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雷功不急着追问,笑着说道,“期待**结束后能得到您的答复。”
“一定!”
凌飞点头承诺。
与此同时,贺新在与凌飞、雷功告别后,又端起一杯酒走向霍鹰栋。
他微微弯腰,恭敬地问候:“霍先生您好……”
“哦,是阿新啊。”
霍鹰栋笑呵呵地点点头,拍拍他的肩膀,带着长辈的口吻说道:“这段时间局势有些紧张,不过你表现得不错。”
听罢这话……
贺新虽察觉出对方的高高在上,却毫无反感,反而谦逊地低下头,惭愧地说:“我还有很多不足之处,尤其在这次事件中,未能保持**的完整性。”
“唉……”
提起此事,贺新的内心愈发沉重。
“你呀!”
霍鹰栋叹了口气,摇头道:“仍未完全领悟。”
贺新闻言,面露疑惑,追问:“霍先生此言何意?”
霍鹰栋并未明说。
毕竟四周皆是人,他不便将话挑明,只能点到为止:“我赠你一句:此事于你而言,五字足矣——‘是福非祸’。
后面没了。”
“是福非祸……”
通常这句后头应接“祸躲不过”
,但霍鹰栋特意强调无后续,似乎暗示此事对他而言纯属福分。
贺新蹙眉沉思,依旧捉摸不透。
不过霍鹰栋似无意多谈,他也只得作罢,暗自揣摩那五个字的深意。
“是福非祸”
……
这次事件中,他与崩牙驹丢失了十五箱**,这也能算福?
更重要的是,丢失的并非仅是财物,更严重的是他们从此丧失了对氹仔岛的实际控制权。
如今场内尽是顶尖人物,赌局无疑是焦点。
贺新明白,单凭寻常手段无法服众,遂提议:“诸位今日齐聚此地,因这里有项独特之物,想必诸位感兴趣。”
贺新领着众人朝地下前行,无需担忧他会耍什么花招。
有霍鹰栋在凌飞身边,贺新的行为便受到约束。
穿过一条长廊后,嘈杂声传入耳中。
越靠近,喧嚣越清晰。
“打!”
“别倒下!站起来!”
“我赌你赢,站起来啊!”
“加油!”
众人皆有所察,心中已略知一二。
若港岛有何独特,除赛马外,便是拳击。
不过今夜所见非寻常赛事,而是地下拳赛。
这种比赛以**为吸引点,血腥、暴力交织,更有押注获利之诱惑。
现场不少人对此并不陌生,如蒋天养,他在暹罗便涉足此类生意。
至于天养生,对这一行亦十分了解,他的手下在被带走前,都曾在地下拳赛中生活,或说是囚禁于“狗笼”
中。
在那个地方生活的人,早已不能被称为人,而是被视作野狗。
场主对他们通常只是随意将食物丢在地上。
随后,一群无依无靠的孩子便会蜂拥而上争抢食物。
从幼时起,你就必须不断战斗……只有存活下来的人才能成长。
但成长并不意味着解脱,而是要面对下一个挑战。
对这些野狗而言,未来是不存在的,只有接连不断的对手,直至生命的尽头……
就在这种毫无希望的日子里,天养生出现了,他挑选了一些资质尚可的人,带领他们走出狗笼,来到港岛。
也因此,天养生的手下对他极为敬仰。
因为……
天养生告诉他们,提供温暖床铺、洁净水源和香气扑鼻食物的人,就是凌飞!
甚至在教授语言时,他要求他们最先学习的词,也是“凌飞”
二字。
于是,这些连父母是谁都不知道的人,心中唯一的信仰,不是别人,正是凌飞!
……
经过最后一个拐角,众人看见了一扇巨大的铁门,门前站着两名穿西装的壮汉。
贺新挥了挥手,那两人立刻打开铁门,原本模糊的声音瞬间变得清晰。
“呵呵……”
贺新笑容满面地说:“特意早点召集大家前来,就是为了让你们见识一下。”
深夜的地下拳场,通常从夜晚才拉开帷幕,此时前往也只能赶上最后几轮比赛。
“也好,最后几场才是重头戏,最精彩的对决即将上演。”
话音刚落,贺新便领着众人穿过VIp通道,进入了一个宽敞的包间。
随即,几个身着兔女郎装的女子鱼贯而入,送来酒水、茶点和小吃,放下东西后悄然离去。
透过包间的落地窗,可以清楚地看到楼下聚集着大量人群,此刻已被某种狂热情绪席卷。
几乎所有人都在呐喊咆哮,有人竭力嘶吼,仿佛要将灵魂撕裂。
其中不乏衣冠楚楚的白领模样的人,他们平日里以彬彬有礼示人,如今却完全失去了优雅,只剩下歇斯底里的疯狂。
众人相继落座,大d紧挨着凌飞坐下,凑近低声说道:“凌哥,蒋天养那家伙似乎另有图谋。”
凌飞微微挑眉,他之前已知二人发生争执,但不知具体原因。
在这喧嚣环境中,大d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
“凌先生,您可能不清楚,刚才蒋天养……”
大d详细复述了蒋天养的隐晦言辞,接着说道:“凌先生,我不是喜欢搬弄是非,只是觉得此事透着古怪。”
听罢,凌飞察觉到异样,但依然保持镇定,微笑问道:“具体哪里不对?”
