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外公留下很多思念,原来,在他临死前,他那么想念她。
菊月,东城,东城小巷,明轻家
次日清晨,晨光温柔。
快递送到之时,明轻正在喂南烟吃饭。
当听到快递员,说出“先生,你的快递”这几个字,南烟的神色骤变,呆滞原地。
明轻接过快递,站立一会,才关上门,抱着樟木箱子,来到南烟面前。
“阿因,”明轻将箱子放在地上,再次做心理建设,换上温柔的笑:“现在看,还是吃完饭,再看?”
明轻已经知道,她今天都不会好好吃饭。
看到心里受不住,看不到心里念着。
情绪一上来,她就会又哭又闹,什么都做不了,毫无反应。
南烟的神情恍惚,整个人都处于愣神之中。
明轻来到她身旁坐下,自然将她放到腿上坐着。
“阿因,”明轻心疼地轻吻,她的唇角,笑得更加温柔:“宝贝,还没有看,你就这副样子,你是想要我的命吗?”
南烟听着这话,脑袋里,云集低沉慈爱的声音消失,取而代之,是明轻清冽柔和的声线。
“现在看,”她扯了扯唇,露出一个勉强的笑:“你别担心。”
明轻叹息着笑一下,轻轻点头。
但心里的忧伤,就如脸上苦涩的笑容,深得不见底,越来越重。
他怎么可能不担心,心都要为她操碎,但却不能为她受罪。
南烟从他怀里起身,来到箱子面前,静静地望了一会,才伸手打开箱子。
映入眼帘的是,是一个个叠放整齐的樟木盒。
打开盒子,里面是各种不同的草药模型,都是用樟木雕刻。
她的脑海里,陡然浮现,外公家屋后的香樟树林。
那是云集亲手种下的,从她七岁离开,到他去世前,他都还在坚持种。
因为,小时候的南烟看到,家里都是樟木箱,就很好奇,想要知道它长什么样子。
云集便一直种树,一不小心,就变成一片树林。
现在的她,自然知道,哪里是不小心,明明就是外公的思念。
她轻叹一声,注意力回到木箱里,看到最下层,有一本很厚的书。
她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将其拿起来,放在腿上查看。
一页页翻过去,是云集亲手,做的草药合集,一本以李时珍的《本草纲目》,为原型的模型书。
每一味中药,他都以自己的经验和理解,详细解释。
南再也忍不住眼泪,一只手紧紧抓着书,一只手紧紧搂住,明轻的脖颈。
“阿因,”明轻声音发疼:“哭吧,哭出来,你就会好起来。”
明轻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轻声安慰她。
她抬起泪眼,楚楚可怜地望着明轻,嘴巴瘪成一条线。
明轻懂得她的意思,抱着她往卧室而去。
南烟这时才发现,他不知道何时,拿了一个小板凳过来坐着。
她还以为,他就蹲着抱她,原来是坐着的。
这样也好,就不会腿麻。
明轻将南烟,放在沙发上,转身出去,将餐桌上的残局收拾好。
顺手把木箱,搬到卧室里,反手关上小门洞,反锁房门。
明轻三两下就褪去束缚,来到她面前跪着。
她亲他一会,又睁着无辜清澈的大眼睛,怯生生地望着他。
他无奈一叹,伸手拿了一盒,慢条斯理地打开。
“明轻,”他撕开包装,轻“嗯”一声,她娇滴滴地问:“你怎么这么懂我?”
明轻俯下身,来回轻蹭,脸上没有一丝欲色,只有酸涩。
他又在怀疑,是不是他就是会,让南烟遭遇苦难,总会不开心。
总是,在他们开心愉快之时,不开心就会找上门,快乐不会超过一会。
“明轻,”南烟轻轻拍他的胳膊,软媚地喘一声:“回答我。”
明轻蓦然回神,脸上出现,饱含情意的笑意。
“十四年,”他俯身吻了吻她的唇瓣,轻轻笑了笑:“我们马上就要相伴十四年,我当然知道,你想要什么。”
那倒也是。
南烟不停地轻喘,视线逐渐模糊,男人英俊的脸庞缓缓消散,变成外公慈祥的笑脸。
“外公,”
南烟伸手想要抓住他,却扑了空,手被明轻握住。
“阿因,”明轻垂了垂眼眸,浅浅一笑:“我们刚亲近时,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南烟的胸脯剧烈起伏,软绵绵地问道:“什么?”
