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搁这整啥呢?”李小凡不解问道。
李大华头也不抬,忙活着手里的东西。
金鹰瘫在椅子上,懒懒地说道,“咱也不知道,一回来就开始鼓捣。”
“这左一层右一层的,也不知道往这鞋垫上贴的是啥玩意!”
“那鞋垫还是我前些年给他买的,那破棉鞋垫子,这端午节都过了还能穿?”
越说,金鹰越来劲儿。
恨不得一脚,把摆地的破烂都踢飞了。
“别动,别动!我这都快好了,千万别把我这增高垫给我整坏了!”
李大华像老母鸡一样,护住身前的工具和手里的半成品鞋垫。
李小凡朝那半成品看了一眼。
不忍直视。
真是亲爹呀。
那棉鞋垫下面,一层又一层的往上粘纸壳子。
太厚了,粘不住的还用钉子往上钉。
那钉进去的钉子尖儿,就在鞋垫上面。
确定这是给人用的,不是杀人用的?
“爸,你真要把这东西给娱公子穿?”
“就走两步,脚不得扎出血?”
李大华把鞋垫举到眼前,看了看。
对于自己的杰作,不免有几分得意。
“这孩子你爸我又不傻,能让他扎脚?”
“你爸可不是那管死不管埋的人!”
说着,他举起一张砂纸。
“一会儿我一点点儿把这钉子尖儿 都给他搓平了。”
“要不怎么说纯手工,得多收他点钱呢!”
“不信你问你妈,这都是几十年的老手艺了。”
金鹰一听,不屑的撇了撇嘴。
“可别问我,我可没听说你们老李家还出过修鞋匠。”
“咱俩可是打小认识,从村东头嫁到村西头。”
“谁说是修鞋的了?以前家里养牛养马,没修过马蹄牛蹄吗?”
“那些马蹄子牛蹄子难道请别人修,那不都是我跟他爷爷一点点修的吗?”
“修驴蹄马蹄?”
李小凡从来没听过他爸有这个光荣历史。
“这孩子学话都不会是牛蹄和马蹄,没养过驴!”
李大华不满的反驳。
李小凡一阵无语,那玩意儿有区别吗?
不管是修啥蹄子,现在已经技术转移了。
“爸,我还是感觉这事有点不靠谱。”
“没有咱就不卖,总不能无证生产吧。”
李小凡心里打鼓,劝说道。
“怎么不能生产?生命在于创造,业绩在于创造。”
“别管我!50岁正是闯的年纪!”
好家伙!
李小凡竟然无言以对。
眼看着她爸的半成品已经接近完工。
那么厚的纸壳的粘在一起,足足有20厘米。
都钉在鞋垫上。
甚是可怕。
“爸,算了吧,要不你给于公子做高跷得了?”
李大华眉毛一横,犟劲儿上来了。
“什么叫蒜鸟蒜鸟啊?我做这玩意儿容易吗?!”
“不卖他个百八十块钱,都对不起我手上这俩血窟窿!”
说着他伸出两个手指展示钉眼。
“老李呀,你就是没货硬闯啊!”
“这钉子扎进去,不得打破伤风!打一针就百八块!你这鞋垫子也挣不来百八块!”
“纯纯的干点活就得要手工费呀!”
金鹰嘴上这么说,眼中露出的都是心疼之色。
忽然想到了什么“哎呀”一声。
“我的天哪,这个地方上哪去打针呢?也没有医院。”
“小凡啊!你爸可咋整啊?能不能一会儿发疯咬人呢?”
金鹰脸上的紧张,倒不像是开玩笑。
“妈,你别激动。狂犬病都不咬人!何况破伤风!”
李小凡解释道。
“是吗?那新闻里四处咬人的满大街跑的是啥?”
“应该是精神病吧!”
“老张啊,你可别咋咋呼呼的,这都是小意思,挣一百块钱我还能花出去?”
大华摆摆手示意无妨。
李小凡对他爸的手倒是没有多少担心,更担心的却是于明远。
这密密麻麻的,一个鞋垫上二三十个钉子,真是要人命。
堪比十大满清酷刑之第十二。
第十一也是她爸发明的。
铁丝球搓肉皮。
“你们就瞧好吧,明天那于公子一来。穿上都不想脱下来。”
李大华乐呵呵说道。
李小凡简直不敢想象明天的惨状。
“不是不想脱下来,是脚被钉住了,脱不下来……”
“你这孩子就不相信老子!没有你爸的基因,你能这么聪明?”
李小凡没再说什么。
心里祈祷着于明远明天不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