“这……”
大d沉思片刻,却理不出丝毫头绪。
身为老大,他自然有过人之处,但面对蒋天养的复杂心思,他的智谋似乎无从施展。
苦思良久,他只得坦言:\"凌先生,我也摸不清状况,只觉事情透着蹊跷!\"
\"呵呵……\"
凌飞却迅速抓住了几处疑点。
\"若说有异常,确有不少。
例如,他与贺先生素未谋面,却在初次相见时便对您有所冒犯。
\"
仅此一点,已足以表明问题的严重性!
照理说……
身为香江会成员之一,蒋天养本应与贺新同属一方,对外应保持一致立场。
就像崩牙驹与贺新,在重大事件前虽偶有摩擦,却能在外敌当前时放下成见,齐心协力,毫无保留地全力对抗。
这才是真正的团结!
难怪**能令外来势力头疼不已。
若非凌飞早有准备,即便有人想渗透**,恐怕第一步就会遭遇重重阻碍。
至于蒋天养……
初次见面便在贺新面前针对凌飞,这绝非偶然。
蒋天养并非等闲之辈,断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唯一的解释是,他在向贺新传递某种信息!
首先,香江会内部并不和睦,至少蒋天养与香江会之间存在裂痕!
蒋天养的第二个意图显而易见,即寻求外部合作。
他若要脱离香江会,便等于与各方为敌。
洪兴现为香江会成员,先前得罪的对手因忌惮香江会的势力,此时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然而,在这种局面下,单靠自身难以立足。
蒋天养需要寻找有力的外援以确保洪兴独立后的安全。
港岛内,可供他选择的合作对象寥寥无几。
王宝虽被多次争取,却始终保持中立姿态,显然不足依赖。
而大d虽忠心耿耿,但其所属的和联胜更倾向于稳固内部关系,不会轻易介入。
由此看来,港岛范围内几乎已无可用之兵。
蒋天养只能将目光投向外界,贺新便是潜在的合作对象之一。
经过简单的推断,凌飞大致理解了他的谋划。
凌飞心中有了大致计划,便宽慰道:“别担心,他掀不起大风浪。”
“嗯。”
见凌飞信心十足,大d也没再多言,只是点点头,转头瞥了蒋天养一眼。
此时,蒋天养熟练地点燃一支雪茄,坐下后注视着擂台上激战的两人。
他笑眯眯地问:“太子,基哥,你们觉得谁能胜?”
基哥扫了一眼八角笼里的两位斗士,指向其中一位壮硕的选手说:“我觉得穿黑裤的会赢,这人看起来更强壮,力道肯定足。”
蒋天养听完看向太子,问:“你怎么看?”
太子答道:“我认为相反,基哥说的那位确实壮实,但动作稍显迟缓。
而穿蓝裤的更敏捷,始终避开硬碰硬,一直在寻找机会反制,所以我看好蓝色那方。”
蒋天养笑着问旁人:“大家怎么看?”
众人纷纷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王宝:“我觉得是蓝色。”
雷功:“听闻洪兴太子擅长泰拳,再加上王宝也是行家,我自然支持专业选手,也选蓝色。”
随后,众人将目光投向凌飞和大d。
大d冷哼一声:“我觉得黑色的必胜。”
这纯粹是为了出口气。
太子分明是蒋先生的心腹,他既然选了蓝色,那我偏要选黑色!
凌飞并未直接表态,而是转向蒋先生问道:“蒋先生准备支持哪一方?”
“哈哈哈……”
蒋天养闻言大笑,回答道:“这是贺先生的地盘,自然是贺先生说了算,他支持谁,谁就赢!”
接着,他望向贺新,询问道:“贺先生,您觉得谁会赢?”
“这个嘛……”
贺新微笑着答道:“这里的事,我并未插手。”
这意味着,这场比赛他没有操控。
“那我就选蓝色的了。”
蒋天养见状,便确定了自己的立场,随后转向凌飞问道:“凌先生,您的选择是什么?”
“呵呵……”
凌飞摇晃着手中的酒杯,慢条斯理地说:“我?……蒋先生,有些事不能光问一个人,做人还是要多听取别人的意见才行。”
说完,他略微侧目看向身后的霍鹰栋,却未开口,而是继续对贺新说道:“我希望黑色能赢!”
这一举动,简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明示了!
贺新心知肚明,嘴角微微抽动,随即拿出手机准备拨打电话。
“罢了……”
就在此时,凌飞再次开口:“随它去吧,谁胜谁负,打完自有分晓。
我不赌了,这样更显公平,对不对,贺先生?”
听到这话,贺新放下手机,平静回应道:“嗯……”
在场之人并非愚钝之辈。
其他人或许不明真相,也听不出其中玄机……
然而,众位龙头、坐馆、帮主皆察觉到凌飞言辞隐晦,似有所指。
他的举动使现场气氛愈发凝重。