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很不错，”蓝褚佑按了按床，挑眉道：“只能我一个人享受了。”
他语气中的遗憾实在太明显，程可扑哧一声，忍不住贴近他的脸。
两人静静地躺着，呼吸交缠在一起，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的脸。
这间房间程可以前当过书房，还在墙上贴了花花绿绿的墙纸，到现在已经发白，变得皱巴巴，甚至部分已经脱落，显得有些破败。
此时此刻窗外传来遥远的爆竹和烟花声，蓝褚佑的脸在破败墙纸的衬托下，居然愈发显得矜贵，轮廓分明，面若冠玉。更有那一双深邃明亮的眼神，如月光温柔倾落在她身上。
“真希望时间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她轻声道，着迷一般伸手去触碰他的脸。
蓝褚佑垂下眼帘，瞧着她的手在他脸上一寸寸游移，一时口干舌燥，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他几乎立即扣住她的后脑勺和她交换了一个气息不稳的吻。
片刻后，两人喘着粗气并肩躺在一块儿，望着窗外不时升起的烟花。
过了一会儿，蓝褚佑不知从何处掏出一个红包来递给她，“压岁钱，新年不能见面了，现在给你。”
程可眼睛都亮了，“你从哪里掏出来的？”
“来之前就准备好的。”蓝褚佑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地说。
程可摸摸红包，脸上写满了喜悦，抬头笑眯眯道：“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对它的。”
“我信，不过该花还是得花。”蓝褚佑叮嘱。
“嘿嘿。”她点点头，放好红包后再看见他，眼睛里写满了苦恼。
“怎么了？你还想要？”他忍不住问。
“不是，你总是送我礼物，我都不知道回什么礼比较好。”
“要不，”蓝褚佑看着她脸上苦恼的表情勾勾唇角，说：“再亲我一下？”
程可凑上前，双手抱住他的脑袋“吧唧”亲了一口，说：“不送礼物也可以亲。”
猝不及防地被亲一口，蓝褚佑呆呆地看着她，听到这句话后，脸上骤然浮现出一抹无奈又宠溺的笑，像是拿她半点办法都没有，忍不住再凑过去想要再索一个吻，没想到被她的手挡住。
“刚才还说可以亲……”他一瘪嘴巴委屈地说。
“等一会儿，我想到送你什么了！”程可说着从衣领里拿出自己挂在脖子上的玩意儿。
那是一个小巧细致的银锁，形状像极了一朵小云，面上几条纹路相交，如同园林窗花，但整体简约大气，由一根黑色细绳串着，还串了两颗祥云银珠作点缀。
程可将它解下来，放在手心里，小心地用指腹捻面上的纹路。
“这可比压岁钱贵重。”蓝褚佑看着她的动作说。
“怎么会，这也不是通体纯银的，没那么值钱，就是我从小带着，有感情了。”程可望着银锁有些出神，小姑说这是妈妈给她的，她留下的东西没几件，这个银锁算一个。
“那你好好留着。”蓝褚佑手掌覆上她的手心，将她的手拢上。
“你有长命锁吗？”她忽然问。
蓝褚佑顿了一下，摇摇头。
他是没有的，顾心音倒是有一个，挂在脖子上金灿灿的。那是得知蓝瑛怀孕后，顾谨衡欣喜若狂，特意找工匠细心打造的，价值贵重，分量不轻。
“那我的银锁送给你戴。”程可微微笑着，要将银锁挂到他脖子上。
蓝褚佑不肯夺人所爱，她佯装生气，作出受伤的样子说：“我知道，蓝少是嫌弃我这个小破吊坠，看不上。”
“没有，”他双手握住她的手，诚挚道：“它是千金也买不来的，正是因为这份价值太重了，我才……”
“你在我心里也是千金买不来的，所以我乐意给你。”程可反握住他的手。
蓝褚佑愣住，眼中微光闪烁，好一会儿才重重地点了下头，乖巧低下头，任由她给他戴上。
戴好后，他低头抚上脖子上的银锁，心里涌上一阵酸胀与感动。从此以后，他也是被人记挂在心上的人了。
时间渐晚，夜色浓浓，外面的爆竹和烟花也消停了，程可起身，出去拿了一个取暖器进来，说：“我们家条件不好，没有空调，只有一个取暖器，小姑那儿有电热毯不用担心，这个取暖器就给你用了，你别嫌弃。”
蓝褚佑一把拉住她的手，“这个是你房间的吧，你拿回去，我身体好冻不着。”
“不行，我们家虽然条件不好，也不能让客人受苦。”她说着要走，又被他拉住。
他倔强地看着她，硬要她自己用。
“哎呀。”程可苦恼地挠挠头，打量这个不算大的房间一圈，瞧见他刚铺好的床铺眼珠子一转说：“我干脆在你这睡算了！”
蓝褚佑一愣，眉眼间几分挣扎，“这不好吧？阿姨刚才还提醒我……”
“哼~”程可二话不说把自己抛在床上，又滚上一圈，对着他眨眨眼：“小姑早上不会来我房间，我早上偷偷溜回去就行了，不会被发现的。”
蓝褚佑看起来有些犹豫。
程可拉住他的手臂不依不饶地晃着，“你就答应吧~我也想睡新被子嘛~”
这一嗓子直接把蓝褚佑的耳朵喊红了，他连忙扭过头咳嗽几声，说：“那你好好躺着，不许乱动。”
“好嘞！”程可钻进被窝，眨巴着大眼睛乖巧地看着他。
蓝褚佑看着她的脸，突然有些后悔心软答应了她的请求，要知道，这睡一晚上，难挨的可是他自己。
他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僵硬地躺进被窝里，嗅到程可发丝的清香。她正调整着位置，温热柔软的身体一时猝不及防地贴近，蓝褚佑的大脑顿时警铃大作，如临大敌。
“你、你往旁边挪一挪。”他说着看了一眼程可的头顶，几缕发丝擦过他的脖颈，痒痒的，酥酥的，撩起一阵悸动。
“啊？哦。”程可听话地挪开点位置，躺了一会儿不满地说：“可是你离我那么远，中间一条缝有风灌进来，好冷。”说完她又忍不住挪动位置。
“你别动！我来。”蓝褚佑连忙道，几个手刀落下把中间的缝隙狠狠压实，确定半点风都不会漏。
看着他的动作，程可忍不住打趣道：“要不要我去拿碗水放在我俩中间？”
闻言，蓝褚佑抬头颇有些幽怨地看着她，幽怨之中还夹杂着一片沉沉克制住的欲色，交织在他清冷的脸上，看得程可的心怦怦直跳。
“我睡着了！”程可说完，立即乖乖躺好，一动不动闭眼装死。
看见她这副样子，蓝褚佑无奈地叹口气，也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