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捷父子满脸怒容,嘴里不停地咒骂着,怒气冲冲地转身离去。
他们重重的脚步声一路在走廊里回荡,整个太傅府的人,都能感受到他们的愤恨。
白大捷咬牙切齿地骂道:“一定要让这个混账下人滚出太傅府!然后我再除掉这个王八羔子!”
白少爷白坤愤怒地嚷着,“父亲我们去寻姑母说这事。”
下人见白家父子离开后走进屋内,向沈太傅回话:“老爷,白家父子已经走了。”
沈太傅满意地点了点头,对下人说道:“沈才,你做得很好。”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递给了沈权。
沈才受宠若惊,连忙双手接过银票,感激涕零地说道:“谢谢老爷的赏赐!”
但,他的脸上流露出忧虑之色。
“你怎么了?”沈太傅注意到了沈才的表情,问道。
沈才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鼓起勇气说道:“老爷,虽然这次白家父子被打发走了,但我担心老夫人会因此责怪我,甚至可能会赶我走……”
沈太傅眉头一皱,道:“她敢!”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股威严,让人不敢质疑。
一直站在一旁的沈珞芸插话道:“沈才,你不用担心。就算老夫人赶你走了,本小姐也会留你的。”
沈才感激地看了沈珞芸一眼,说道:“谢谢二小姐的好意,可是怕是会连累您……”
“没有可是!”沈珞芸打断了他的话,“本小姐有几处铺子正需要人打理呢。如果你真的被赶出太傅府,就来我这里吧,我保证不会亏待你。”
沈太傅转念想,二女儿缺少忠心的下人为她打理铺子,不如让沈才去相助一把。
他问沈才,“你愿不愿意去给二小姐打理铺子田庄?”
“愿意愿意。”沈才赶紧答应。
今天他得罪了白家父子,留在太傅一定要被老夫人收拾,不如带着妻儿去外面独挡一面,自由自在银子还多。
就这样,沈珞芸得了一位家生子奴,沈才是沈管家的侄儿,机灵聪慧,能说会道。
白家父子脚步匆忙,如疾风般赶回正院。还未等下人进去禀报,白大捷便心急如焚地直接冲入内院,嘴里叫嚷着:“真是岂有此理!一个小小的奴才竟然胆敢阻拦我们进入书房!”
白老夫人听到喧闹声,尖着嗓子高声问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她的侄儿白坤满脸怒容,愤愤不平地回答道:“姑母,太傅姑父竟然不让我们进入书院,还派了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出来驱赶我们!”
白老夫人闻言,眼睛瞪得浑圆,满脸惊愕,急忙追问:“老爷为何不见你们?难道是他正在接见重要客人不成?”
白坤连忙摆手,气呼呼地道:“并非如此,我亲眼瞧见书房里并没有其他人,只有老爷和那沈二小姐在交谈。”
白氏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怒不可遏地骂道:“肯定是那个该死的丫头片子在老爷面前搬弄是非,告状告得老爷对你们心生不满,这才故意不见你们!”
她认为,一定是庶女向老爷告状,之前她生病时折磨了庶女。
所以,老爷生气,才拒绝见白家父子。
“我可要同老爷说道说道,难道庶女不应该伺候生病的嫡母吗?”白氏拍着床沿,不服气地大声嚷着。
谢氏笑着劝说:“母亲,许是父亲因朝上的事心情烦,不是您所想的那样。”
她斜看了一眼长得一模一样的白大捷父子,心生厌恶,转开眼不想看第二眼。
白家父子二人的身高都不算高,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矮小。他们的脸庞较短,下巴尖尖的,给人一种精明的感觉。每当他们开口说话时,嘴巴会咧到耳边,仿佛要把整张脸都撑开。说到激动时还伴随着手舞足蹈的动作,就像两只在街上被人用绳索套住,表演杂耍的猴子一样,十分滑稽可笑。
谢氏对白家父子前来的用意一清二楚。
一来是为了升官,白大捷的上峰退养了,他认为自己有那个资格升上去。
二来是为了白坤的亲事。
就在刚才,白大捷带着儿子匆匆忙忙地走进了内院,一屁股坐下来后,连气都来不及喘一口,便迫不及待地开口说道:“长姐,你那位庶女是不是快十五岁啦?我看呐,把她许配给我们家阿坤挺合适的。”
白氏听了这话,不禁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回答道:“本来呢,我也是这么打算的。可谁知道,老爷他已经替那丫头定下了亲事。”
“什么?”白大捷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怎么能这样呢?”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显然对这个结果感到十分震惊。
白大捷似乎完全忘记了还有谢氏在场,只顾着自己发泄不满,口无遮拦地继续说道:“想当年,我可是一心想把长女许配给阿谦呢,可太傅大人根本就看不上咱们家。如今倒好,咱们用嫡子去娶太傅府的庶女,他居然还瞧不上?这不是明摆着忘恩负义嘛!”
白坤见状,连忙站出来表态:“姑母,侄儿只对沈二小姐有兴趣!不管她定的是哪门亲事,您都得帮我把这门亲事给退了。九月的时候,我肯定要来府上走礼,年底之前一定要把她娶回家。明年,我还要让她给我生个大胖小子呢!”他的语气坚定而又强势,似乎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谢氏听了这话翻了个大白眼,暗骂:也不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还敢来太傅撒野,想娶到太傅府的二小姐。
“这……”白氏听了侄儿的话显然有些吃惊,她愣了一下。
白大捷见她犹豫,不快地道:“长姐,你要明白一件事,你的靠山是我们白家人,我们要是差了,你能得好?只有我们好了,你才能更好!”
白氏将这话听进了心里:娘家才是自己最大的依靠。
她将屋内的其他人都打发走了,然后悄悄地把白家父子拉到一边,低声嘀咕了好一阵子。
谢氏站在门外,她给旁边的婆子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去偷听一下。那婆子会意,蹑手蹑脚地走到窗户边,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谢氏在门外等了一会儿,终于等到婆子回来,她急忙问道:“怎么样?听到什么了?”
婆子凑近谢氏的耳朵,轻声说道:“夫人,我听到老夫人说让白家少爷用生米煮成熟饭的办法,这样就能让沈家二小姐嫁给他。”
谢氏一听,心中对白家的人更是鄙夷到了极点,“哼,他们还真当沈家还是以前那个好欺负的沈家啊?”
她暗暗骂道,“白氏居然伙同娘家人,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算计自己的庶女,真是手段下作。”
谢氏越想越气,若不是她的夫君是白氏的亲生儿子,她恐怕都要忍不住挽起袖子,亲自下场去和白家人进行较量。
她闷闷不乐地摇头道:“哪一府有了这样的亲戚,就如吃饭时咽下了一只苍蝇,让人百感恶心!”
过了好一会儿,白家父子带着白氏给的承诺和大包小包东西,欢天喜地的离开了太傅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