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个题而已，有必要靠的那么近吗？
这两个人是没有边界感吗？居然还要靠近？
她在笑什么？她为什么笑得那么开心？为什么要对一个不熟的人露出那种笑容？
难道她对他有好感，这个人也喜欢她？
不对！可是……不可能，不可能！
江一栩的脸逐渐阴沉，像被一片厚重的乌云笼罩，他死死地盯着那个素不相识的男生，眼里的温和不再，反而像要喷出火来，好将那个看不顺眼的后背灼烧出个洞。
两人说得越多，越多次靠近，程可露出笑意，江一栩脑海里的杂音就越重越乱越癫狂，他整个人就像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汹涌剧烈的情绪在他体内翻涌，在他全身血管游走，在他浑身上下翻腾着，随时可能喷涌而出。
然而对方忽然像是注意到了他，立刻变得畏畏缩缩。
江一栩在心中冷笑，没想藏住眼里的嘲讽，他还控制不住地想要露出锋利的獠牙恐吓一下对方。
但是，就在他露出尖牙的上一刻，程可突然回头了，她看起来好高兴，脸上的笑意比对着那个男生时的更灿烂。
那一瞬间，他身上的怒火如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浇了个彻底。
只是还冒着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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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可挥了挥手，就看见原本微微低着头的江一栩瞬间抬头冲她露出惯有的温和笑意，微微点了点头便起身，他穿着白色的衣衫，身姿挺拔如松，可谓芝兰玉树，脸上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温柔笑意，迈着一双长腿向程可他们这边走来。
“好巧，我上午都在这里复习。”江一栩坐在了程可旁边。
“啊？一直都在吗？”程可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都注意到你，学长。”
“哈哈，我可是注意到你了，但是不好意思打扰，你们在学习是吧？”
“对，”程可连忙向二人介绍彼此。
何小智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完全不理解刚刚他看自己的眼神为什么那么可怕，他有点儿发怵，硬着头皮打了声招呼。
江一栩淡淡地扫他一眼，眼神里透出不易察觉的冰冷，何小智却像察觉到什么，僵在了原地。
转而看向程可时，江一栩的脸又恢复往日柔和的样子，他浅笑着说：“你们在复习高数啊，高数确实不容易，不过我当年拿了第一名，程可，你要是有哪里不会的也可以找我。”
“那就谢谢学长了！”程可眯起眼睛道谢，心想有学霸可以问题真是太好了！
“嗯。”江一栩说着向程可的位置靠近，把头凑到她那边去看她桌上的题本，两人已经是肩膀擦着肩膀的状态，他指着其中一道题说：“像这道题，你答得很不错，但是还有一种更简洁有效的方法。”
本来觉得江一栩是不是离得有点儿近的程可，一听见他说那道题有更好的解法时，眼底涌出浓厚的兴趣，立即也凑了上去。
“哪里哪里？啊就是这个，我也觉得我的方法好像有点儿太繁琐了，你看我步骤都写这么长了，但是我一直没有找出更好的解法，就只能这么写了。”
看着二人熟稔的样子，被冷落的何小智张嘴想说点什么，触及到江一栩凉飕飕的眼神时又缩了回去，尴尬地拿起书包说：“程可，学长，我先去吃午饭了。”
“等等，我们三个……一起……”程可的话说一半，就看见他抓起书包逃跑似的溜走了，不禁喃喃道：“走这么急。”
江一栩的眼神看到何小智走了之后才有所收敛，低头温柔地对着程可说：“怎么了吗？”
“额没事，学长我们继续。”
二人讲完了题，程可露出醍醐灌顶般的神情，“原来是这样，学长你太厉害了！”
江一栩也似乎心情有所好转，盯着绽放笑颜的女孩，情不自禁地想：如果这笑只属于他就好了。
贪婪的欲念杂草一样疯长，荆棘一样伸长枝蔓，迅速缠绕而上，占据他的大脑和思绪。
他看着程可的目光渐渐变得不一样，平静的眼眸后暗藏着即将决堤的疯狂与偏执，浑身上下所有细胞都在不遗余力地叫嚣着要独占眼前这个女人。
她每一个眼神都该只看向他，每一个举动都该为了他，她的笑容，只能对着他，她的声音、她的温柔、她的一切，都应该只属于他。
他敛去眼底翻涌的情绪，调笑地问：“我这么厉害，要不要跟我一起来图书馆学习？”
“好啊。”
一句好啊就让他克制不住地狂喜，手指开始不住地发颤，他趁机接着问：“你几号考完？”
程可歪着脑袋想了一想，“七号就考完了。”
“七号？那八号要不要一起出去玩？为了庆祝考试结束。”他尽量淡定地发出邀约，怕惊扰一无所知的猎物。
“不行欸，”程可几乎立刻否决他的提议，江一栩勉强维持着表面镇定，强装出笑意问：“为什么？”
“我那天有约了，实在抱歉，学长。”程可露出歉意的神情看着江一栩，“要不九号怎么样？”
“九号我有考试。”江一栩说。
程可一头雾水，随即恍然大悟，哭笑不得地用臂膀碰了碰他说：“学长，你没有考完就跟我出去庆祝考试结束哈哈哈哈，你对自己的实力很有自信嘛。”
江一栩一时无言，如果可以，他真想考试也不考了直接答应换成九号，可惜他只有八号那一天有空。
“哈哈哈，还是先专注考试吧，咱俩一个学校离这么近，出去玩还是有很多机会的嘛。”
“你八号要去干嘛？”江一栩突兀地问。
“额……”程可一脸的为难，江一栩的神情逐渐变得黯淡。
“不能说吗？”他闷闷地说。
“不是不是，”程可犹豫着说：“我答应了罗时璟帮他做一件事。”
一句话似惊雷炸开，江一栩握拳的手指节发白，鼻翼急促地翕动，绷紧了脸上的肌肉，半天才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他听见自己语气平静地说：“哦，这样啊。”声音像是从十分遥远的地方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