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辰康帝元年六月初八,翊宁宫。
胡妤娘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轻抚着自己的脸庞,若有所思。
“佩姿,我那个好像有许久未来了。”胡妤娘突然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
佩姿站在一旁,闻言心中一紧,忙道:“主子,您不会……”
胡妤娘连忙打断她,“嘘,你小声点。”
她左右看了看,确定周围无人后,才压低声音继续道:“你先去请太医过来为我请脉,如若有人问起,就对外宣称说是平安脉。这一个月以来,皇上一直留宿在翊宁宫,他不仅不允许我服用避子汤,还一直让我服用调理身子的药,想必这事八九不离十了。”
佩姿点点头,“奴婢知道怎么做了,奴婢这就去传太医。”
胡妤娘想了想,又道:“算了,你别去找太医了,你出宫去找镇国将军夫人,她现在不是太医院的人,自然也不是皇上身边的人,这事还是小心谨慎为好。”
佩姿应道:“是,主子,可是平安脉……”
胡妤娘笑了笑,“这只是个幌子,只要皇上信,其他人不信,那他们都得信。”
佩姿恍然大悟,“知道了,主子,奴婢这就去请镇国将军夫人。”
佩姿领命匆匆而去。胡妤娘继续坐在镜前,眼神却有些游离。
她深知宫中人心险恶,若这孩子真的有了,不知会招来多少明枪暗箭。镇国将军夫人是她阿姊的,想来会守口如瓶。
没过多久,佩姿便带着镇国将军夫人回来了。
陈梦容进门后,福了福身,便开始为胡妤娘请脉。
一番探查后,陈梦容面露喜色,轻声道:“恭喜娘娘,确实是有喜了。”
胡妤娘心中一喜,面上却仍镇定,叮嘱道:“此事还需保密,不能让旁人知晓。”
夫人点头应下。胡妤娘又与陈梦容商议了些养胎事宜,待陈梦容离去后,她靠在椅背上,眼神变得坚定。
慈禧宫,金碧辉煌,殿内烛光摇曳,将一切都映照得有些朦胧。
月嬷嬷站在萧太后身旁,轻声说道:“主子,今日听宫人们说,翊宁宫的贵妃娘娘身子有些不适,专门还请了镇国将军夫人前去请平安脉呢。”
萧太后端坐在凤榻上,微微眯起眼睛,嘴角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她慢条斯理地说:“说是请平安脉,无非就是个幌子罢了。你也不想想,自从他们解开误会之后,皇上除了初一和十五在皇后那里,其他时间不都得在贵妃那吗?”
月嬷嬷闻言,眼睛一亮,似乎明白了什么,她凑近萧太后,压低声音道:“主子,您的意思是……贵妃有喜了?”
萧太后嘴角的冷笑更甚,她淡淡地说:“多半是如此。这翊宁宫怕是要掀起一番波澜了。”
月嬷嬷心中一紧,忙问道:“那咱们可要做点什么?”
萧太后靠在椅背上,沉默片刻,然后缓缓说道:“自然是要保护好她们母子的平安。你在翊宁宫附近多安排些人手,一定要悄悄地,不要引起别人的注意。”
大理寺内,气氛凝重。
任胜匆匆赶来,向容安禀报:“主公,忽莲巷发生了一桩命案。”
容安面色一沉,问道:“那遗体带回来了吗?”
任胜回答道:“带回来了,正放在停尸房,属下还特意请了林仵作前来验尸。”
容安眉头微皱,不满地说道:“堂堂大理寺,难道就只有林仵作一个人能验尸吗?她如今身怀有孕,万一被我那六舅子发现,岂不是要一把火把我大理寺给烧了?”
任胜连忙解释道:“大人,这是林仵作自己要求来的……”
话还没说完,一名衙役头儿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大喊道:“不好了,不好了,属下在芳华街尾发现了一具尸体!手下已经把他带回来了,放在了停尸房。”
容安脸色愈发难看,当即决定:“走,去停尸房看看。”
一行人来到停尸房,只见林梓桐正站在一具尸体前,神情严肃。
容安走上前去,询问道:“怎么样了,梓桐?”
林梓桐转头看向容安,沉声道:“大人,这场命案恐怕不简单,应该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容安心中一紧,追问道:“你如何判断?”
林梓桐指着尸体说道:“因为他们的死因都是一样的,下体严重破损,都是被活活撑死过去的。”
容安眉头紧锁,继续问道:“就这些?”
