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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忧村的日子,像村口那条懒洋洋淌过的小溪,缓慢、清澈,带着青草与泥土被阳光晒暖的微醺气息。萧遥的日子,便沉在这微醺里,几乎要忘了头顶悬着的那块石头,和石头背后那双冰冷俯视的眼睛。

他成了这村子的一部分,一块会动的、头发雪白的背景板。

清晨,雾霭还没散尽,空气湿漉漉带着凉意。萧遥便披着件洗得发白的旧布衫,趿拉着草鞋,慢悠悠踱到村口那株虬枝盘结、不知活了多少岁月的老槐树下。树下石墩冰凉,他浑不在意地坐下,从腰间解下一个半旧的酒葫芦。葫芦里装的是村东头老张头家自酿的土烧,劲儿冲,味糙,一口下去能从喉咙辣到胃里,像吞了把烧红的砂子。但便宜,管够。萧遥拧开塞子,眯着眼灌了一口,喉结滚动,长长地“哈”出一口带着酒气的白雾,脸上的皱纹似乎都舒展了些。

“萧先生,早啊!”扛着锄头下地的老农经过,黝黑的脸上堆着朴实的笑。

“早,李老哥,今儿地头松快?”萧遥随意地摆摆手。

“托您的福,那几垄地虫少多了!”老农憨厚地笑着走远。

日头渐渐爬高,阳光透过老槐树浓密的枝叶,筛下碎金般的光斑,跳跃在萧遥身上和脚边的青石板上。几个拖着鼻涕、脸蛋红扑扑的村童,像刚出窝的小鸡崽,叽叽喳喳地跑了过来。最大的那个叫虎子,虎头虎脑,胆子也大,凑到萧遥跟前,眼巴巴看着他手里的酒葫芦:“萧爷爷,您这葫芦里装的啥仙露呀?我爹说您可是见过大世面的人!”

萧遥斜睨他一眼,故意板起脸:“仙露?毒药!专治你这皮猴子。” 说着作势要敲他脑门。

虎子咯咯笑着躲开,其他孩子也哄笑起来,胆子小的二丫躲在虎子身后,只露出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偷看萧遥那满头的银丝。

“去去去,一边玩去,”萧遥挥挥手,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别吵着我钓鱼。”

他身边放着一根简陋的竹竿,线垂在几步外一个浅浅的水洼里——那水洼不过脸盆大小,浑浊不清,别说鱼,怕是连只泥鳅都藏不住。孩子们早就习惯了萧先生这“钓空气”的把戏,嘻嘻哈哈地跑开了,在不远处的空地上玩起了跳格子,清脆的童音和无忧无虑的笑闹声,成了老槐树下最生动的背景音。

阳光暖得人骨头缝里都透着懒散。萧遥半眯着眼,背靠着粗糙的树干,酒意和暖意一起上涌,意识有些昏沉。头顶,那块名为混沌欺天石的灰扑扑石头,一直悬浮着,散发着微弱到几乎不可察的毫光,如同一个沉默的守卫,也像一道无形的枷锁,将他与这方平凡世界的联系,小心翼翼地、同时又牢牢地维系着。他几乎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了,就像习惯了呼吸的空气。

然而,就在这最慵懒松懈的午后,当他的眼皮沉重得快要黏在一起时,一丝极其细微、却无比清晰的异样感,如同冰冷的针尖,骤然刺入他昏沉的灵台!

头顶那块混沌欺天石的光芒,极其轻微地……波动了一下。

那感觉难以言喻,不是光芒变暗,更像是支撑着它那层“欺骗”外壳的核心力量,瞬间被什么东西抽取了一丝,导致其散发的规则波动出现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滞涩。就像一张完美无瑕的假面具,极其短暂地抽动了一下。

这波动微弱到极点,凡人绝无可能察觉。但对萧遥而言,这无异于头顶无声炸响了一道惊雷!所有慵懒和暖意瞬间被驱逐得干干净净,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冰冷寒意瞬间攫住了他。那感觉如此熟悉,如此刻骨铭心——那是天道枷锁被触动的征兆!是悬顶之剑的嗡鸣!

