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若琳忍耐着,到底是没骂出来。
陈浩渺还在纠结:“母亲,真是你做的吗?”
丁若琳像是来了脾气:“是我又如何?我都是为了你们的姐姐,你们是我的孩子,我自然想让你们的东西都是最好的,我又有什么错?”
而且陈紫韵和陈意浓那两个孩子对她一直不亲近,很是防备,史怀义更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陈意浓给带走,害她被人当做恶毒的后娘。
丁若琳好不容易扭转了声誉,结果顺兴王府那边突然提起这指腹为婚的婚事,陈惜蕊当天就跟她闹了起来。
然后陈意浓就从史怀义那边回到了陈家。
顺兴王府,当时那是多好的去处,宣京这边最好的去处就是他们家,但是这桩婚事却落在了陈意浓的身上。
陈惜蕊日渐不满,丁若琳也是一样,不想让自己的女儿被陈意浓她们给踩一头,所以才动了心思。
既然动了心思,事情做起来就很容易了。
哪怕陈紫韵再谨慎,也不能事事都盯着。
那本毒书,可是陈紫韵亲手交到陈意浓那边的。
想到这个,丁若琳眼中有隐晦的快意。
“要说是我害死的,我也不承认,那书可是陈紫韵送去的。”
看到丁若琳这有些疯魔的样子,陈浩渺往后退了一步。
陈志尚叹了口气:“你再狡辩也无用,做好准备吧。”
丁若琳又被关了起来,不论她如何咒骂,这次也没用了。
大理寺那边很快有人过来,把丁若琳带走。
再次见到丁若琳的时候,丁若琳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狼狈。
她眼神恶狠狠盯着这些人,嘴上仍旧不认罪。
狱卒撇了撇嘴:“像这样的人我们都见多了,现在倒是狠,见到那些刑罚之后都哆嗦了。”
丁若琳喉头一哽。
谢枕弦和陈意浓站在外面,他们俩没有进去,这一次进去的是汤樾和史怀义。
“她会被抓起来的,你放心。”谢枕弦说的笃定,给了陈意浓不少信心。
“是她的话我倒不意外,但我觉得我那位父亲恐怕也不清白。”
陈意浓看得明白,眼下丁若琳就是被舍弃了。
丁若琳坐在对面,看见史怀义,心里咯噔一下。
对于史怀义,她还是有些害怕的,这人闹事起来是真的不管不顾。
“早听说你回来了,原来是为了这件事,我说呢。”
丁若琳身体往后靠了靠,试图让自己找到一个安心的点倚着。
史怀义也很久没见到丁若琳了,本来他跟丁若琳也没什么仇怨,但知道她苛待两个孩子之后就不一样了。
“你如今这样,也算是罪有应得了。”
史怀义压抑着怒火说了一句。
丁若琳紧握双拳:“是你女儿和孙女没这个福气,凭什么要怪我?就凭那些证据就想说是我做的,我为什么要承认?”
她心有不满地辩驳。
史怀义对于这些话,已经能够做到坦然地听完。
汤樾翻开手里的东西。
“你说的这些都没用,在这边还是要用证据说话,你即使一直否认,我依旧可以定你的罪。”
丁若琳低下头。
“八年前你让秋灵去找了费晨风制作一本毒书,让他把毒放在纸浆里,你知道陈意浓喜欢翻看一些志怪书籍,做成了这本书让陈紫韵买到送给了陈意浓,然后害死了她,对不对?”
说的倒是仔细。
这也的确是丁若琳做的。
“我不知道。”
丁若琳垂下眉睫。
陈志尚不救她,她还指望着丁家。
似乎是窥探出丁若琳的心思,史怀义接过话茬。
“你还在等丁家吗?陈志尚已经许了丁家好处,现在陈志尚这人已经去御前请罪,为自己做足了好名声,你已经被所有人给放弃了,在一起生活这么久,你还不知道他是什么性格吗?”
史怀义这一番话,算是彻底粉碎了丁若琳的希望。
“不可能……”
丁家是她的母家,除了陈志尚之外,她就相信这个了。
史怀义继续说:“丁家若真愿意管你,当时为何不让你选最好的,非选陈志尚这个已经娶过妻子的,当时他可不是尚书右仆射。”
丁家女儿嫁的都算不错,丁若琳这样,嫁给七年前的陈志尚,的确是比较低了。
本来丁若琳是有更好的出路,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丁若琳像是才想到这件事,她捧着额头。
汤樾见丁若琳的防线已经攻破,也不太着急了。
“你若是不信,大不了等几天看看,看有没有人来救你,但我还是劝你早些交代,说的越晚,你就越得吃些苦头。”
丁若琳毕竟是杀了人的,对于这种穷凶极恶之人,他们可没什么同情心。
听到这话,丁若琳打了个寒战。
“我……”
现在她承不承认,好像都不重要了。
“秋灵怎么样了?”丁若琳突然问了一句。
“她受了刑,但是拒不交代,只说是因为怨恨陈意浓,所以才那么做的。”
知道秋灵说的是假话,他们完全没有相信。
丁若琳忍不住哭了出来,到现在,也只有秋灵是真心为她好。
史怀义看着她,现在想起来哭了,当时苛责两个孩子的时候怎么没想到。
陈意浓死的那样冤,陈紫韵也一直神色郁郁,没多久也去世了。
这姐妹俩短短的一生,过得都不是很快乐。
“我只是为了我的女儿,我从来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到了现在,还是这样说。
汤樾脸色冷了下来。
“因为你这样想,让一条无辜的性命消失。”
“她哪里无辜了?”丁若琳急急打断,“陈意浓哪里无辜,知道有一桩好婚事,就眼巴巴地回来了,她如果老实待在史家,不回来的话那婚事就是我女儿的!”
丁若琳很是激动,就差那么一点点,陈意浓的动作倒是快,为了婚事着急忙慌跑了回来。
汤樾手指微顿,真该让谢枕弦亲自进来说一下,让他们直接死心。
“此事证据就是谢枕弦查的,谢家从一开始就没那个打算,只是你和陈惜蕊一心这样以为。”
执念成魔,造就了这样的惨象。
丁若琳更加崩溃,“那又怎么样,这种事情谁能说得准,而且这毒可不是我送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