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晋宁有个叫金生色的奇男子。
他娶了同村一位姓木的姑娘,日子过得像村口那条小河,波澜不惊。
一年后,他们喜得贵子,小名狗蛋,寓意好养活。
就在狗蛋刚会含糊不清地喊“娘亲亲”时,金生色突然感觉自己KpI快要到头了。
他觉得自己快要嗝屁了。
“老婆啊,我感觉我要去见我太奶了。”
金生色拉着妻子的手,气若游丝。
“你还年轻,貌美如花,等我两腿一蹬,你就找个好人家改嫁吧,别耽误了。”
他又对着自家老娘叮嘱。
“妈,我走了以后,儿媳妇就不是咱家的人了,别让她守寡,怪可怜的。”
金母一听,老泪纵横,心想这儿子真是懂事到让人心疼。
金生色说完,头一歪,仿佛真的断了气。
丈母娘木媪得了信,哭哭啼啼地赶来吊唁,那演技,奥斯卡都欠她一座小金人。
木媪一边抹着根本不存在的眼泪,一边对着金母旁敲侧击。
“亲家母啊,你看我家闺女这命苦的,年纪轻轻就……”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想让女儿赶紧挪个窝,再就业。
金母一听这话,脸拉得比驴还长。
“我儿子尸骨未寒,你们就想着改嫁?没门!我儿媳妇,必须为我儿子守寡!”
老太太也是个犟脾气,当场就把木媪怼了回去。
木媪碰了一鼻子灰,悻悻然走了。
当晚,金母做了个梦。
梦见她那“死”了的儿子金生色,穿着寿衣,飘到她床前。
“妈,您就让我媳妇改嫁吧,她一个人也挺孤单的,再说,我这不还没死透嘛,万一哪天我又活蹦乱跳回来了呢?”
金母一琢磨,儿子说得有道理啊!
于是,第二天一早,金母就派人给木家传话。
“等俺儿出殡了,俺媳妇是走是留,悉听尊便。”
木家那边自然是喜出望外。
偏偏这时候,请来的风水先生掐指一算,说今年这墓地的朝向犯冲,不宜下葬。
葬礼得往后推推。
金生色的妻子木氏,那颗恨嫁的心啊,简直是按捺不住。
她穿着孝服,脸上却偷偷抹了胭脂,描了眉,那叫一个“丧服也难掩俏佳人”。
回娘家的时候,更是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活像要去参加选美大赛。
村里有个叫董贵的二流子,早就对木氏垂涎三尺。
这董贵,长得贼眉鼠眼,偏偏自诩风流倜傥。
他偷偷买通了金家的邻居老太太,让她帮忙牵线搭桥。
这老太太也是个唯利是图的主,收了董贵的好处,便开始在木氏耳边吹风。
一来二去,木氏那颗本就不安分的心,更是活泛了。
于是,月黑风高夜,董贵便偷偷摸摸地溜进了金家,与木氏行那苟且之事。
这事儿很快就成了村里公开的秘密,除了金母还蒙在鼓里,大概全村的狗都知道了。
这晚,董贵又和木氏在房中颠鸾倒凤,快活得不知今夕何夕。
突然,“咚咚咚”!
金生色的棺材板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像是里面有人在蹦迪。
紧接着,棺材盖“砰”的一声飞了出去!
金生色手持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剑,从幔帐后缓缓走出,径直进了卧室。
那模样,活像刚从地府述职回来的判官。
董贵吓得魂飞魄散,连裤子都来不及提,光着屁股就上演了一出午夜狂奔。
金生色一把揪住木氏的头发,将她拖出了房间。
木氏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救命啊!诈尸啦!”
金母被惊醒,披衣下床,只见儿媳妇赤条条地跑出大门,转眼就没影了。
再说那董贵,慌不择路,一头扎进了邻居老太太家。
他想找件衣服蔽体,顺便暖和暖和。
结果,他摸进老太太儿媳妇的房间,见那女子独自睡在床上,顿时色心又起。
于是,他又和邻居的儿媳妇成就了好事。
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不巧,邻居的儿子王二狗正好办完事回家。
刚到门口,就听到屋里传来不可描述的秽声。
王二狗是个暴脾气,当即抄起一把菜刀就冲了进去。
董贵吓得屁滚尿流,哧溜一下钻到了床底下。
王二狗哪里肯放过他,手起刀落,就把董贵结果了。
邻居老太太听到动静赶来,一看这情景,顿时慌了神。
“儿啊,你这捉奸只杀了一个,另一个活口还在,官府那边不好交代啊!”
王二狗一寻思,也是这个理,一不做二不休,又把自己的媳妇也给咔嚓了。
真是人间惨剧,连环上演。
当晚,木家那边也不太平。
屋外突然燃起熊熊大火,火光中,一个身影矫健如猿猴,翻墙逃走了。
众人手忙脚乱地把火扑灭,却在墙角下发现一个女子。
那女子身中数箭,早已气绝,仔细一看,不是别人,正是木家的女儿,金家的前儿媳妇。
木翁夫妇吓得魂不附体,天亮后赶紧把实情告诉了金母。
金母听完,只淡淡地说了一句。
“人死不能复生,你们自行安葬吧。”
金生色的叔伯哥哥金生光,是个热心肠的汉子。
他得知此事后,气冲冲地跑到木家,指着木翁的鼻子一顿臭骂。
“你看看你们教的好女儿!丢人现眼!”
不久,王二狗因为捉奸杀人,主动去官府自首了。
而木氏的哥哥马彪,素来是个好打官司的讼棍。
他一口咬定妹妹死得冤枉,一纸诉状告到了官府。
官府拘来了邻居老太太。
老太太竹筒倒豆子,把所有事情都招了。
官府又传唤金母,金母称病不起,让金生光代替她去对质。
金生光在堂上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地陈述了一遍。
最终,官府判决:木翁因教唆女儿改嫁,纵容女儿行淫,被打了一顿板子,家产也赔了个精光。
邻居老太太因为拉皮条,搞权色交易,被判了杖毙。
这桩离奇的案子,总算是了结了。
蒲松龄老先生听说了这个故事,大概会摸着胡子感叹:这人心啊,比聊斋里的狐狸精还难测。有些人交的智商税,那可真是血本无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