他猛地睁开眼,浑浊的老眼深处,一道锐利如电的精光一闪而逝,快得无人能捕捉。他下意识地抬头,目光穿透老槐树浓密的枝叶缝隙,投向遥远的天际。

天际湛蓝,白云悠悠,一派祥和宁静。但在萧遥此刻感知到的“真实”视野里,在那片纯净的蓝色背景板之上,极遥远处,一片稀薄到近乎透明的、只有巴掌大小的灰白色云气,正悄然汇聚。它没有形状,没有雷光,甚至没有引起一丝正常的风动气流。它就那么突兀地、安静地悬在那里,像天空不小心沾染的一小点尘埃,又像一只冰冷的、毫无感情的巨眼,刚刚睁开了一道缝隙,无声地锁定了他所在的这片土地。

那片云气,比混沌欺天石的波动更加微弱,更加隐蔽。可它散发出的气息,萧遥至死都不会忘记——那是纯粹的、代表着世界规则最高意志的“天罚”气息!虽然此刻它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但它出现了!这意味着天道并未沉睡,那柄高悬的“终极修正”之剑,随时可能落下!

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旧伤,带来隐痛。冷汗瞬间浸透了萧遥的后背,又在微凉的秋风中迅速变冷,黏腻得难受。他握着酒葫芦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方才村童的笑闹、阳光的暖意,此刻都蒙上了一层虚幻的隔膜。只有头顶那块石头的滞涩感,和天边那片稀薄雷云带来的冰冷注视,是无比真实的沉重枷锁。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和几乎要破体而出的本能惊悸。不能动!一丝一毫的力量波动都不能有!任何试图探查那片雷云的举动,都可能是点燃引线的火星。他缓缓地、极其自然地低下头,仿佛只是被阳光晃了眼,重新将目光投向脚边那个空空如也的水洼。浑浊的水面倒映着他苍老的脸庞和头顶稀疏的槐树枝桠。

他举起酒葫芦,又灌了一大口。这一次,那劣质的土烧仿佛失去了所有味道,只剩下灼烧喉咙的刺痛感。他需要这痛感来提醒自己保持清醒,保持伪装。劫后余生的庆幸早已远去,此刻充斥心间的,是如履薄冰的窒息感。这忘忧村的安宁,比混沌海的狂暴更考验心志。

时间在紧绷的神经下缓慢流淌。老槐树的影子在青石板上移动着刻度。村童们玩累了,被各自的家人唤回去吃饭,喧闹声渐渐平息。萧遥如同老僧入定,一动不动,只有握着酒葫芦的手,指节依旧泛白。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有盏茶功夫,又或许有半个时辰。头顶混沌欺天石那丝微弱的滞涩感终于平复下去,恢复了之前那种近乎完美的、恒定的微弱毫光。与此同时,天边那片稀薄到几乎要融入蓝天的灰白云气,也如同被无形的橡皮擦轻轻抹去,悄无声息地消散了。

没有雷声,没有波动,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只是萧遥疲惫心神下的一场幻梦。

但萧遥知道,那不是梦。

危机暂时解除,但警报并未解除。天道,从未离开。

他紧绷的脊背终于松懈了一丝,靠在粗糙的树干上,长长地、无声地吐出一口浊气,带着浓浓的疲惫和劫后余生的虚脱。他抬起手,抹了一把额角渗出的冷汗,指尖冰凉。

就在这时,一阵喧哗声打破了村口短暂的宁静。

“哟!这不是忘忧村嘛!可算找着歇脚地儿了!”一个洪亮中带着长途跋涉疲惫的声音响起。

萧遥循声望去,只见村口蜿蜒的黄土小路上,走来几个人影。为首的是个身材壮硕的中年汉子,穿着半旧的粗布短打,满脸风尘,肩上扛着一个大包袱,腰间挂着水囊。他身后跟着两个年轻些的小伙子,也是一身行商打扮,推着一辆吱呀作响的独轮车,车上堆着些布匹、针头线脑、盐巴之类的杂货。

是行脚商人。这种走乡串户的货郎,是偏远山村与外界为数不多的联系纽带,也是各种小道消息的天然传播者。

那中年货郎显然是个健谈的,一进村口就看到了老槐树下坐着的萧遥,眼睛一亮,几步走了过来,将肩上的包袱往地上一放,抹了把汗,自来熟地笑道:“老哥,有礼了!讨碗水喝?这鬼天气,赶路赶得嗓子冒烟!”

萧遥此刻心神初定,正需要一点外界的喧嚣来冲散刚才的阴霾。他指了指脚边水洼旁一个干净的陶罐:“水在罐里,自己舀,干净的。”

“谢了老哥!”货郎也不客气,拿起旁边挂着的竹筒水瓢,舀起半瓢清水,咕咚咕咚灌了下去,喉结滚动,发出畅快的声音。他带来的两个伙计也凑过来喝水。

货郎喝完水,舒服地叹了口气,顺势就在萧遥旁边的石墩子上坐了下来,开始打量这个安静的小村子,目光扫过萧遥那头显眼的白发和旁边的鱼竿水洼,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但也没多问。他这种人,走南闯北,见多识广,更明白在陌生地方少打听的道理。

“老哥是这村里人?看着气度不一般呐。”货郎还是忍不住搭了句话。

萧遥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符合他此刻“山野闲人”身份的懒散笑容:“土埋半截的老头子,有啥气度。混口饭吃罢了。听口音,几位不是本州人?”

