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红对陆国珩厌恶到了极点儿。
当着他们娘家人的面,陆国珩都是这个态度,平日里让她家今禾受的委屈肯定比今禾自己说的更多!
陈红心疼的红着眼,一双眼死死瞪着陆国珩,恨不得打死他。
“姓陆的,你那个妈每天晚上不睡折腾着让我女儿站规矩的时候,你装聋作哑,跟死了一样一声不吭!”
“我闺女嫁进你家被磋磨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决定要离开你了,你到底是哪儿来的脸觉得我闺女还得伺候你妈!”
陈红其实很少会去想闺女在陆家受了多少苦,因为每次一想,她胸口处就闷得喘不过气来。
她光是想想就心疼,陆国珩却眼睁睁看着她闺女被磋磨这么久。
陈红知道陆国珩心不在自家闺女身上,整天惦记着外面的寡妇,不会心疼自家闺女。
可她闺女在陆家付出了那么多,如今要离婚了,这陆国珩居然还要大老远拉着自己重病的妈跑过来给她闺女乱扣帽子,不顾及一丝情面。
实在是无耻至极!
陆国珩被骂得面色发绿,总算明白他们家人态度为啥变得这么大了。
原来是因为宋今禾在背后偷偷告状,添油加醋。
他双拳紧握,瞪向宋今禾:“宋今禾,我们好歹做了六年夫妻,你怎么能在背后添油加醋的抹黑我,难道我就没有为你付出过吗?”
陈红说他装聋作哑,可他怎么没有在他妈面前维护过她?
宋今禾听到他的质问,笑容嘲讽:“你所谓的付出,指的是每天晚上你妈叫我过去站规矩后,随口说的一句辛苦了?”
“还是指你妈不想让我吃家里的肉跟鸡蛋,当着她的面假惺惺往我碗里夹了一筷子素菜‘哄’我?”
宋今禾说着,笑容更嘲讽了。
她身后站着的霍景川一愣,黑眸看着她,显然是没想到她这样热情开朗的性格在婆家过的是这种日子。
眉间微微皱起,霍景川看着陆国珩,眼神分外的瞧不上。
陆国珩脸一黑,怎么这些话从宋今禾嘴里说出来这么难听?
他每天辛辛苦苦赚钱,家里的事儿本来就是宋今禾该操心的。
他肯分出些心思宽慰她,哄她,已经比很多男人都要好了,她凭什么不知足?
心里这么想着,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陆国珩还真说不出这怎么不算付出的话。
陈红心里火大,红着眼大声跟周围人说:
“看到了吧,这就是他陆国珩这些年对我闺女的付出!”
“他不仅想用一文不值的付出套住我闺女,还想让我闺女继续给他家当牛做马!”
陈红气过了头,大声说完后像是没了力气,直直的就要往后倒去。
宋今禾一惊,慌忙要去扶她。
站在陈红身边的陈家平跟胡秀秀反应迅速,伸手就将人扶住了。
胡秀秀眼圈通红,瞪了陆国珩一眼才跟婆婆说:“妈,别因为这种人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周围那几个指责宋今禾的同村人表情变了变,立马开始唾弃陆国珩。
“陆家小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一个当男人的,怎么着都该劝一下你妈,咋能任由她刁难人!”
“就是,亏我们以为宋家闺女嫁到你家是去过好日子了,谁想到连口饭都不舍得让人吃!”
“就这还是在机械厂端着铁饭碗的,我呸!”
唾骂声越来越大,陆国珩面色难堪的很。
他今天来可不是找骂的,该算的账,他还没跟宋今禾算呢。
他黑着脸手指向架子车上躺着的周玉芬,怒声说:
“宋今禾,我今天来不是跟你说那些陈芝麻烂谷的小事的,你就说,咱妈这样是不是你气出来的?”
跟在陆国珩身后一直没出声的柳清莹也抹着眼泪适时开口:
“对,咱们今天来是说周婶子的事儿,嫂子你别岔开话题。”
宋今禾那天是把陆家厨房洗劫一空,还把周玉芬气得够呛。
但她可不觉得自己该担这个责任。
她上前一步,手指着周玉芬,看向陆国珩。
“我这两天一直在娘家,我是怎么把你妈气成这个样子的?”
陆国珩下意识要把宋今禾抢走厨房里所有粮食的事儿说出来,但宋今禾根本不打算给他说话的机会。
“还有,你妈生了病,没人照顾就算了,现在病成这个样子,你居然还拉着她来找我,压根儿就没想过赶紧送她去医院。”
“陆国珩,你真的有为她考虑过吗?”
宋今禾之所以越来越瞧不起陆国珩,就是因为他骨子里的自私。
今天要是换作她家里人生病,宋今禾不管手里有没有钱都会赶紧想办法把家里人送去医院。
像陆国珩这种不着急送周玉芬送医院,反而跑过来当众责怪她的,更像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心。
宋今禾一下问到了点上,陆国珩瞳孔猛缩,眼底飞快划过一抹心虚。
柳清莹见情况不对,从陆国珩身后走出来,直接跪在了地上,一边哭一边说:
“嫂子,你说这话是要逼死国珩哥啊,他要是不替周婶子考虑,怎么会大老远跑过来找你借钱呢?”
柳清莹这一跪,把所有人都给吓到了。
陈红气的手指着她,你了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胡秀秀轻拍她的后背让她别生气,扭头看着柳清莹说:
“陆国珩想借钱,有的是人能借给他,用得着你一个外人在这儿替他委屈?”
“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跟陆国珩有一腿的小寡妇是吧?”
“怎么着?我家今禾还没跟陆国珩离婚呢,你就把自己当成陆家的媳妇了?”
公公腿上有伤在家休息,自家男人又在工地上做工,能给小姑子撑腰的人本来就不多。
现在连婆婆也被气得浑身发抖说不出话,胡秀秀实在生气,这才噼里啪啦说了一大串。
说到最后,她连嘴都是干的。
这几连问不仅把柳清莹砸得哑口无言,连宋今禾都觉得震惊。
震惊过后,她心中微暖。
她嫂子性格最是温和,现在能为了她跟人大喊着说这些,也是真的怕她吃亏。
她扭头,好整以暇的看着柳清莹,跟着说了句:“是啊,我们还没离婚呢,柳同志倒是急得跟自己家出了事儿一样。”
“我很早就说了,你不用急,只要陆国珩同意离婚,我立马就能把陆家媳妇的位置腾出来成全你们。”
“你就是不听,性格急,你看你现在为了陆国珩无名无分的跪在这儿,不是给自己找难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