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这么说,定远侯笑得几乎要合不拢嘴了。
“还是星儿懂事。”
他贴心地询问起晏逐星在外边住得如何,可要搬回侯府。
晏逐星摇头拒绝,但哭诉了一下自己囊中羞涩,都不好跟各家千金出门交际了。
“裴芜还让我陪她去看戏,可女儿的银钱,都给父亲买人参了。等会儿还要给国公府送年礼,女儿……”
她做出了一副难以启齿的表情。
定远侯大吃一惊,这才搬出去几天,他不是给了五百两银子么。怎么那么快就没了?
“这可是百年山参,我求了许多人牵线搭桥才买回来的,就想着孝顺父亲呢。”
晏逐星将自己带来的“百年山参”拿了出来。
这是她这几日请关家夫妇帮忙采买的假货。
这些奸商将普通山参的芦头切断,嫁接在年份短身形差的野山参上,伪造出百年老参特有的雁脖芦。
而后又用胶黏合接口,裹上泥炭烘烤作旧使接缝处生出假纹路。
若非专业人士,根本就看不出来,足以以假乱真。
她提早备下这东西,就是为了糊弄讨厌的人。
今日送给定远侯正正好。
果不其然,定远侯听到她知道自己病了,特意为自己买了百年野山参,感动不已,当即就让林管家开库房。
“送国公府的年礼,怎么能让你自己备下呢。你去库房里只管挑好东西送去。”
而后又让林管家支五百两银票给晏逐星。
管家欲言又止。
短短几日就给大小姐支了一千两银子,这可是侯府最挣钱的铺子大半年的营收啊。
照大小姐这么个花法,侯府迟早要被她给败光。
但看着大小姐的死亡凝视,管家识趣地没有把这事说出口。
晏逐星毫无愧疚地收下了这些好东西。
她不方便直接去见阮姨娘,便让九栀去安了安她的心。
“不要自乱阵脚,族长夫人不必理会,好好养胎就是。万事有大小姐在,你的荣华富贵不远了。”
临走前,晏逐星特意提醒了定远侯。
“女儿只能尽力帮父亲美言,但国公府那边会不会答应,女儿可就不知道了。”
“我相信有星儿的美言,他们定然会答应。”定远侯露出了势在必得的笑容。
“即便他们不答应,我也有法子让他们瞧见我的诚心,让骆姑娘嫁给我。”
定远侯的“诚心”二字说得意味深长。
晏逐星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随后听从了定远侯的建议,让侯府马夫驾车将她送去了烈国公府。
尉迟敦看见她,高兴不已。
“星儿妹妹!”
他现在已经能很好的区分星儿妹妹和曦儿妹妹了。
晏逐星命人将礼物搬了下来,随后陪着尉迟敦玩了两刻钟,玩到他累了要睡午觉了,这才与烈国公夫人闲谈。
见她愁眉不展,晏逐星询问道:“义母可是有烦心事?”
“唉,还不是你尉迟姑婆,大夫说她时日无多,恐怕只有不足一个月的时间了。”烈国公夫人叹了一口气。
“她最大的愿望就是看着你骆表姑嫁人成家。可事到如今,一个好夫婿哪是那么好找的。总不能为了让她嫁人,就随便给她找一个夫婿吧。”
“那岂不是将她推进火坑了。”
晏逐星赞同地点了点头。
她想起定远侯说的话,赶忙提醒道:“义母,您千万要提醒骆表姑注意。定远侯他在打骆表姑的主意。”
晏逐星没有隐瞒,将定远侯想要娶骆文缨的事情说了。
同时,还把温如霜被定远侯逼得自尽的事情说了。
“他能对发妻下毒手,绝对不能让骆表姑嫁给他。而且,您不觉得定远侯府风水不好么。接连死了那么多人,保不准定远侯过些时日也要没命了。”
晏逐星委婉暗示。
她在马车上越琢磨越觉得定远侯最后那句话有深意。
想到定远侯能对发妻下毒手,泼脏水,还能将亲生儿子推入火坑。这样的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他若真的想要娶骆文缨,说不定会出各种阴招。
因而她路上便想了一个新主意。
只要骆文缨这些时日不出门,不给定远侯接触她的机会,她就有办法让定远侯断了念想。
“原来温大人说的事情,竟然是真的?”烈国公夫人瞪大了眼睛。
定远侯府和温家闹出官司的事情早就在京城里传遍了,她压根没考虑过让骆文缨嫁过去。
先不说温氏到底是不是定远侯逼死的,光是他们家那倒霉的风水,就没人想沾边。
她可不希望小表妹嫁过去就被连累得香消玉殒了。
但她没想到定远侯竟然能心狠手辣到这种地步。
“你搬出侯府,是不是与此事有关?”烈国公夫人满脸担忧。
晏逐星点了点头:“义母无需担忧,如今我过得很好。”
“那就好。”烈国公夫人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还好这孩子搬出来了。
要是还留在侯府里,说不定也要被倒霉的定远侯府一家给连累。
瞧瞧这几个月定远侯府出了多少条命案了。
星儿至今没有出事,一定是因为她不是定远侯亲生的缘故。
说不定是定远侯祖坟出问题,全报应到他们身上了。
烈国公夫人一不小心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晏逐星莞尔一笑:“义母说得对,可不就是报应么。”
晏逐星借着骆文缨的事情,不着痕迹地跟烈国公夫人打听起了京中有哪些大龄待嫁的姑娘,试图从其中找到一些符合自己要求的人选。
没想到,还真让她打听到了。
有一个叫祝红玉的姑娘,完美符合她的要求。
就是不知道对方愿不愿意合作了。
晏逐星心下暗暗做出了决定,得想办法见一见那位祝姑娘。
只是她没想到,她还没偶遇到祝红玉,骆文缨就找上门来了。
她一开口,晏逐星就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问题,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