“嘿,老哥耳力好!”货郎一拍大腿,“咱是从北边‘流云州’过来的,走了小半年喽!一路翻山越岭,倒腾点小玩意儿,赚点辛苦钱糊口。”

“流云州?够远的。”萧遥顺着他的话头,语气平淡无波,心里却微微一动。流云州位于大炎神朝西北,与冰原和蛮荒之地接壤,民风彪悍,消息也往往比其他地方更杂、更野。

“可不是嘛!”货郎打开了话匣子,“远是远,但那边消息灵通啊!尤其是最近,可出了件了不得的大事!闹得整个北边都沸沸扬扬的!”

他故意顿了顿,想看看这位白发老哥的反应。萧遥只是慢悠悠地晃了晃手里的酒葫芦,又抿了一小口,眼皮都没抬,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这反应让货郎有点失望,但他憋不住话,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声音不自觉地压低了点,带着点神秘兮兮的味道:

“老哥,听说过‘补天术’吗?”

“补天术?”萧遥握着酒葫芦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这名字……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古老和禁忌味道,仿佛触及了某种天地核心的奥秘。他依旧垂着眼,声音沙哑平淡,“没听过。是啥治病救人的偏方?”

“哎哟喂!治病救人?”货郎夸张地一拍大腿,唾沫星子都差点喷出来,“那可比治病救人厉害一万倍!那是能‘修补天道’、‘逆转规则’的仙家秘术!真正的神仙手段!”

“哦?”萧遥终于抬起眼皮,浑浊的眼中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丝被勾起的好奇,还有一丝对“神仙”之说的不以为然,“世上还有这种法术?怕不是哪个说书先生编的故事吧?天道还能修补?那不是老天爷的事么?”

“嘿!老哥你还别不信!”货郎见萧遥终于有了点反应,精神更足了,身体往前凑了凑,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分享惊天秘密的兴奋,“这可是千真万确!消息是从‘黑风山脉’那边传出来的!据说啊,就在那十万大山深处,靠近‘葬神渊’边缘的鬼地方,凭空冒出来一个上古秘境!”

“葬神渊?”萧遥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一蹙。那个地方……混乱、凶险,埋葬着无数秘密和亡魂,是连他全盛时期都不愿轻易踏足的绝地边缘。

“对!就是那鬼地方边上!”货郎用力点头,“那秘境出现得古怪,毫无征兆!有人说是在一次地动山摇之后裂开的,也有人说是有绝世宝物出世引动了天地异象。反正,那入口一开,霞光万丈,隔着几百里地都能看见!那气势,啧啧,据说比皇宫大内的宝光还耀眼!”

他咂咂嘴,仿佛亲眼所见:“更玄乎的是,有人从那秘境入口泄露出来的一缕气息里,解读出了古老的碑文残影!上面就记载着‘补天术’这个名字!说那是上古神魔时代,用来修补天地规则裂痕、逆转乾坤的无上秘法!是真正的禁忌之术!残篇!据说只要得到一丝半缕,就能拥有改天换地的伟力!”

货郎说得唾沫横飞,脸上满是向往和敬畏交织的神色:“老哥你想啊,修补天道!逆转规则!这要是真的……那还了得?谁要是得了这玩意儿,岂不是能立地成圣,甚至……甚至能取代老天爷的位置?”他最后这句说得极轻,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颤抖和恐惧。

“取代老天爷?”萧遥嗤笑一声,摇了摇头,重新靠回树干,语气带着历经世事的沧桑和淡淡的嘲讽,“人心不足蛇吞象。老天爷要是那么容易取代,这世道早就乱套了。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听听就好,当不得真。多半是某些人放出来的假消息,想引别人去送死罢了。葬神渊边上……呵,那地方是活人能去的?”

他这番话,既是对那“补天术”传闻的否定,也像是在对自己说的。修补天道?逆转规则?听起来是多么诱人,多么契合他此刻的困境!头顶的枷锁,灵魂深处的烙印……若有此术,是否真能……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头顶那块混沌欺天石仿佛感应到了他心绪的细微涟漪,核心处那冰冷的秩序烙印极其微弱地波动了一下,一丝难以言喻的警兆如同冰水浇下,瞬间让他心头一凛!

