”他低声说了一句，接着踏地声响起，裙摆飘动，他带着她转了两个圈。
重心像被他拿捏在手里，下一秒天旋地转，身体被他稳稳圈进怀中，耳畔贴着的胸腔震动发出一声轻笑，“害怕得像只猫。”
她嘴巴一瘪恼怒地回：“不许笑我。”
胜负心彻底被勾了起来，程可尝试脱离他的怀抱，跟着节奏挪动脚步，虽不怎么稳当，却也站住了脚，舞动的脚步不断在地板上叩出清脆的声响，慢慢地，越来越流畅，她的表情也越来越自如，旋转时，裙摆如花一般绽放，律动时，如同一只轻盈的蝴蝶。
得了跳舞的乐趣，她的唇角勾出得意的弧度，眼里盛着狡黠的灵光，仰起脸雀跃地望着他：“这下不能笑我了吧。”
暖黄色的灯光在她泛红的脸颊上流转，几缕碎发黏在汗湿的额角，睫毛忽闪忽闪像是星星跌碎。他喉结微动，喉间发紧，嗓音也变得沙哑：“进步很大。”
被夸奖的程可激动地加快了动作，却不料一个没站稳失去重心，不受控制地往身后倒去，罗时璟下意识去抓她的手，却被她连带着摔倒在地毯上。
四目相对，鼻尖相触，她呆呆望着眼前景象，大脑中突然闪回几帧画面。
她不是第一次这样摔倒了，甚至可能也不是第二次。
“疼吗？”罗时璟开口，她的思绪被拉回，感受到后背有个软软的东西垫着她。
是他的手。
望着他焦急而担忧的眼神，她突然空白了一瞬，莫名的熟悉感在脑海挥之不去，反应了很久才回了句自己没事，让他赶紧把手拿开。
“你的手没事吧？”
“没事，不疼。”他笑了一笑，把手抽了出来给她看，却没有要爬起来的意思。
他的身体压在她身上，体温烫得惊人，炽热的目光一直粘在她脸上。
“怎、怎么了？”她慌张地别过脸，心脏不受控地加速。
他没说话，起身居高临下地伸出手，冲她扬了扬眉梢。
恣意的神色让她心慌慌的，有些犹豫地搭上了自己的手。
刚触碰到他的手心就被他一个使力从地上拉了起来，她脚下踉跄往后退了几步，他却眼疾手快地双手圈住她的腰身，向她靠近了几分，以防她跌倒。
程可几乎是靠在了他以手做成的“靠背”上，前有他贴近的身躯，后有他有力的双臂，进退两难。
耳边传来他低低的笑声，明明没喝酒，声音却微醺：“刚夸你两句就摔倒了，还带着我一起摔，想扑进我怀里就直说，不用这么委婉。”
她立刻红了脸：“胡说什么呢？”她推搡起他的胸膛，却被抱着转了个圈，后背猝不及防撞在墙上，一转眼他的手臂已经撑在她耳侧，滚烫的呼吸顷刻压了下来。
心跳声好像和鼓点交织在了一起，罗时璟轻啄了啄她的唇瓣，像在安抚一只受伤的兔子。她无意识地攥紧了他的衬衫领口，仰起头贴近他的胸膛，夹杂着玫瑰花香的冷杉气息团团包裹住她。
他掌心滚烫，手一点一点从她的后脑滑至腰侧，将她紧紧搂住，不留半分空隙，逐步加深这个吻，舌尖带着不容抗拒的侵略性撬开她的牙关，长驱直入，毫不留情地掠夺她的温度，深入，热烈地吻着。
程可的大脑一片空白，五感仿佛全被他夺去，脑袋晕乎乎的，无意识地闭上了双眼，似乎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就在她脑袋发昏几乎窒息时，男人终于舍得放开她让她稍稍喘息。
俩人的呼吸凌乱，她瘫软在他怀里，脸和脖子都红了，眼尾挂着几滴被欺负得狠了沁出的眼泪，趴在她胸口微微喘息着，听见他喊她的名字，软软地抬起头，眼神迷离地望着他。
下一秒，嘴唇又被他偏头吻住。
唇齿交缠，空气都变得黏糊起来，程可的身体彻底软成了一滩水，只能依靠他的臂弯勉强站立。
没一会儿，他突然弯腰将她打横抱起。
她小小地惊呼一声，下意识环住他的脖颈，他却丝毫没放过她，依旧不停地亲吻着她。
转过两个转角，他抬脚往楼梯走去，木质楼梯发出的吱呀声混着两人紊乱的心跳，听得程可的脸愈加羞红，想赶紧找个地洞钻进去。
后背陷入柔软的大床，罗时璟稍微退开些，端详她的神情。
被亲了那么久，程可的眼中水光一片，望向他时显出几分可怜巴巴的样子。
他眸光骤然暗沉几分，俯下身子咬住她的下唇，沙哑的声音带着几分晦涩的情绪：“哭成这样，待会儿也哭给我看好不好？”
“为什么？”程可的脑子成了一团浆糊，下意识地问。
耳边传来一声明显的笑声，罗时璟抬眼弯着眸子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你哭起来的样子很好看，只能给我看。”他轻抚她的脸颊，垂眸：“我想看更多。”
几分耳熟的话语让她愣了一下，时间仿佛静止一般，一些让人脸红心跳的记忆如电流一般涌入她的脑海。
愣神间，罗时璟的吻辗转来到她的耳廓，触碰她的耳垂，顺着修长的脖颈蜿蜒而下，在她的锁骨处流连许久，猝不及防伸出利牙咬了她一下。
“发什么呆？”声音夹杂几分怒意。
她吃痛地回神，眼里一片迷茫。
“你之前，是不是说过这样的话……”她呓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