此时,她的大脑已经不能,提供思考的能力,只能聚焦身体感受。
是身体反应太大,她的大脑短路,想不到别的。
明轻低头看她,也看出来她的状态,满意一笑,心里的悲伤少了些许。
他手一伸,轻轻扯掉,扶住,身子上移,手轻轻触碰,她的脖颈。
她觉得好烫,太过于灼人,想要跑,他却抓住她的手,不许她躲开。
再说,这样的抚摸,是她的要求。
她想要,它带着,灼热的温度与温润的湿度,在肌肤上游走。
明轻也喜欢上,这种感觉,看着他的爱意,留着漂亮的模样,他的笑意更满。
“那时,”明轻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我只是你的解药,若有一日,你不需要我,我就只能离开,但我不甘心。”
不甘心?
南烟沉醉地笑了笑,他也会有不甘心的一天。
她还以为,他会果断选择离开,默默祝福和守护她。
装得挺厉害。
“而且,”明轻长呼了一口气:“我还想过整容,全身都可以,只要你觉得新鲜,能一直喜欢我,就好。”
南烟被他抱起来亲,他轻轻含住她的肩头,想咬却没有咬,只是用牙齿轻轻磨她。
她有一些痒,身子不自觉地扭动,咯咯笑着:“别这样亲。”
他却全然不听,就像是没有听见她的话,一路顺着手臂磨到手腕处。
“你真是深藏不露,”南烟嗤笑一声:“还整容,你要是敢碰你的脸,我才真的不要你。”
一听到整容两个字,她就想给他一巴掌。
她也是像没有感受到,他卑微的爱意,只想着他的歪心思。
她才不许他做这些。
爱一个人,本来就是,爱他原本的模型,除非,他变成一个坏人,不然,她才不要他改变。
什么都不要变。
也正是南烟的这种想法,让明轻误会,以为她要他的一切都不变。
包括他的年轻力壮。
“阿因,”明轻讨好着笑:“我不敢,也不会,我知道,你喜欢,我本来的样子,什么都不用变。”
也不敢变,尤其,她喜欢得能力,也不能变。
南烟真是爱死,他这副贱兮兮的讨好笑脸,怎么会有人,又贱又好看。
是因为好看,才忽略他的犯贱吗?
还是,他就贱得不低俗,只有清新的温柔。
肯定是,因为脸和气质太正派,不可能觉得他小家子气。
还是,脸的加持太多,长得帅,就可以接受一切,原谅他的错误,都行。
南烟轻唉一声,晃了晃自己的脑袋,不许自己沉迷于美色。
她起身,想要亲他,他握住她的手,柔声劝说:
“不可以剧烈运动,你刚吃完饭,该休息,一会儿,时间多久,都可以。”
南烟吐了吐,粉嫩的舌头,轻嗤他一声:
“双标,你刚才还剧烈运动,还我不行,你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明轻宠溺地笑着,随她怎么说,反正,她又没有生气,就是单纯的不满。
他起身,抱着她进浴室。
刚到浴室门口,她就伸手抓住门框,气哼哼地说道:
“我不去,刚吃饭,还不能洗澡,对身体不好。”
明轻低头,吻了吻她的心口,含笑纵容着:
“那我就让你脏着,把这些爱意,都留着,长久保存。”
南烟想到他说的,脸立马变了,收回了手。
她才不要活化石。
还是口水的活化石。
明轻就知道,她特别爱干净,一说得黏黏糊糊,她就会马上要洗干净。
果不其然,浴室里的南烟,拿着浴球使劲地搓,像是身上有什么脏东西。
“阿因,”明轻拿过她手里的浴球,轻轻擦洗:“你这么嫌弃我,我让你不舒服了吗?”
“没有,”南烟神色慌张,立刻解释:“我最喜欢你,这些,也喜欢,要不然,就让我成为活化石。”
活化石?
