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若曦便去了太后宫中,毕竟老十四被罚跪,太后一心疼,万一又去找老四扯,老四一会儿又要憋气。
一憋气心情不好,估计下面人又要遭殃。
若曦到太后寝宫的时候,果然听见太后正在生气,刚走到门口就听到 碗碟落在地上的声音。
芳若一见若曦进去便好像松了一口气:“娘娘你可来了,太后正在生气呢。”
太后看若曦进来好像被抓到了错处一般,立即收了一些难看的面色,又对着宫女们道:“没用的,拿个碗也拿不好。”
宫女伏在地上,赶快将碎了的碗碟收拾好了,飞也似的跑了。
若曦笑道:“太后,在生什么气呢。”
太后不想在若曦面前发作,毕竟太后对若曦的感情不完全是婆婆对媳妇,倒有两分昔日战友的感觉。
大家都是服侍先帝爷的人嘛,而且说到先帝爷时期的后宫,太后在这宫里好像只有若曦才和她是一个战壕出来的队友一般的存在。
虽然她在生老四的气,但是又想顾忌几分若曦的感受,她此时又是婆婆,那还是要端些架子的。
于是故意沉了脸道:“皇上这是又要将十四送回去守陵吗?”
若曦上来接过芳若手中的另一碗燕窝,走过去坐到太后身边:“什么事也没有太后的身子重要,太后先用完膳再说此事。”
太后见若曦一脸平静的模样,以她多年对若曦的了解,她若能这般轻松那只能说明十四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要不然若曦早跑去跪养心殿了……
太后面色总算一松:“你的意思是。”
若曦眨眨眼,“太后你就放心吧。”
又俯身在太后耳边低语几句,太后的脸上瞬间就露出了笑颜:“果然,哀家的两个儿子自不会让哀家操心的。”
太后放心下来,自己便接过若曦手中的碗,“哀家还有力气自己吃,轮不到你们来伺候。”
若曦笑了笑,“太后这些日子身子越来越好了。”
太后也很开心,担心了一晚上,如今松泛下来自是又恢复了一些荣光。
于是笑道:“先帝爷给你的药丸子还真是管用,哀家用完之后,身子倒不如以前困倦了,精气神倒充足了些。”
若曦心里暗笑:先帝爷赏的这个理由还真是管用,总之也没人敢问,连太后也不好意思问她倒底得了多少,倒底是何功效,总之老爷子赐的,毒药也得吃。
两个人正在说笑间,芳若忽然进来道:“太后,内务府的姜公公来了。”
太后将碗递给芳若,“叫他进来吧。”
不多时,姜忠敏进来,后面还跟了个小公公,捧了个盘子进来。
太后看一眼道:“今儿又是来送什么东西的?”
姜忠敏听了便笑道:“太后这儿也不缺好东西,可是止不住皇上,十四爷得了好玩意儿都要先往太后宫里送,所以奴才便来得勤了些。”
太后笑而不语,也知道他在说些恭维话。
皇上和老十四得了好东西怕是送永寿寿宫的次数还多一些吧。
不过,太后也不计较这些,她还缺这几个东西不成。
姜忠敏叫小公公将东西呈上来,“太后,这是年大将军特意呈上来的狐皮大氅,先过了我们内务府,奴才第一时间便给太后送上来了。”
“这件可是墨狐的狐皮,是年将军在青海平乱,偶然射猎得了两张墨狐皮,特意为太后制作的大氅,敬献给太后。年将军知道太后潜心礼佛,所以用了西番莲花纹的妆缎做了里子,希望太后不要嫌弃年将军的一点拙心。”
太后听姜忠敏说这一堆,已是耐不住,“拿走拿走,谁要他的东西。”
姜忠敏一脸无辜,他可是拿去给皇上瞧过的,皇上是完全同意将这大氅拿来给太后的。
而且皇上还嘱咐他,一定要将年将军的原话转达到位,这不是能够惹太后开心吗?
为什么太后却一点不开心的样子,甚至还生气了。
太后见姜忠敏还愣在那里,便道:“你还愣着做什么,以后但凡年羹尧送上来的,都给哀家拿回去,哀家瞧着便来气。”
太后当然生气,若不是年羹尧,她的老十四怎么会白白跪了一夜?
若曦见太后气得不成样儿,便过去安抚道:“太后,你还是收下吧。”
“为何?”太后瞪一眼若曦,做出她偏就要我行我素的样子,人家可是太后啊!
若曦道:“你若是不收,那十四爷可是白跪一场。”
太后一下僵在那里:对啊,皇上和老十四正在演戏啊。
表面上皇上要使劲地抬举年羹尧,惩罚十四的目的便是要让众人都知道年羹尧就是得皇上的青睐,皇上喜欢他得不得了。
又是亲自出门迎接,又是赏黄马褂的,年羹尧不下马行礼皇上居然也忍了。
老十四打他一顿,皇上也重重的罚了,还跪了一夜,一点没有心痛的样子,老十四可是皇上的亲弟弟啊。
如果这时候太后不收这个礼,岂不是让年羹尧觉着他将太后得罪了,那岂不是他把皇上也得罪了?
明面上太后和皇上还要演个母子一心啊。
但是太后也是老十四的亲娘啊,她更心疼老十四啊……
于是太后冷冷地道:“那岂不是他害十四罚跪一夜便就算了?”
若曦笑道:“所以让年将军再送些好东西上来,以示惩戒吧。”
太后笑起来,点了点若曦道:“你这个鬼丫头,亏你想得出来。”
“也罢,哀家收下了。告诉年羹尧,他平了西北的战事是大功一件,哀家本该赏他的,可是他却与十四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大打出手,自是失了尊卑。看着他送上这墨狐皮,一片孝心的份上,哀家便不与他计较了。”
姜忠敏听了也明白了,看来去敲年羹尧的竹杠的事,应该由他来完成。
他对这个任务倒是信心满满,于是说:“太后放心,奴才会提醒年将军,让他多尽一些孝心的。”
若曦听姜忠敏这么一说,偷偷抿嘴一笑:还真是孺子可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