妄念!

萧遥立刻掐灭了这刚刚萌芽的、带着致命诱惑的念头。天道不可欺!那“补天术”若真存在,其引发的因果和规则震荡,恐怕第一时间就会引来头顶那双眼睛的终极注视!那对他而言,不是解药,而是最烈的催命符!

他重新垂下眼帘,将那一闪而过的复杂心绪彻底掩藏,只剩下山野老叟的淡漠和不信。

货郎被萧遥泼了冷水,有些讪讪,但犹自不甘心:“老哥,话也不能这么说。空穴不来风啊!现在整个北边,稍微有点门路的宗门、世家、大城里的豪强,甚至一些隐世不出的老怪物,都闻风而动了!听说连中州神都那边,都有大人物派出了探子!那阵仗,啧啧,满天都是飞来飞去的仙人法宝,遮天蔽日啊!那秘境入口附近,早就被人围得水泄不通了!打生打死,血流成河都不稀奇!就为了抢一个进去的机会!”

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眼中闪烁着市侩的光芒:“这不,咱哥几个也想着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在那些大人物手指缝里漏点汤喝喝。听说里面随便捡块石头,说不定都是上古宝贝!就算捡不着宝贝,在那些仙长们聚集的地方,倒腾点紧俏物资,也能发笔小财不是?”他拍了拍自己带来的杂货包袱。

萧遥没再反驳,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仿佛对这些打打杀杀、争名夺利的事情早已厌倦。他重新拿起那根简陋的竹竿,目光投向那依旧浑浊平静的水洼,仿佛那里藏着比“补天术”更吸引他的秘密。

货郎见萧遥确实兴致不高,也识趣地不再多说,招呼两个伙计:“行了,歇够了,干活!走,进村吆喝一圈去!” 他扛起包袱,推起独轮车,带着伙计们吆喝着“针头线脑、盐巴布匹……”走进了忘忧村深处。

喧闹声渐渐远去。

村口老槐树下,又恢复了宁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和远处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鸡鸣。

萧遥一动不动地坐着,目光依旧落在水洼上。浑浊的水面倒映着破碎的天空和树影,也倒映着他那张平静无波的脸。

补天术……葬神渊边缘……上古秘境……

货郎带来的消息,每一个字都像投入深潭的石子,在他看似古井无波的心湖里,激起了一圈圈无法平息的涟漪。这消息来得太巧,太突兀。混沌海的信息泄露?还是……某种更深沉的引导?是机缘,还是陷阱?

头顶的混沌欺天石无声悬浮,散发着恒定而微弱的毫光,隔绝着世界对他的排斥,也束缚着他每一丝可能越界的力量。天边那片稀薄的雷云虽然散去,但那份冰冷的注视感,却仿佛烙印在了他的感知里。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越过老槐树的枝叶,投向无垠的、此刻显得格外空旷高远的天空。湛蓝的天幕下,什么都没有。没有雷云,没有异象。

然而,在那凡人无法触及的规则层面,在萧遥此刻被枷锁禁锢却依旧敏锐的感知边缘,他仿佛听到了某种无声的、来自四面八方的潮汐涌动。

那是贪婪的潮汐,是野心的潮汐,是对禁忌力量渴望的潮汐,正被“补天术”这个惊世骇俗的名字所吸引,从大陆的各个角落,从那些隐秘的洞府、奢华的宫殿、血腥的战场深处,汹涌而出,汇聚成一股足以搅动风云的洪流,目标直指葬神渊边缘那片刚刚开启的、霞光万丈的秘境入口!

新的风暴,已然在平静的表象下酝酿成形。旋涡的中心,是那名为“补天”的禁忌诱惑。

而他,萧遥,这个被枷锁困在忘忧村老槐树下的白发老人,被这风暴的余波轻轻拂过,便已感受到了那山雨欲来的沉重。

他拿起酒葫芦,拔开塞子,仰头灌下最后一口辛辣的土烧。烈酒入喉,带来短暂的灼烧感。

夕阳西下,将天边染成了温暖的橘红,也将老槐树和他佝偻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投在村口的黄土路上。晚风带着凉意,吹动他雪白的发丝。远处,货郎的吆喝声和村民讨价还价的声音隐隐传来,交织成这片土地上最平凡也最安稳的乐章。

萧遥静静地坐着,望着那轮缓缓沉入山峦的巨大落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深陷在皱纹里的眼睛,在夕阳的余晖映照下,偶尔闪过一丝难以解读的微光,如同深潭底部潜藏的暗流,幽深而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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