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条从车里爆开，车子分崩离析。
沈必先站在不远处，气场跟之前已是两样。
司柠一看，这次他的进化药剂跟自己一样，A级珙桐。
正版就在眼前，盗版的怎么都显得底气不足。
“看来，即将接近成功，确实让人有些忘乎所以了。”
沈必先在说自己，筹谋大半辈子，刹车在最后一脚。
明明他已经习惯性缜密，却还是被内心那点飘飘然情绪害了。
如果他将最坏的结果再想坏点，也许今天就不会被拦在成功的门外。
一失足成千古恨，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司柠冷笑，“你也玩弄我于股掌这么长的时间，要不是我有特殊技能，不知道投胎多少次了。”
她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要不是有天赐机缘，她跟小说里那些炮灰配角没什么两样。
沈必先这样的人，身边的亲朋好友都意想不到，聪明如谢文姝沈观驰，最后都着了他的道。
摸爬打滚走到今天，司柠付出了太多太多。
“果真，就算已经登顶也不能掉以轻心，王冠戴上了，低头也会掉下来。”
“不，你以为你只是一时大意今天才会失败，但你注定是要失败的。”
司柠相信，上天不会让心术不正的人统领自然。
自然之灵也不会选择这样的人去奴役自然万物。
“成王败寇，你成功了，怎么说都对。”沈必先也不跟司柠争执，只是眼神不断飘向手腕上的芯环。
“你在等什么？等姚怡景吗？”司柠将他的所有动作都看在眼里。
沈必先没有回答，他确实在等一个最为紧要的消息。
没到最后一刻，心中还是要留有一线希望。
像他这样的人，如果没有心术不正，要成功也是必然的事。
“白子山出现在这里的时候，你就应该明白，你等不到你最后的希望了。”
白子山对白家一直忠心耿耿，关键时刻竟然来拖沈必先的后腿，必定是白齐贤那边出了问题。
他的问题绝对与姚怡景有关，而沈必先等的就是姚怡景。
“如果你愿意给我点时间呢？”
“呵。”司柠没忍住，嗤笑出声。
她有些忘了，沈必先平时给人的感觉和沈云川父亲是一样的。
“我不是你，要是今天输了，下辈子投胎我也会破防的。”
司柠说着甩出一根枝条，毫不客气砸向沈必先的面门。
沈必先对于司柠的攻击，只有防守的份。
一条浅浅的沟壑从司柠面前延伸到沈必先面前，她并没有用全力，但沈必先拼尽全力抵挡，也还是被震飞出去。
A级珙桐的实力本不低，但在更高一级的同类面前，还是防御吃力。
“你现在拥有了一个同类，难道不想看看吗？”
沈必先一边狼狈地躲避攻击，一边试图说动司柠。
“以后我的同类会越来越多，跟你同一阵营的，我不感兴趣。”
司柠发现沈必先对她的攻击路数很是清楚，即使吃力，每次也能堪堪躲过杀招。
不过她也不意外，他这样的人，不研究她才是奇怪。
“你是不敢吗？同样是S级，你觉得你跟怡景，谁更胜一筹？”
“你不会以为年轻人都禁不住激将法吧？”司柠无语。
她在他手里栽了这么多跟头，还能因为争一口气再被扰乱心神，之前的苦就都白吃了。
不过，姚怡景竟然也跟S级珙桐共生了，这倒是个令人意外的消息。
当初珙桐跑进她身体的时候，还只是一个A级，最终存活下来爆发了一波S级的能量。
沈必先怎么拿到的S级？
不出意外，他们应该是得到了一小部分没有彻底死亡的珙桐，利用科技将它升级成了S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司柠觉得她没什么好担忧的，即使姚怡景体内还有一株雪线草。
“这么半天了，还没有得到你想要的消息吗？”司柠笑得灿烂。
沈必先得到空隙看了一眼芯环，心彻底凉了下来。
姚怡景是赶不到了，或者说，白齐贤不会让她赶到了。
他不仅败在自己的疏忽下，还败在身边人的背叛下，就像他背叛了自己的大哥和大嫂一样。
因为短暂的失神，沈必先终于被司柠打趴在地。
珙桐的枝条铺天盖地，在半空俯视着他。
人类的渺小不过如此。
“我不服！！”
沈必先吐出一大口鲜血，朝着司柠怒吼。
“我不服啊！！！”
浓浓的不甘席卷了他全身每一个细胞，因为一口气的缺失，差点让他窒息过去。
沈必先身后，一些密集的黑点像蚊群一样袭来。
司柠当没看见，只是冷冷看着他。
“这是你该付出的代价。”
沈必先转头看向身后，脸上突然挂起兴奋的笑容。
“哈哈哈哈，我的援军来了，他们来了，他们来救我了！！”
是吗？
司柠抬眼，不知道又是什么新科技产物，是可以超出正常距离射击、像蚊群一样飞翔的子弹。
从第一牧场那里而来，这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的距离，是沈必先的人最后能为他做的事。
当然，这是司柠说的。
珙桐枝条全部展开，在半空蓄势待发，等待那些子弹的靠近。
弹群快接近目标人物时，突然加速，并在空中分裂出更多子弹。
沈必先在狂笑，倒不是对这个新型武器有多么自信，相反，他知道自己命数已尽。
克制了一辈子，筹谋了一辈子，任谁在这个时候，也无法再冷静对待。
他有些癫狂了。
还没有彻底疯掉，也得益于这么多年的修炼。
珙桐主动进攻，巨网将所有子弹全部包裹。
两人的世界都变成灰色。
枝网里的子弹甚至发出嗡嗡的声响，分裂的子弹太多，却没足够的空间逃逸。
一根枝条将沈必先卷到半空，那个被捕捉到的巨型弹网就在他的身后，争先恐后想逃离禁锢。
突然，珙桐枝条全部撤走，所有子弹因为速度被逼到极限，划破空气带着一条条小尾巴逼向沈必先。
他的身体变成了一块布，这些子弹犹如一根根针线，以极细的穿透力穿过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
一阵血雾散开，只一秒时间，一个活生生的成年人，变成一张脆弱不堪的纸。
所有子弹穿过，这张纸近乎透明，所有有颜色的物质都变成了碎渣一点点飘落在地。
没有人见过，一个人能被彻底分解成什么样子。
司柠想，这就是物理手段下的灰飞烟灭吧。
她，终于报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