林梓桐摇摇头,接着说:“还有,他们死之前还被人毒哑了嗓子。”
容安闻言,怒不可遏,骂道:“可恶!那你可知他们具体的死亡时间?””
“芳华街发现的这具尸体比忽莲街的这具尸体死亡的时间更早,忽莲街这具尸体应该是近两日才命丧歹徒之手。”林梓桐面色凝重地说道。
正在这时,一名衙役头儿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满脸惊恐地喊道:“大大大人,又不好了!”
任胜眉头一皱,不耐烦地问道:“又怎么了?”
衙役头儿结结巴巴地回答:“刚刚梵太公的孙女,梵小娘子前来报案,说是在繁星街又发现了一具死尸!”
“死尸呢?”容安连忙追问。
“还停放在大堂呢。”衙役头儿战战兢兢地回答。
众人听闻,急忙赶往大堂。一到门口,一股恶臭扑面而来,让人不禁掩住口鼻。林梓桐强忍着恶心,走上前去,掀开了掩盖尸体的白布。
当白布被揭开的一瞬间,林梓桐不禁失声叫道:“怎么会是他?”
容安见状,连忙上前查看,只见那具尸体面目狰狞,死状凄惨。他疑惑地看向林梓桐,问道:“你认识他?”
林梓桐点点头,脸色苍白地说:“认识,他就是四伯母娘家的侄子孟烬。之前我跟他有些纠纷,不过后来已经解决了。大人你不认识他也很正常,毕竟二伯母一向跟四房不对付,四伯母和她这个娘家侄子也没有什么感情。”
容安若有所思地看着林梓桐,沉默片刻后,突然说道:“他不会也是死于……”
“没错,不行,大人,这个已经不是简单的凶杀案了,而是残忍的连杀案,明日上场,你务必得将此事上奏皇上,否则怕是有更多的人会牵涉其中。”林梓桐面色凝重地说道。
容安眉头微皱,他深知此事的严重性,若不及时禀报皇上,恐怕后果不堪设想。他点了点头,应道:“嗯,好,我明日早朝便会将此事如实禀报皇上。”
京城,辰康帝元年六月初九,太和殿内气氛凝重。
沈煜辰端坐在龙椅上,扫视着下方的大臣们,缓缓开口道:“想必各位大臣已经知道了,最近京城所发生的连环杀人案,这起案件已经引起了百姓们的恐慌,严重影响了京城的治安。各位大人可有法子揪出幕后凶手?”
容安上前一步,拱手道:“皇上,微臣和林仵作已经对,已死亡的这三人进行了详细的查验。这三人皆为男性,年龄在二十岁至三十五岁左右,而且他们都是死于同一种死法,死状极其惨烈。”
萧玉宸闻言,若有所思地说道:“难道是这三人留下的情债?”
“瑞贤王,你怎么看?”沈煜辰看向萧玉宸,询问道。
宋璟泽站出来,躬身道:“回皇上,臣暂且还不知这其中的缘由,但是臣可以申请与容大人共同查办此案,定当竭尽全力,还京城一片安宁。”
沈煜辰略作思索,点头道:“好,朕准了。那朕就等你们的好消息,退朝。”
随着沈煜辰的一声令下,大臣们纷纷散去。
祁亲王府后院,一片宁静。
“主子,武禹侍卫刚刚传话来,说最近王爷要留在大理寺协助大理寺卿查案,这几日都不会回府了,让您别再等他了。”圈圈一脸无奈地说道。
程甜甜听闻此言,心中不禁有些失落,她皱起眉头,不满地抱怨道:“什么案子这么重要,居然连大理寺卿一个人都查不清楚?他才刚回来没多久,怎么又不回来了?我与他成亲这么久,他总是以各种理由搪塞我!”
圈圈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听说是最近闹得人心惶惶的连环杀人案。”
“连环杀人案?”程甜甜惊讶地重复了一遍,她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是的。”圈圈点点头,证实了这个消息。
程甜甜沉默了片刻,然后挥挥手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待圈圈离开后,程甜甜独自一人坐在房间里,心中思绪万千。她不禁想起了与沈煜珩成亲以来的点点滴滴,他总是忙碌于各种事务,很少有时间陪伴在她身边。
而此时,在春风宿,武禹也对沈煜珩的决定表示不解,他忍不住说道:“王爷,您这是何必呢?这样总躲着王妃,也不是个办法。”
沈煜珩一脸淡漠地回答道:“你懂什么。”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女声:“沈煜珩!”
沈煜珩和武禹对视一眼,都有些惊讶,因为来者正是莺阮大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