明轻被她逗得笑出了声,她真是有趣。
她怎么这么可爱,都可爱到心里去,一不小心,就将他的心,融化得软软。
明轻的动作轻而柔,就像是在轻轻抚摸,带着最温柔的眷念。
南烟痴痴地望着,明轻俊朗的笑脸,眼睛都不带眨。
对于,南烟这种痴迷的眼神,明轻尤为开心,喜欢得不得了。
每一次,他们接吻后,她都会这样看着他。
带着情欲的欣赏,却爱大于欲,满是炽热的爱怜。
收拾好,两人便躺回床上。
明轻一手按着遥控器,看着对面的投影仪,一手搂着南烟。
她正在做绒花,工作桌上全是各种丝线、工具,是今天刚来的订单。
这个订单,包括绒花发簪、发带、旗袍、肚兜、披肩、衬裤等,除发簪以外,都用苏绣。
对方是东城有头有脸的企业家,指名道姓要南烟亲手做。
而且,对方曾帮助过,绒花院竞标,南烟也只能接下这个订单。
据说,是他的夫人喜欢南烟,便预订一套,南烟所做的传统服饰。
全套的衣服首饰,南烟需要做很久。
而对方想要把这套服饰,当做结婚礼物,要在婚礼上穿,须在大婚前完成。
就只给三个月的期限,还要求极其复杂,她也只能赶工。
自从,南烟开始赶这个订单,她就不理会明轻,亲也不让亲,抱也不能抱。
明轻就在南烟身旁,苦哈哈地照顾她,给她捶捶背,揉揉肩,喂喂水之类。
他看着,她累得腰酸背痛,心疼得不行。
但他也只能支持她。
南烟庆幸,对方还是知道,如果从原料开始,用古法制作,时间很长,无法赶出来。
她就不用从抽丝剥茧开始制作。
她能用现成的材料制作,便快了许多,以这种速度,就不需要那么久,就可以完成。
明轻脸色不好,强颜欢笑地给她垫了腰垫,没有一丝怨言。
他并不是想闹脾气,故意摆出一副不开心的苦脸,只是心疼又想她而已。
南烟做完今天的任务,天已经黑尽,抬眸一看,明轻正在给她揉腰。
他是怎么做到,力道刚刚好,却不会打扰她工作。
或许,也是因为她太过于专注,都感受不到,他在给她揉腰。
南烟在想,她什么时候腰才不酸。
她想起赵漪的话,平时容易腰酸,生理期和亲热的时候,就会更酸。
但她没有。
因为他会一边吻她,一边给她揉腰,全身都会做一遍按摩。
亲热后,反倒是神清气爽,让她感到舒适,没有一点腰酸。
除了他们的第一次,他没有控制好,才让她腰酸。
现在的他,已经极其熟练,无论做什么,都做得很好,让她感到舒服。
明轻见她做完,就给她把工具收起来,抱她上床休息。
手上按摩的动作,依旧没停,脸上闷闷不乐的表情,也没有消失。
还越来越浓烈。
她知道,因为她忙了一天,他觉得她辛苦,想亲近她,也只能忍着。
南烟俯身,侧脸靠在他腹肌上,嘴唇张开,开始吻他。
“阿因,”明轻散开她的头发,疼惜她的劳累:“别亲了,不用管我,你好好休息,明天还要做。”
明轻不会说,让她不要做。
他知道,这是她的工作,也是喜欢的事情,会让她找到,她的价值。
“明轻,”南烟抬了抬眼,勾唇坏笑:“我需要你给我能量,让我亲亲,好吗?”
明轻听着,他平时说给她听的话,欣喜万分。
她的声音真好听,同样的话,她就说的娇媚柔软,还带着一丝神圣的节奏。
他伸手抱她坐起来,在她腰间放上靠腰枕,贴近她。
明轻感受着,她带来的身体变化,听着她愉悦的“嗯,哼”声,整个人都变得飘飘然。
她真的好爱自己,累得浑身无力,也会想着,帮他解解相思。
明轻的脑海里,遽然出现一个声音,是那个算命先生的声音。
深邃幽远的预言,带着可怕的恐惧,深深抓着他的心。
他不信这些,却还是会觉得惶恐。
很快,南烟就要迎来,二十七岁的生日,不知道预言会不会成真?
夜色撩人,小姑娘更是让他欢愉沉醉,热烈的爱欲,也化不开心头的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